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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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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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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你在我心中种下了太阳

敬爱的顾老师,清明没顾得上来看你。在那边,你好吗?

悄悄和你分享一个信息,你的学生事迹上了《学习强国》了。

大家都说,我和你的工作风格好像好像。是的,不是现在说,从我第一天做老师起就这样说了。突然想起一首歌名: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因为,你在我心中种下了太阳。

顾老师,咱们的关系好复杂。你是我的初中语文老师,后来又是政治老师;再后来师生关系变为同事关系和上下级关系。

对你,我从来没用过敬辞。做你学生时我们就直呼你的名字,你都是开开心心地答应。

那个年代里,一个学校不满10位教师,受读书无用的影响,很多学生常常逃课,但我一天都没逃过,所以,我是你眼中的好学生。

为什么不逃课呢?因为我喜欢语文。

小学二年级我就十分喜欢语文。有次我病了一个星期,独自躺在家里正无聊,无意从爸爸的枕头底下翻出一本民间故事,半读半猜半天时间全部读完,突然觉得眼界大开,觉得书里有一个很奇妙的世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只要有机会就找书读,语文课成了我的天堂,语文成绩也从中等上升到前三名,从此年年三好生,一直拿到大学。

为什么不逃课呢,因为初中遇到你,我们喜欢你,喜欢你的语文课。

你瘦高个,白晰的脸,清清秀秀,一举一动之间满是书卷气。

那时的你青春年少,比我们大不了几岁,还没谈恋爱。有次我们去你家玩,发育很好的大女生对你满脸崇拜,坐在你床上翻书看,你直接羞红了脸。

你穿了件新衣服来,同学们会起哄半天,你也憋不住,转过脸去朝着黑板笑,同学们更疯,在下面拍着桌子笑。

笑了半节课,你转过身来藏起笑容,开始上课。讲台下笑声瞬间止住,大家认真听讲,尽管只有半节,但效果却出奇地好。最后五分钟提问,大家侃侃而谈,你拍案叫绝。师生之融洽妙不可言。

你上课生动形象,故事和金句会像魔术家帽子里的彩绸不断抽出来,抽也抽不完。所以你的课大家很少逃,我更是一眼不眨,一句不漏。

你的语文课里有我编织的故事,你的语文课里有我彩色的梦。

后来你做了校长,改教了政治,我又喜欢上了政治课。

还记得一次你讲到《关于重庆谈判》一文的结尾,你边读边写,巧妙的板书构思让同学们眼睛亮亮的:

“总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们面前困难还多,不可忽视。我们和全体人民团结起来,共同努力,一定能够排除万难,达到胜利的目的。”

你在黑板左下角写上“革命”,右上角写了个大大的“胜利”,最后用红笔画了条线,从“革命”直通向“胜利”,线不是很直(道路是曲折的)。你神采飞扬,满脸自信,同学们禁不住一起鼓掌。那堂课的那个精彩瞬间,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还有一点小插曲。

是我有次早到了学校,当收齐作文本去办公室交时,发现只有顾老师你一个人在,我心慌中把作文本滑到了地上。

声音惊动了正在备课的你。你站起来弯下腰帮我一起捡本子:“小丫头,多吃点饭,瘦成这样,连一叠本子都搬不动。”

我连忙说好的好的,我多吃点。想起那些玲珑有致的大女生,心中不由酸酸的。那时我也搞不懂,只是觉得难受。

后来顾老师你终于谈恋爱结婚时,我们已在高中读书,你不知道几个女学凑在一起伤心了好一阵。

后来我也当了语文老师,回家乡教书。校长正是教过我们语文和政治的你。咱们成了同事和上下级。

在这个学校里,顾校长,不,我还是习惯叫你顾老师,事事关照我,处处维护我。

第一年我被分配教一个班语文,一个班物理,两个班自然,一个班政治,兼一个班主任和学校大队辅导员。一下子这么多工作,我真应付不过来。有次在辅导员工作时有了点疏忽,就被一位老教师严厉地训斥。有次还被一数学老师穿了小鞋。你知道后,特意找两位老教师谈了话,还协助我成功搞了一次大规模少先队活动展示。当年,我被评为镇先进教师。

我结婚的时候,你还送了贺礼。我生了孩子没人带,有几次只能抱到学校,我上课时你帮我抱过孩子,换过尿布。

再后来,我调到镇中学教书,你组织教师开欢送会,又帮我收拾办公用品,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调侃说,小丫头,哭什么?你教学成绩好才调到镇中学,这是喜事应该高兴。

镇中学的新校长又特别关心我,后来才知道,是顾老师你事先打过招呼。在镇中学,因为工作努力,我一次荣立无锡市“巾帼建功”一等功,四次荣立市区三等功,一次受教育局嘉奖。

后来你调到镇中心小学任副校长,在别人面前提起我来满是自豪,我知道浓浓的师生情从未淡去。

后来听说你心脏不好手术装了起搏器,为了省钱装的是便宜的。

你为啥就不跟我们说一下呢?你这么多学生难道不能凑一台好点的起搏器吗?

那天,我站在你遗像前深深鞠躬,每次抬头我都不敢见人。怕被人发现两眼早已肿哭得通红。

作为你的学生我也已退休多年了,但人退志没退,职退责没退。

自从负责街道老年大学和街道青城快乐志愿团后,我和我的伙伴们以你为榜样,将每一位老年大学学员和社区学员当成我们心爱的学生,将每位志愿者当成亲密的同事,努力工作,辛勤耕耘,将爱的种子散播到大街小巷。近几年,我们老年大学取得了数十项骄人的成绩,截止到2020年12月底,我们志愿团公益服务425场次,受益对象45000多人,“青城快乐”有质量接地气的诚信服务得到了众多社区干群的认可,团队拥有省市级先进志愿者、区星级志愿者多人……

敬爱的顾老师,你在我心里种下的太阳还在散发着炽热的光芒;长大后、退休后,我们都成了你。我们也一直在做你没有做完的事,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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