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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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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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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在冬季,冷冷地弹禅曲

雨,落在冬季,冷冷地弹禅曲

 

冬雨·寒、苦、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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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冬雨匆匆落下,一层寒一层冷。在仲冬时分,在小雪节气之后,絮絮的白雪舍不得下,就用雨来补偿,丝丝的、清凉的冬雨自有它的“意思”。“冬来暮暮雨丝丝,竹径梅坡迹顿稀”,诗人杨万里喜欢雨后寻幽;“江南殊气候,冬雨作春寒”,苏辙又说江南的冬雨冰冷似春;“苦雨滋玄冬”,在阮瑀(阮籍的父亲)看来,冬雨又是“落红”一样的高雅之物。

 

冬雨如茶,“寒、苦、幽、静”,遇冷凝结的细雨淅淅沥沥地下,在屋檐下点点滴滴,在叶片上窸窸窣窣。像是赴约而来,雨匆匆忙忙地落下,一份湿意、一份雅意、一份禅意……

 

冬天听雨阁楼上,或小窗前,或书案边,焚香静坐。听雨坠在青石上激起水花,春花般绽放。冬天听雨入夜后,一整晚的滴滴答答,正催人入梦,“夜阑卧听风吹雨”,芭蕉响后,池水涨。

 

 

冬雨·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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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和暖夏风凉,秋雨轻冷冬雨寒。”不论是哪个季节,雨一下,就会把露天的花草树木淋个浇头湿。湿透了,也就恢复生机了。可仲冬之时,凄风冷雨拍打不休,草木就是想洗出新意,也很快被冷意覆盖了。

 

冬雨的湿意,表现在室外是清爽的空气,表现在室内是紧闭的门窗。冷冷的冰雨从不胡乱地拍,而是自由而有节奏地敲击,不成曲,不成调,却悦耳动听,且伴随着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冬雨·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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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遇阻而云,云遇冷而雨,雨自由落体,身不由己地下。这么看开,冬雨的形成并没有目的性。雨只是冷清地下、凄凉地下,清洗着大地上的万物,让冬天的寒冷浸透山林、染透城市村落。

 

张潮的《幽梦影》说,“春雨宜读书,夏雨宜弈棋,秋雨宜检藏,冬雨宜饮酒。”春雨时读书,暖风拂面,酥雨静心;冬雨时饮酒,火炉驱寒,水酒暖心。冬雨是冬雪的前奏,是冰天雪地的“预热”,是白雪茫茫的“绸缪”。冬雨无心,故而清凉凄冷;冬雨无意,所以冷暖自知。

 

 

冬雨·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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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里唱的那样,雨下一整晚,把干枯的莲叶润湿,把蔫蔫的莲蓬打歪;淅淅沥沥的雨一锤定音,拍下树叶;绵绸的冬雨落在湖里、河里,玩消失的魔术。由内而外,湿了枝条,黄了腊梅,冷了眼前这仲冬之色。在院落,在亭边,一支支“春色”接连绽开,清凉入骨,馨香入心。谁说仲冬无春色?!

 

 

冬雨·诗意、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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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天的山河田野里,风景随处见,诗意遍地可寻。从“枯荷听雨”到“残荷听雨”,天气又冷了几分;从“在水一方”到“孤舟笠翁”,冬天一步步跌进腊月隆冬。

 

晚来天寒欲雪,而雪期未定,故作冬雨一场来解馋。荣盛有时,衰枯有节。盛放有盛放的气度,枯萎有枯萎的姿态,在阴晴雨雪里叶落花开,是万物的自然流转,也是美的一个个侧脸。

 

 

冬雨·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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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无色无味,看似无神,却最是精神;雨柔以克刚,轻轻地猫着脚步,潜入深夜,笼罩在屋檐,滴淌在庭院。雨像乐曲接连弹奏,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又如梦境反复上演,或凄凉幽邃,或离奇瑰美。于无声出听雨,于水滴石上参禅,似有所悟又不可言说,心领神会,瞬间释然。

 

空中的雨下得急促,所以能绽开水花,屋檐的雨需要累积,故而来得缓,下得迟,得尽温柔。人和雨互见,雨在渐变时参悟,人在微渺处洞见。我们看雨,看的都是自己的心境。

 

 

雨柔化的世界,如画似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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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冬雨 》说,“潇潇一晌残梅雨,独立无情绪。且随湖柳入微茫,浑记荷花那日小池塘。” 冬之美不全要去回忆里找,漫漫散散的一场雨就能浇灌出别致的风景。

 

一场冬雨,一场洗礼。从天空的湿意到大地的诗意,从雨滴的创意到流水的禅意,冬雨质清而洁,看似无情,胜似有情。

 

冬雨以洁净之身,洗出青山绿水;以云雾之姿,柔化城市村落。雨,晶莹剔透,引来风景入画册;雨,冰清玉洁,撷取感触变作诗词。万种姿态,万般滋味,都只需一点冬雨来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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