不知怎的,从小喜猫。以前把它归结为自己有爱心。
记得在老家养的第一只白爪黑斑猫,是小公主。因为家人都有事,每天喂她成了我的必修课。人们常说白脚花里猫养不牢要跑的,但她却是只有情有义的猫。渐渐的她连家人喂的东西都不肯吃了,非要我喂才行。
再后来,她竟能从听出我的脚步声,每天中午晚上下班回家,不管她在哪都会咪咪地叫着跑来迎接,用那柔软的身子,可爱的脑袋还有摇啊摇的尾巴在我腿上擦呀擦的,好痒痒也好舒服。每每这时,我都会宠爱地一把抱起她,亲着往厨房走,先弄点东西喂了她再做别的事。
星期天,料理好家务,坐在暖暖的阳光下读书,她嗖地跳上我的膝,先是将小白爪搁到我的书上,粉红的毛喇喇的舌头亲昵地舔着我的手,我轻抚她的毛。再后来她便趴着一动不动,圆圆的眼睛盯着书本看,很痴迷的样子,再后来就只有呼噜呼噜的声音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陪着我读了好多名家小说散文诗集。再渐渐地,我发觉这猫不但更通人性,连举手投足都有了书卷气,于是便将此归到是陪我读名著的结果。
不知不觉中,小猫公主长大了,恋爱了,肚子鼓了起来要生小宝宝了。
一天下班回家,妈说她生了四只小猫。“一龙二虎三猫四鼠”,扔掉两只吧,不然奶水不足小猫肯定不会捉老鼠。我下不了手,于是残忍的事妈去做了。
妈只为她留下了两个小宝宝,她每天声嘶力竭地叫,叫得人心痛,但一星期过后她仿佛认了命,不再叫了,尽心照顾着剩下的两个孩子,只是我感觉她没了以前的快乐。每天我下班还是会来接我,但仿佛没以前亲热了。是怨我没照顾好她的另两个孩子,还是她的爱有了别的寄托?
为了补偿为了安慰,我对她愈加地好,每顿饭里必有鱼,这些鱼都是星期天我拿着竹畚箕和棒槌到小沟里“赶鱼”赶来的,拿回家放在饭锅里炖好了分几次给她拌在饭中,有时多下来的鱼便贴在向阳一面的墙壁上晒鱼干,为我的猫公主猫妈妈备战备荒。
慢慢的,她又恢复了对我的体贴和眷恋。只要星期天,她便来和我作伴,还是跳上我的膝,还是粉红的毛喇喇的舌头亲昵地舔我的手,还是趴着一动不动,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痴迷地盯着书看,也不再有呼噜呼噜的声音,她的眼一直注视着她的小窝她宝宝睡觉的地方。
一天,邻居女孩满脸泪水,捧着被抓得掉了毛的小鸡前来告状,哥一气之下抓过猫狠狠地摔了下去……
我急忙赶去已经晚了,血泊中,她用尽力气舔了一下我的手,眼睛里满是不舍满是依恋满是凄楚,她最后努力看向她的宝宝,我知道那是她生命中最后的托付。不要啊——我大哭着连忙抱她跑到小窝前,可是她的体温在慢慢冷却,身体已一点点僵硬……
猫宝宝从此没了妈妈。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猫咪不如草。听着整天咪咪叫着的猫宝宝,我的心就如钝刀慢慢地一下下划过。喂了几天奶粉米汤之后,我最终还是悄悄地把猫宝宝送去了别的猫妈妈那。
那次以后我很久很久没和哥说话。
动物有灵性有感情,你对它好,它会对你十分依赖万分信任,但有时人却不如此。
人们往往会为已犯的过错做出过激的动作,会为自己的一点点面子冲动地毁了原本的幸福,或滥用手中的特权剥夺他人的尊严和权益,甚至会为某些小事心态失衡而不珍惜宝贵的生命……想想有时人的情感和理性竟不如动物,不免愧疚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