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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贤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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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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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黑老树茶

经常到茶马古道上的古镇——磨黑,自然对这方水土和这方人情怀有挥之不去的情愫。先不说思普地区的“小延安、滇南盐都、茶马古镇、磨黑中学、丽人故里、走马转角楼等一系列磨黑古镇的历史印记。就是如今磨黑古镇上的一碗牛扒烀,一杯米凉虾、一小块炭火烧干巴、一盘烤猪蹄、一节甘蔗、一个槟榔芋,都时常呼唤出舌尖上的口水。

这次要叙说的不是古镇磨黑的各种美味美食留在舌尖上的记忆,而是一款深藏在古镇深山里的茶叶——磨黑老树茶。回味一下笔者多年来与这片茶园的不解之缘,与磨黑老树茶挥之不去的人生况味,也说说这片茶园中我所知道的人和事。

当然,与这片茶园的情缘,是建立在我那种茶的二弟与这片茶园的命运之上的,回想起来也有许多人生的酸甜苦辣深藏在这片老茶园之中。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从思茅技校制茶专业毕业的二弟回到普洱县等待分工。我虽然在当地一个工厂上班,但位卑言轻,无能为力帮不了二弟。他最后被分配到磨黑供销社,这是他们一起毕业的本县10多个同学中唯一一个被分配到乡下的技校生,当时我也曾经有过二弟被充军的感觉。

报到那天,我送二弟到磨黑。磨黑这个地方,我还算熟悉,我曾在磨黑中学有过短暂的高中学习生活,辍学后在家乡边种田地边开了个小百货店。当时交通条件差,每次进货都要乘坐班车到磨黑。到磨黑古镇的次数多了,慢慢地我对这个小镇的街道、建筑、景点及历史上的一些人和事有一些了解。

在磨黑供销社,主任给我们谈了对二弟工作的安排,决定安排二弟到离镇里十多公里的供销社茶叶基地磨黑黄家坟茶厂管理茶园。我当时几乎是哀求主任,能不能重新帮考虑一下留在镇里,我二弟身子太单薄在山里怕吃不消。主任说:“一个学茶的人,不到茶叶基地发挥不了作用。”

第二天,在磨黑供销社茶叶基地负责人的带领下,我们走过公路,趟过小河,爬上大山,穿过密林,步行10多公里来到深山中的黄家坟茶厂。

这个听起来有点让人生畏的地名,得名却是磨黑历史上有一户黄姓的大户人家,看中这里的风水,把先人葬在这座山的某一个地方而得名。这里森林植被覆盖十分完好,茶厂的四面青山环抱,茶厂和旁边的寨子静谧地洒落在青山翠绿之中。而我们当时看到的那600多亩茶园里却杂草丛生,茶树生长参差不齐,没有一点现代茶园的景象。

生活在这里的是一些哈尼族、彝族群众,虽然山里还比较贫穷,但这里的少数民族群众热情好客,朴实善良。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普洱茶种植走向规模化的黄金时期,新茶园开垦,老茶园改造成为当时茶叶生产的重要工作。二弟到磨黑黄家坟茶厂的主要任务是要把管理不规范,产量很低的茶园,改造成现代茶园,提高茶叶产量。

经笔者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深入当地采访调查印证过,磨黑黄家坟的种茶历史最早可追溯到上世纪初期。当时居住在那里的哈尼人就有种茶饮茶的习惯。只是农户自己种植饮用,茶树数量不多。大规模开垦种植茶叶是在新中国建立后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种植的茶树依靠生产队集体化管理,整个茶园处于自生自长,自采自吃的粗放管理状态。八十年代后期,政府鼓励供销社搞多种经营,供销社向生产队承包过来经营。

根据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和现代茶园建设管理的相关知识,二弟带着茶农们对茶园进行了改造,加强了生产管理。他每天像一个农民,日出而作,天黑而息,把青春和汗水献给了这片茶园,也是这片茶园焕发出勃勃生机。

二弟在茶叶基地做出的成绩,得到上级的充分肯定和褒奖,他被云南省人民政府授予“学科学用科学先进个人”,他撰写的有关低产茶园改造的论文也在报刊发表。

后来,供销社进行改制,这片茶园要出让承包经营权,有两位茶叶老板闻到磨黑老树茶的香味,合伙来买这片茶园。当他们得知二弟对这里的茶、这里的山水、这里的人很熟悉,便邀约二弟参与购买,共同经营这片茶园。

磨黑黄家坟茶厂生产的茶叶,一直以初加工为主,有烘青和晒青两种,茶叶价格一直都不高,有时甚至还会亏损。但这款茶一直有一些喜欢他的客户,磨黑供销社原来做的包装很简单,茶袋上画着两片茶叶,写着磨黑老树茶。但经常会有外地亲戚朋友给当地亲戚朋友写信、打电话让帮买点“茶叶包装袋上画着两片茶叶的那种”磨黑老树茶带去自己饮用和送人品饮。

近年来,二弟他们开始与普洱宫廷茶厂合作,利用厂家的设备和技术,用磨黑老树茶原料,把它加工成便于保存的普洱茶七子饼。经过多年的实践证明,由于磨黑老树茶加工成的茶饼,在保存过程中转化很好,而且越陈越香。

有一位在昆明工作的厅级领导,他在宁洱县当县委领导时到过黄家坟茶厂,喝过这片土地上生长的茶叶。从那时起,磨黑老树茶就给他留下很深印象,并喜欢上这款茶。已经有七、八年时间,每年都要定做一批磨黑老树茶用来饮用、收藏和送友人。

一位在北戴河做生意的人,几年前收到一个熟人送给他的磨黑老树茶,也开始每年都定做一批。还有一个曾经在云南楚雄某部当过兵的河南年轻人,与我家小子是战友,当兵时喝过二弟带到军营给我家小子的磨黑老树茶。退伍后经常联系,让我加小子帮买些他二叔的磨黑老树茶快递过去。在本地,也有熟悉磨黑老树茶味道的人,每年都要定做一两件珍藏起来。

在如何规范品牌名称方面,有不少人给二弟他们出过主意。他们曾经把黄家坟茶厂改成皇家茶厂,并以“皇家”磨黑老树茶在普洱宫廷茶厂做过茶饼。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喜欢磨黑老树茶这个品牌。和磨黑古镇上的许多东西一样,作为离茶马古道上的古镇磨黑最近的一片茶园,它蕴含着许多磨黑古镇的印记。

对一个不会喝酒的人,选择喝茶自然成为人生无悔的选择。不吃早点可以,但每天不喝茶已经很难。喝茶能让我解除工作的疲劳,使我在写稿时文思如泉涌,也能使我在焦躁时慢慢归于淡定,在茶水中慢慢品味人生酸甜苦辣的滋味。

我已养成了多年的习惯,不管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家里,基本上喝的茶都是二弟生产加工的磨黑老树茶。这不仅是因为习惯了磨黑老树茶的味道,更主要是熟悉那片土地、那片茶园和种茶、制茶的人,不用担心时下人们最关心的化肥过量,农残超标等问题。这些年,我也开始每年花点钱从二弟那里买上两件留着。有的朋友到我的办公室和家里,会点名要喝二弟的磨黑老树茶。

磨黑黄家坟茶厂距离困鹿山并不远,与困鹿山的山脉相连,属于一个区域的茶叶。磨黑老树茶的味道与近年越来越受到关注,并卖到几千、几万元一公斤的困鹿山茶从茶气、茶味都有相近的地方,味酽气香、爽口回甘、耐泡色浓、解渴生津,适宜长期存放。

作为一直坚持业余写作的本地写作爱好者,我无意去推介和刻意渲染普洱茶。我的写作一直停留在对我生活的这片土地上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的本真记录。在困鹿山茶叶还没有出名之前,我就与几位做茶和写作的朋友走上困鹿山。当时我拍下的照片,在《云南日报》《思茅日报》等媒体发表,据说成了最初向外界报道困鹿山茶的图片文字。还写了散文《走上困鹿山》在报刊上发表,记录了那次走上困鹿山的所见所闻。当时为了弄清楚是“困卢山”“困麓山”“困芦山”“困庐山”,还是“困鹿山”,我还花时间去查阅资料和请教熟人进行印证。就算最后定稿为“困鹿山”,当时心中也并没有多少底气,更没有去思考过困鹿山的前世与今生。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笔者以普洱茶为题材创作过一篇中篇小说,最初以《普洱茶的故事》为题在刊物上发表,后来改为《生活的叶片》,并收入本人的小说集《生活的叶片》中。这些年,我也写过《种茶的二弟》《茶园春色》《与茶相伴的日子》等散文在《生态文化》《云南林业》《云南经济日报》《普洱日报》等报刊谈论过二弟与茶的情缘,但我一直没有花笔墨介绍过磨黑老树茶。

突然想起写篇有关磨黑老树茶的稿子,我也绝无推介磨黑老树茶之意,只是磨黑老树茶喝多了,想抒发一下留在心中的一些胸臆而已。我钟情于磨黑老树茶,恰恰是因为这是一片没有炒作的茶园,它一直把最真实的面目展现在我的眼前。二弟他们的茶园,自从所谓的“老树茶”、“古树茶”受到热捧之后,他们也在调整和改变自己的生产经营方式,多年前就开始对茶树进行放养,已有十多年不再施化肥和农药,好多茶树已长成大茶树。

几年前,经一位资深的茶叶专家建议,二弟他们请来技术员,购买来老班章古茶树枝条,锯掉当年改造茶园时留下的几株已长成乔木的大茶树,在树桩上和周边的老茶树上进行嫁接。嫁接获得成功,已开始有少量的茶叶产出,这两年二弟每年都要拿点来给我尝尝。喝着磨黑老树茶与老班章古茶树枝条完美结合后产出的这款茶叶,我惊喜地品尝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喜悦。

我拿这款茶请几位喝遍各大名山茶,能对普洱茶进行权威评价的朋友品鉴。开初我没有告诉他们是什么茶,他们品尝后说:“香气浓、汤色好、茶气足、回甘好、有霸气,是好茶。”当我告诉他们这款茶的来历时,还真让他们吃了一惊,有的还让我一定要领他们去看看。虽然这款茶前期投入大,但从目前品鉴者评价和市场给出的价格,也许几年后它的前景真的会让现在的我还无法想到。

我想,传统的普洱茶生产、加工也需要一些创新,但应该杜绝作假。我建议二弟,以磨黑老树茶这个牌子面向市场,虽然磨黑老树茶有的茶树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多数也有五、六十年的实际树龄。但不叫古树茶而叫老树茶,让磨黑老树茶以诚信、以货真价实立足于市场,取信于爱茶之人。据说,有的地方搞得离谱,才种了十来年的称为老树茶,种了二、三十年的就称为古树茶。

当然,本人说不出什么茶叶是真正的好茶叶,但好喝不好喝,依据自己的口味是敢说的。因为我喝茶,不看山头,不论树龄,只选择适合自己的口味和价格的茶叶,喝的是喜爱而不是名气。自然也希望通过喝茶,喝出健康与快乐。

一个人一生只在一片茶园中耕耘不容易,因为它需要长期的坚守和付出。一个人一生只喝一片茶园的茶叶是福气,因为这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条件的。

聚绿水青山之灵气,采日月云雾之精华。磨黑老树茶,虽然深藏山中还有好多人并不认识,但有磨黑老树茶的人生,我一直觉得有滋有味。(苏贤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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