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林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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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芳诗集《九章先生》浅析
石世红
湖南新乡土诗派运动是1987年由陈惠芳、江堤、彭国梁等诗人发起，该诗派在当时的湖南诗坛产生很大影响，甚至辐射到全国。诗人们都称三位代表诗人为“三驾马车”。新乡土诗派诗歌多以自然清新的笔墨展现风土人情，以灵动的艺术手法体现家园乡土文化，创立了自己独特的诗歌风格。新乡土诗派先后出版了《世纪末的田园》《家园守望者》《新乡土诗派作品选》《两栖人》等诗歌刊物，两栖人的抒情吟唱传遍广阔的湖湘大地。
毕业于湘潭大学的陈惠芳曾是著名“七月派”诗人彭燕郊先生的弟子。作为新乡土诗派的发起人，他的诗歌创作一直坚守着“新乡土”的灵泉沃土，创作灵感大面积喷发。多数时候，他都以诗人与记者的双重身份同时出现，而“诗人”这个称呼完全成为了他创作生涯的文化名片。他早年的诗歌中有一首《一兜白菜在刀锋下说》，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这是他的成名作。我曾把此诗选入了《幽林石子诗刊》的“中国好诗歌”栏目。他曾出版过诗集《重返家园》、《两栖人》（与江堤合著）。他创作出大量长诗、短诗、组诗，组诗《江南村》获《南方文学》年度优秀作品奖，长诗《飞离地面》获《诗刊》全国朗诵诗佳作奖。作品获全国、省级诗歌奖十余次。个人获中国报纸副刊研究会编辑一等奖，另获省级新闻奖、副刊编辑奖九次，《湖南日报》记功一次、嘉奖一次。1993年，陈惠芳代表湖南参加了《诗刊》社主办的“青春诗会”。1996年，获“湖南青年文学奖”。陈惠芳的诗歌想象丰富，语言婉约灵动，自然纯粹。他认为诗歌应“坚实、简约”，应让大众读懂，以自然的诗性去净化人们的心灵。读他诗的人挺多，支持者也甚多。
最近陈惠芳的新诗集《九章先生》出炉，这本诗集收录了他1987年至2017年整整三十年创作的三十余首长诗，其中有不少九章体。该诗集面世后，大家都称他九章先生，使他在中国诗坛享有“陈九章”之誉。《九章先生》无疑是新乡土诗派的重要成果，也是中国诗坛的重要收获。由各种题材诗歌汇聚的《九章先生》，最先让读者看到的是一条河流的舞动，那是祖国的温暖血脉。黄河、湘江、汩罗江、流沙河，从大动脉到小动脉再到毛细血管，湘、资、沅、澧、洞庭湖等，他从热烈的脉博滑向江山的肺，便听到了一个民族的呼吸。我在陈惠芳诗歌《湘江颂》中发现了这样一些诗句：“湘江，大河小溪会餐之后/毅然举着自己的浪花/一路穿行”“注视你，滔滔不绝的语言/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打湿了我”“你踏着落叶与鸟粪出发，不肯回头”“渔歌唱晚，渔船亦是小小的蝌蚪”“湘江掩藏着深深的内伤/批发着自己的血液”等等，这些诗句想象丰富，非常有灵性，充分表达了诗人对母亲河的热爱之情，尤其“内伤”一词更体现出诗人的担当与忧患意识。陈惠芳诗歌创作所涉及的题材比较广泛，在《九章先生》这部诗集中，《花明楼》《四羊方尊》《马要从宣纸上下来》《南洞庭》《南方山脉》等都语言清新明朗，意象排列有序，使读者产生身临其境的阅读效果。另有一首《奔腾的爱情》是诗集中唯一的一首爱情诗，是写给亲密爱人朵儿的，字字句句真情流露，感人至深。
我想陈惠芳以诗集中长诗《九章先生》的题目定为书名，具有特殊的意义。诗歌以出生的日期为切入点，全诗围绕生辰这根主轴抒情吟唱。“生日”首先让人想到的便是母亲的分娩之痛，同时伴随着父亲的操劳。诗人把母亲的十月怀胎用诗的语言定义为“打了十个月的腹稿”，实际上也是为本身的诗歌艺术天赋在定位最丰富的根源。母亲在痛苦中孕育肢体生命，同时也在孕育诗歌生命。少时快乐成长，学业日益精进。他深情追忆，充满感恩之情。在诗人的眼里，“毛茸茸的牛背就是格子纸”，“那些田埂，横竖都是诗行”。因为诗歌的烈焰深入骨骼，他把传统的生日酒宴办成了诗歌朗诵会，别有一番意味，也史无前例。全诗感情真挚，语言诙谐，流露浓厚的乡土气息，是一首非常成功的乡土诗。诗人创作即自我剖析最纯粹的心灵水域，诗人也大都有天真可爱的一面，像孩子，常常为一首诗的诞生而乐不可支。陈惠芳就是如此。一驾马车在乡土诗的田园里耕耘了四十年，并乐此不疲，这种坚持非常不易，令人敬佩。
（1720字,发表于2020年9月20日《北海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