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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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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云的小说和他的故乡情结

2021年7月间,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刘震云的《一日三秋》由花城出版社正式发行。在这本书中,刘震云延续了《一句顶一万句》的慢条斯理、抽丝剥茧的刘氏叙述方式,继续探索发生在中国人身上的无奈和孤独。

如果说,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讲述的是中国老百姓的“百年孤独”,那么,《一日三秋》则是讲述了勤劳的中国劳动人民如何在孤独中艰难探索,最终突破自我的人间智慧。

无一例外,刘震云将《一日三秋》的发生地依然放在了自己的故乡:延津。

刘震云自1987年发表《塔铺》以来,似乎从故乡这片热土找到了源源不断的创作动力和灵感的源泉,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写作特色。不管是早期的《塔铺》、《故乡相处流传》,还是《一句顶一万句》、《一日三秋》,都能从中找到故乡的影子。甚至在架空的文学地理里,刘震云在《我不是潘金莲》中也提到了“县城西关化肥厂”。好巧不巧,刘震云的故乡延津县也有一座化肥厂,也位于县城西关。

在小说《塔铺》中,刘震云曾写道:“这所中学的所在镇叫塔铺。镇名的由来,是因为镇后村西坛上,竖着一座歪歪扭扭的砖塔。塔有七层,无顶,说是一位神仙云游至此,无意间袖子拂符塔顶拂掉了。站在无顶的塔头上看四方,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塔铺是延津县下辖的一个乡镇,历史极其悠久。在塔铺确实有一座无顶砖塔,现在已经成为了全国重点保护文物。当地世代流传,据说塔身高耸入云,南海观音驾云路过,塔高拦住了她的去路。观音就挥起衣袖,带走了塔尖,扔到了南海之中。文革期间,刘震云曾参军到甘肃,一九七八年复员回到了延津。当时,他的父亲正在塔铺工作,于是他便到了塔铺中学当了一名代课老师。同时,他又以一名学生的身份,参加了当年的高考,并以当年河南省高考状元的身份考上了北京大学中文系。

对于刘震云来说,塔铺,乃至故乡延津都是他一生命运的转折点。但是,“延津”两个字首次出现在刘震云的作品中,并不是小说《塔铺》,而是1993年发表的小说《新兵连》里:“这一连兵是从河南延津拉来的……大家都说这肉炖得好吃。”而到了小说《故乡相处流传》里,“延津”两个字出现了261次,在《一句顶一万句》里,“延津”两个字竟然出现了“446”次。

《一日三秋》篇幅不长,全书只有19万余字,大约是小说《一句顶一万句》(36万余字)全书字数的一半多。即便如此,“延津”两个字也贯通了全书。由于目前这本书的电子版还没有出现在网上,我无法对文中出现的“延津”两个字进行汇总统计,但是,我对这本书的第一篇章:《前言 六叔的画》进行了统计,发现该章节不足五千字,而“延津”两个字就先后出现了24处,出现的频率之高,可见一般。

刘震云在自己的作品中如果只是仅仅使用了“延津”两个字,还不足以说明他有深厚的故乡情怀,而作品出现的跟故乡有关的风土人情、历史景观则说明,故乡早已烙印在了刘震云的内心深处。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我的小说中,有大约三分之一与故乡有关。这个有关不是主要说素材的来源或以它为背景等等,而主要是说情感的触发点。”

比如,在小说《一句顶一万句》中,有一个不是主角,却影响了主角杨百顺一生的人物,他就是酷爱喊丧的罗长礼。像出现的“请后鲁邱的客奠啦......”、“张班枣的客往前请啊......”这些喊丧话正是延津喊丧的标语用语,而文中出现的“喷空”又是延津人消磨时间最佳的方式。

小说《一日三秋》可谓是刘震云在小说作品中将魔化元素融入现实生活的一个大胆尝试。在这本书中,“花二娘”是一个神魔化的人物,原是西北一支以说笑为生的少数民族,后来因为族群被灭,与情郎花二郎分散出逃,相约在延津渡口相聚。不料,以说笑为生的花二郎,在延津渡口吃鱼的时候,听了延津人说的一个笑话,竟然被鱼刺卡死了。花二娘不远万里来到延津渡口后,没有见到花二郎,一等就是三千多年。到了宋徽宗年间,花二娘就变成了一座山。

从此以后,花二娘总会走到延津人的睡梦中找你笑话,你笑话讲不好,没把花二娘逗笑,她就会让你背着他去喝胡辣汤,然后就被会花二娘压死。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花二娘,准确来说,心里都有一座山。能搬走这座山的人,不是别人,其实就是我们能有一个积极向上、乐观豁达的心态,再苦再难也能把自己逗笑,再重的山也就压不垮我们了。反之,就像“明亮”的妈妈“樱桃”那样,也许就是因为一把韭菜的小事,也会“拿根绳子上了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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