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玛，索玛（组诗）

李阳忠

1.峡谷飞出的鹰

索玛花还未开放

索玛樱桃谷就红了

像火

阿表妹的衣袖

点燃小镇的樱桃

火一样的故土

火一样的诺苏

越过千年时光

把火热的情歌轻轻弹唱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兹兹普乌啊

屋后有山

索玛花开，赶一群牛羊

在老鸹岩边放牧

兹兹普乌啊

房前有坝

樱桃花开，牵一匹骏马

去堤坝上骑行

曾经的风雨，传说

关于杜宇，关于朱提

关于阿普笃慕

都留在了乌蒙山上

索玛樱桃谷

姆土呵城，依然

飘荡着祖先的灵魂

谁也不曾忘记

一条柔韧的丝线

牵引灵魂的风筝

故土的神灵

就在昭鲁河边

一草一木

一粒种子

散发出彝家的芬芳

一山一水

一座城池

延续着一个民族的记忆

饮一壶葡泉水

看一眼索玛花

尝一颗红樱桃

天地之间

峡谷飞出的鹰

一颗心，向着远方

一颗心，留在山谷

2.索玛，索玛

你可以不知道旧圃镇

不知道杨家湾

但你，不能不知道索玛樱桃谷

——彝族的老家

这里，漫山遍野

都有索玛花的足迹

茉伟，茉伟

每一个阿表妹定然是

一朵灿烂的索玛花

一首最美的抒情诗

柔美，细腻，野性

在红尘中趟行

在这片山谷盛开

索玛，上天赐予的美丽

多情的索玛

能歌善舞的索玛

注定了今生疯狂

来世花香

唱一首热辣的情歌

喝一碗羊角酒

吃一颗红樱桃

饮一壶葡泉水

月琴跌宕，鸟语婴啼

足以点燃天边的晚霞

一曲左脚舞，一曲月琴舞

划一个圆心圆

足以燃起熊熊篝火

远方的客人

留下来，留下来

阿表哥，来喝酒

阿老表

喜欢不喜欢也要喝

从云的深处走来

有黑的厚重

从樱桃峡谷走来

有红的炽热

从遥远的部族走来

有山风送来的芬芳

在六祖分支圣地

在世界彝都

在索玛樱桃谷

见与不见，你

都在这里

在樱桃花蕊飘落的瞬间

歌唱新时代

孕育新生活

用婀娜多姿的舞蹈

踩出村寨的节奏

每个音符

在无休止地跳动

如父老乡亲吟诉的彝语

穿越高原诗意的土壤

3.葡萄井

井里，一串串葡萄

转移到山上

山上的葡萄是水做的

这里适合饮酒、舞蹈和狂欢

转转酒，喝不醉

心不跳，脸不红

篝火点燃的

是高原上成熟的谷穗

是彝家少女的情怀

是被黑夜囚禁的灵魂

舞步摇摆，旋转

男人和女人

手拉着手

在寂寞的边缘

踩出笃慕部落的节拍

此时，黎明时分

青烟散去

一层山，一条河

老鸹岩有阿普笃慕的身影

也有火光

4.花鹿食坪

一个只容得下鹿子的地方

现在，只有黄土和地里长出的烟叶

邻近的机场

盗用了他的名字

我是一只行走的鹿子

我想象，应该有一片

丰茂的水草

一片丛林

应该，生长鹿衔草

无需知道，每一天

在红土地上演的故事

5.省耕塘

过去，省耕塘是一个塘

从省耕塘走过的人

早就老了

有的，一走了之

后来，桑田变沧海

省耕塘变成了水库

我曾经在堤坝上留了个影

也老了

再后来，省耕塘变成了公园

叫省耕山水

昨天，路过省耕山水

雪地里

人人都是工匠

我请他们

打开荒芜的记忆

在膨胀的世界

把我做成一个洁净的雕像

名字，就不用雕刻了

6.烟柳洒渔

古镇，铁匠铺的铁锤

敲出百年的农耕文化

放下锋利的镰刀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

尖担上，一头挑着稻谷

一头挑着金灿灿的时光

洒渔坝子盛产稻米和苹果

也出产名人和美女

秋风，吹过河岸

薄雾、柳条以及古树

站成一道风景

月亮躲在水里，唯恐

惊动堤岸的才子佳人

水里的月亮在天上

天上的月亮在水里

是谁，打开这难眠的秋色

又是谁

道破这洒渔的万种风情

一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