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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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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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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散文)


 

                         

 

国庆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我还沉浸在国庆典礼上看到我们国家强大了的喜悦中。习惯节假日让电话保持静音的我依然没有把电话带在身上,反正一家人团聚,要有什么电话也是外来侵袭或骚扰。

   到了晚上回来,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连呼叫了四次,此时我觉得应该回过去,无论是谁,应该总是有事才会那么迫切地呼叫。

   电话中一个男性富有磁性的声音,不等我问明就主动说了:我是老实,明晚六点有时间吗,我约了我们几个小学同学在一起聚一聚。虽然说我们相识应该是四十多年了,但是自小学毕业后再没有见过,前几次是一个在税务工作的同学打电话来告诉我说小学时候有这么一个同学邀约聚一聚,第一次我在昆明没有出席,第二次被他们逮个正着,他们就在我接孩子上学回家路上的饭店,因此也就算了重新认识了。

分隔四十多年,无论是从相貌和嗓音都早已经是天人之别,我努力搜索着小时候同学的一年记忆,那时候我们都不满十岁,从四年级开始各村的小学开始合并上课,我和他合并在四二班吧,那时候的他相当调皮和捣蛋,清清廋廋的个子但喜欢惹祸,因此并不受老师待见,记忆中他总是被老师揪到黑板面前罚站,之后的记忆就一点想不起来了。

他谈笑风生地说:老同学,你是真的想不起来了,那时候我们也只是同过一年级的同学,后来你考取一中就不见了,我继续留在我们的古城小学读附中,之后就一点消息没有了,我叫陈红强,说名字应该你能想得起来。

我这个人记忆并不差,见到他的时候凭其他同学的介绍就大概勾出个轮廓了,只是一时想不出他的姓名来,他这样说拉近了我们间的距离。那一段饭,我一言不发,也因为是四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因此我静静地聆听着,后来从朋友的嘴里知道他也像我一样没有读完初中,因为调皮的个性老师总不待见他,于是他选择退学。

后来他还做过村长,搞过建筑,现在一个人建了二栋小洋楼,和媳妇一道经营酱菜生意和酿酒生意,生活过得滋滋润润,有声有色。

听到这些,我还是止不住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昔日的同学到现在离开我的不下十个了,许多人因为疾病而意外离开了人世。能够四十年后再次遇见,也算是上苍对我们的眷顾。

自那次后,我们再没联系。也因为那一晚走得匆忙,我并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至于我的他肯定是从税局的同学杨永明那里知道的,杨永明是我邻村的小学同学,我小学一年级就在他们寨子场院里上的,那时候他和我也算要好,教师和他家仅有一墙之隔。他下课就会回家偷拿些红薯什么的来分享给我,那时候我的家相当穷,穷到我吃过一些酸白泥土的地步。那滋味我还记得,酸酸甜甜的吃了就解不出手来,有时要动用大人们用细棍子辅助挑出来。那些贫穷的岁月似乎还历历在目,也因此那时候能吃到一点红薯也是奢侈的,杨永明给我的印象就是那时候留下的,镌刻在脑海里这一生从不敢忘记。初中的时候我们一同考取了县城的第一中学,也是分配在一个班。后来我因为生计所迫缀学,他读到初中毕业后考取了财校,那时候的财校虽属中专,但都是为国家各企事业单位培养专业对口人才的,也因此一毕业就分到了税局,或许因为在税局的缘故,他才结识了这个叫老实的小学同学。

老实是他的小名,读书时我也不曾知道,记忆中只记得他的大名陈红强。至于为什么叫老实,那年代的农村孩子,名字起得越贱越好养,这一点也不奇怪,还听杨永明说老实天生活泼,生下时候就揣了她母亲一脚。他父亲为了镇住他这种活蹦乱跳的个性,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老实,希望他老老实实过一生。

距离晚上的聚会还有那么七八个小时,今天早上醒来,头脑中一直盘旋着这个小学同学的印象。从昨晚的电话中听得出他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热情和好客。从前次聚会的表情和面孔看,他早已经不是那个曾经调皮捣蛋的陈红强了,相反像一个老实的庄稼人一样那一晚坐在那里总是很少说话,除了开场的寒暄外他也像我一样一言不发,到是他漂亮,时髦的妻子频频敬酒,使一张圆桌充满了生机。临别他还托我打探当时的老校长王红强,他说这个仅和他有一姓之差的老校长是他小时候最佩服的人,也是最关心他的人,他要我问一下这个人现在还活不活着。如果活着他一定要去拜访他。

王红强是也是我小时候最佩服的人,他作为一个拥有上千学生的大队校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记得那时候他教我们的美术和音乐,那毛笔字写得方方正正,比课本封面的那几个字样还要漂亮,至于绘画可以说画什么像什么,一个学校的黑板报都是他一个人出。我记得他教会我们的歌曲是《歌唱二小放牛郎》《学习雷锋好榜样》《大海航行靠舵手》等。每年学校新年联欢,都是他拉手风琴伴奏或二胡伴奏。记得五年级我在主席台朗诵我的一篇新年献词的作文,就是这个老校长用手风琴拉着《我的祖国》的音乐伴奏的,所以他是那个时代里我们最崇拜的偶像。当时他是快四十岁的人了,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想见到他。

无独有偶的上个月的一天早上,当我从甸溪河跑步回来,迎面走来的一个老人让我觉得好生面熟,于是我就主动停下步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王老师。谁知道老人竟然站住了,他扫视着我说:你是喊我吗?此时我已经确定他就是老实要找的王红强,也是我尊重的老校长。我说:是的,王老师,我是你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学生,老人的两只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他扫视着我说,有那么一点印象,我如果没有猜错你是四二班的。我顿时诧异得说不出话来,时隔四十多年,老人竟然记得我是四二班的,老人的记忆力天然惊人,难怪乎干了一辈子的校长,就连闻名新加坡的数学博士李保文也曾经是他的学生,他说:我怎么会不记得呢,说起来你也是我们小学的骄傲啊,听说你写了很多文章,现在又是作协的领导,你的名字我们一直如雷贯耳啊。我惭愧得低下来头,五十多岁的人了脸还感觉一直在发烧。

后来,王老师走了,嘱托我一定要称还年轻多读点书多写点文章,当时我也没有告诉他还有一个只是和他姓相差的同学也牵挂着他。我想,今晚参加的这次聚会,我首先要向我这个老实同学汇报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们的老校长还活着,我们的王老师依然关心着他的每一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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