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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与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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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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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山的树

它们与其他任何一个地方的树,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只是,它们和仙女在一起,长在海拔高一点的地方,在云遮雾绕里,有些虚幻。

        一些人上山,爱说是来看风景的,其实,更多时候我们是在看树。


它们有的三两棵在一起,有的结成了一伙,有的干脆就独苗一根,站在路旁,不说话,低调得很。仙女山的树,实在普通,去过的人,没几个记得它们的名字。它们就长在山坡上、夹皮沟、或是小路边。春天到来时,它们就变绿;春风吹来时,它们就摇曳。除此,偶尔还和云雀嘻戏。


云雀倏一下飞来,又倏一下飞走,像一群不谙世事的孩子。惟有它们,直直的站成一排——“耿直的很”。


不少人游览完名山大川,回去都说看到了什么什么,扯了一大堆,唯独没提树。其实,树才是风景,树也当是你旅游的目的。

一个人在俗世里漂泊久了,停下来去凝视一棵树,一定会收获许多。这种体验,不独我有,你也应该有。只是,仙女山的树,需要你站在离云端最近的地方,方能望得清楚,看得明白。

它们既不像北国的树,排山倒海,气势汹汹;又不似江南的棕榈,散漫得没有章法,缺乏逻辑;更不像城里那些二道贩子送来的、栽种在垃圾堆旁的桉,让人见了生不出梦想。

它们就长在仙女山上,和云比肩,叫杉,叫松,叫柳,还有叫竹的。挤在一个园子里,像兄弟,也像姊妹,有高矮,却不分老幼,生生长长,都是仙女山的后辈,记录着仙女山的家世,藏着来旅游的人想要打开的秘密。

一年四季,常绿阔叶。春天更绿,夏天更阔。冬天绝不会像秋天的样子。对四季,很有自知之明。

一个人,去一个地方旅游,看到万般风景,但记忆里最该留住的,是树,是那些生长在山上的树。没有它们,你看到的,或许是一幅塑画;没有它们,你又怎么能体会得出,山上的气候宜人?

三月或五月,去一趟山里,人们喜欢说“是来赶赴一场约会”。其实,藏在我们骨子里的,是想从根本上剖析一棵树,是去解读藏在树身上的秘密。去了,你会发现,杨柳轻拂,杉木含情,松涛低吟。

仙女山的树,不会言辞,更不会去说东道西,它长在高山,像极了你心头的一个人,让你萌生出许多情感。有说它是一部书的,有说它是一幅画的,有说它是一则故事的……反正,它是你人生之旅的一个断章或一篇小令,让你枯竭的心变得充盈。

看风景,是看风景里装着什么物什。有的人,一生都在寻觅芳草;有的人,爬山涉水,只是为了几束花儿。仙女山的树,它带着灵魂,依偎着一方山水,是山水的根,是替山水当家的男人,由不得你不去和它做一次朋友。

有乡下生活经历的人,心里都种着一棵树,看见树,就像是回到了家乡。城里人也喜欢树。只是,城里的树,长在街沿,最大就碗口粗,遇到拆迁,还得搬走,至于挪到其它什么地方,它自己也不知道。挪来挪去,树一点不护“风水”,一生都在用钞票“呼吸”。

一位同仁,在仙女山买了房。年年春天,他都带着儿子,去山里种下一棵树。儿子去国外念书,树就成了他的儿子。生活留给他的念想,全都寄托在树上了。他说,等树长高了,儿子也就成才了。

仙女山的树,从生到死,一辈子都扎根在山里。它喝的是山泉水,渗的是山上雨,看的是山涧月,没什么好茫然的。如果你和它相处久了,说不定也会沾上这“脾性”——把根扎进泥土里,枝叶伸在阳光下,无论向上、或是向下,并行不悖,从不觉着纠结。刮风了,权当吹个凉;下雨了,就当洗个澡;枝桠断了,再耐心地重新长出来;遇上天旱、背阴,就把根伸长一点、绕过去……总之,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和树交个朋友,并读懂它们,就等于认识了自己,认识了人生,洞悉了发生在世间的一切。

当然也可能碰到这样的情形——一颗树被砍伐,留下一截树桩,让你总在冥想,树上哪儿去了?变成了房梁、嫁妆,甚至某个老人的“寿房”。树桩上的那一圈圈年轮,正在风化,诉说着过去、现在、未来。

春天来了,山里的树又该绿了。你去年去过的地方,一定又新长出了一颗颗绿油油的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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