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老杨树

老杨树啊，三十年后

照样神采奕奕，

在五月的阳光照射下，

表现出更多的魅力和放荡不羁。

百年的老杨树啊

为何总是默默不语——

在南流河畔、镇子的边缘，

是因为失去的领地而不再歌唱？

它的红褐色的主干愈发粗壮，

树根牢牢地护卫着道路与河岸，

苍劲的枝条显得更加漆黑，

苍鹰在树冠上翱翔，沿着河道

飞去又飞回；它绽开的树皮包裹着的胸膛里面

保存着对爱情和智慧的见证。

南流河的老杨树啊，

往昔你可曾见过那羞红了的脸庞

用狡黠的微笑表示赞赏——

或偶尔经过你葱茏枝叶的优雅之下

并没有诗人与画家和她作伴？

我知道：罕见的金莲，琉璃宝塔，

神龟、蟠龙，对于你都不算稀奇，

明天，你又会赐予别的人

美满的姻缘；

但是，今天，惟独我像那些

阐述悲苦命运的诗仙？

银色山峦的风每年都把你抚慰，

越过山谷和悬崖的河水

整日在你脚下为你歌唱；

杨树啊，没有谁比你更了解

所谓的世界性，

何谓普遍、无限、惟一；

你的身姿驻扎在这里：

单独而又包罗万象，

显得博学而又神秘渺茫。

只是可怜的我，命中注定，

不会期盼到能产生奇迹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