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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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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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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草木记

以前,我对栽花种草不屑一顾,近来兴趣日浓。每日早起,上班前,都会绕着那长着花花草草的盆盆钵钵瞅瞅;下午回家,又是一番逡巡。犹似刚刚开启了一场牵肠挂肚的初恋。

肇始于前年,同学兼同事送了两盆梅花,一盆红梅,一盆黄梅,形态虬曲,瘢结苍苍。其时腊月,花正吐蕊,红梅色艳,黄梅沁香。翌年春末,为它们换了大些的花盆,却忘了捅穿盆底排水之孔,经过几场大雨浸泡,两株梅花叶黄渐凋,呈呜呼之态。一见它们如此,心里满是悔意,开始一番巴心巴肉地反思与拯救。通孔、换钵、添土,今夏它们已长得很好了。我目睹了向死而生的顽强,经历了心绪的沉沦回扬,这都是梅所赋予的!今冬,它们定会在冬寒中绽放更美的姿态!

每见雪花翩翩,梅花灼灼,便真有点李修文所言的“诗来见我”的通灵。“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不畏寒、不争艳,却有藏不住的热烈和乐观,很像一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亲朋,用朴实豁达的胸襟面对生活。“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形色、光影、动静、虚实交错在一起,朦胧中一种柔软的情愫氤氲心中。诗句顺着梅花的幽香闪现,我顺着梅花的幽香捕捉诗句,就在月光洒向阳台,就在月光照拂两株梅花的那一刻,突然经历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诗意洗礼,心中一颤一颤地……关于梅花的诗句很多,读后忘记得也多,偏偏记得这些。

除了梅以外,还栽种了菊花三四种,十四五盆,八九花色。在我眼里,菊花没开花之前和蒿草差不多——但妻很喜欢。调笑她是“晋陶渊明独爱菊”,她说没有我那么文绉绉,谈不上什么情怀,就是图个菊花好养,生命力强。实在人说得都是实在话,妻在校诲人不倦,在家庖炊浆洗,难有闲时侍弄花草。菊花的根在泥里盘绕在一起,翻种时逐根分开,原来的一盆就成了若干盆了。经历秋霜冬雪枝枯叶落也无碍,只要根在,开年就孜孜生长,萌苏葳蕤,占据了我们所莳花木的半壁江山。菊如此,或正契合了“人淡如菊,心素如简”的性情,妻在烟火世俗中一直保持着勤勉质朴却无所奢求的心态。

父亲早先不太赞成栽花养草,说:“一个大男人,弄什么花花草草,还不如帮我在地里忙活!”。其实,只要孩子喜欢的事情,大人嘴上不乐意,行动上却暗地支持。我寻来一些废弃的酸菜坛子,他就找当地的匠人用切割机给改造好了,我觉得还可以添置几个水泥花盆,下班后就见父亲给买了回来了。在山坡上干活还顺便挖回几株映山红和一棵八角刺,还把阔叶麦麦冬当兰花给刨了回来。我把那几株映山红移植到水泥花盆中,八角刺和麦冬草准备扔弃。妻说,父亲辛辛苦苦弄来,又这么葱郁,能增添一份绿色,怎么不要呢!

陆续种植了玫瑰、月季、山茶、桂花、海棠、金银花、六月雪、幸福树和双色茉莉等,茶余饭后,我们常在坝子里围着那些草木走一走、说说话,有时把里面的草扯一扯,把枝叶修剪修剪……

庐下莳草木的时光,悠然平淡却让我恬静沉迷,故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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