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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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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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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乌蒙

 

(一)

在离天最近的地方,风是流动的,找不到踪迹;风是自由的,没有枷锁;风是透明的,没有秘密。

栖息于神奇的天地之间,风是柔弱的、多情的,如柳絮,轻抚你的肌肤;风是潇洒的、凉爽的,如甘露,滋润你的心田。风是强悍的、野蛮的,如利刀,刺进你的筋骨。

立足于这苍凉而又广博的高原之上,草甸与湖泊,河流与瀑布,风雷与冰雪,云海与峡谷。它们并非是独立的个体,而是相互关联,相互交织,融为一体。一座山连着一座山,一条水连着一条水,一朵云追着一朵云。

(二)

风过乌蒙,高原的时光就变得久远、悠长。

几个世纪的岁月沉淀,从似梦似真的千顷池到彝族圣地葡萄井,再到九龙山下的天梯旧城。从僰人故里到朱提“千年银都”,再到世界白铜之乡。从向家坝水电站到万里长江第一城,再到铜锣坝、小草坝国家森林公园。从江底铁索桥的呐喊到金沙江船工号子,再到威信“扎西会议”的号角。朝天马、三江口、海子坪片区的秘境,金沙江、牛栏江、朱提江、赤水河、白水河的烽烟。还有那些关于云贵总督鄂尔泰、彝族部落奢香公主以及朝天马的传说连同豆沙关的马蹄声一起远去。那些风雨斑驳的历史,那些璀璨的朱提文化、夜郎文化、古滇文化、南诏文化与巴蜀文化、中原文化、荆楚文化的互动与交,垫起了滇东北高原的厚度。

有风吹来,高原的日子在草甸上悠扬,在一片片荞麦地里吟咏,在红扑扑的脸上亲吻,在膘肥体壮的羊群中奔跑。黑颈鹤从身边略过,你就知道季节的变幻,风的方向。立于高原之巅,看云涌苍崖,鹰翔蓝天。观佛光普照,雾海漫漫。你一定会感到高原的变幻莫测,天宽地阔,沧桑而辽远。

有风吹来,高原的日子从峡谷里流逝。在热腾腾的米酒中酝酿,在飞流直下的瀑布里飞逝,在踏雪而来的鹤群中起舞。江水从脚下流过,你就知道时间的秘密,生命的真谛。立于高原之巅,听江水滔滔,松涛阵阵。闻原始歌谣,百鸟争鸣。你一定会感到高原的雄奇险峻,古朴自然,恬淡而舒爽。

(三)

风过乌蒙,于是,曾经碧波荡漾、烟波浩渺的千倾池,早已变成车水马龙,繁华异常。那高亢、雄浑的四同鼓舞,被誉为云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乡村响彻云端。那几十万亩苹果地里,百鸟争鸣,正传递着天籁之音。那干净整洁、秩序井然的街道,自然,人文,不一样的风景,让城市更有温度。

风过乌蒙,于是,有了许许多多崭新的现代化学校,孩子们可以就近入学,到处书声琅琅;于是,有了文化广场,悠闲时光,以舞姿演绎真情;于是,有了几万人的易地搬迁,解决温饱和人居环境,村民们安居乐业;于是,有了乡村振兴战略,构建滇东北大交通,真正实现脱贫致富,走进美好生活。

(四)

高原上,一株巍然不动的千年古树,以风沙为伴,诉说往事;一棵葳蕤繁祉的小草,以阳光为伴,不念过往;一朵行走在山野的野花,以荞麦为友,相互拥抱。因为平凡、简单,才爱上这里的山水自然;因为美丽、鲜艳,才把灵魂托举在云端;因为圣洁,生命才如此鲜活、顽强。这,也是我们在高原生存的理由。

我们在风中摇曳,在雨中洗礼,在雷电中重生。每一条根须深深地扎进泥土,每一个枝条一直向上,每一朵花一直向着太阳,每一种色彩一直传递着祝福与吉祥。

我们与风同行,我吹过你吹过的风。有风的抚摸,有风的温度,就有潇洒、自然的生命历程,掠过荒凉与广阔,掠过绿色与坚强,掠过豪迈的生命记忆。

这一刻,我们看见了风的笑靥;这一刻,我们捕捉到了风的动力;这一刻,我们感受到了风的温馨。我们把酒临风,听风浅吟,携风相舞,以坚毅的目光,审视高原沧桑,抚平岁月流痕,展望未来希冀,舞动生命律动的高原脊梁。

(四)

有风吹来,吹进乡村、城市。在村口,卷起一片云。在果园,打开一朵花。在河堤,染绿一片叶。在广场,舞动一群人。在社区,打开一扇窗。穿梭于时光的缝隙,吹过清幽的小巷,吹过繁华的街道,吹过金黄的田野,触动每一个音符。小贩的叫卖声,机器的轰鸣声,百鸟的浅吟低唱,构成一首和谐、美丽的交响乐。

有风吹来,风月依旧,流年划过指尖,带走淡淡的忧伤。我们空手而来,行走在每一寸土地上,超然于尘世的烦扰,始终保持站立的姿势,以风声掩埋虚无。我们依旧伴随着阳光、清风、明月,在雨里飘荡,在风中摇曳。我们依旧绽放、旋转、舞动、延续,唤醒一座城市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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