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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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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1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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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哒哒

哒哒是一匹可爱的小马,今年三岁了,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爱模仿别人说话、动作。

哒哒很聪明,听过的东西一会就记住了,并且还会寻找合适的情境表现出来。她吃饭还需要奶奶喂,不能自己端着碗,看到其它人捧着碗,马上阻止:爷爷把碗放下!爸爸把碗放下!妈妈把碗放下!你不乖等下叫奶奶揍你哟!不乖等下让你哟哟去打针针,阿姨“嘟”一下。

听过《拔萝卜》这首歌以后,天天在家哼哼,一下子就记住了“嘿哟嘿哟拔萝卜”的歌词,知道要多多的人才能把萝卜拔出来,经常抓住一个大个的东西练习:缠住爸爸的腿往后拉;把吃饭的木凳子挪移;要求爷爷奶奶坐在小凳凳上再推车……想尽了办法,爸爸妈妈实在被她的热忱所打动了,于是提议去爷爷的菜地实地练习。可是小萝卜长得真慢啊,拔了好多次,把萝卜叶子拔断了不少,还是没看见大萝卜。为什么小狐狸不来呢?如果他带着魔法镜照…一下,萝卜很快就长大了。

哒哒等啊等,从春天等到秋天,着急地问爷爷,我们家的萝卜长大了没有,可以拔了吗?好不容易秋风起,来到菜地,用力一扯,萝卜樱子断成两截,哒哒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哎哟”好疼呀,大大的金豆豆都掉下来了。

妈妈过来了,她委屈地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不看那个害她摔跤的萝卜。

妈妈揉揉她的屁股,悄声地说:“不哭不哭,我们哒哒很勇敢的,妈妈教你怎样拔出来。”“你看,先紧紧抓住萝卜露出地面的部分左右摇晃,把周边的泥土松动了,然后再往上拉,萝卜就出来了。”好像很容易,哒哒照着妈妈说的去做,一次两次…成功了,哒哒别提多高兴了,得意地嚷起来:“我是大力士!”红红的马尾辫扎得高高的,一翘一翘地好像也在点头夸赞。

哒哒平时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老了,眼睛眯缝着,走路慢吞吞的,她跟着走,也把小手背在后面,慢慢地踱步。爷爷能驮很多重量的货物,哒哒说我也能,每天涨红着小脸,练习拎玩具加重量,有一天,她竟然单手将几斤重的扭扭车举了起来,高兴地大喊:“爸爸妈妈快看呐!我厉害吧!”爷爷去山洞打矿泉水回家喝,她抢着帮忙抬水,最高兴的是听爸爸妈妈竖大拇指表扬,“哒哒真厉害,真的长大了,会帮家里干活了。”受表扬了,哒哒就会高高地抬起头,“哒哒 ”跑起来撒欢。

有了这次成功的经历,哒哒更爱干活了,不是拿起拖把要扫地,就是要帮妈妈去炒菜,还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宝宝会干活了。

可是她老是趁妈妈不注意,把炉火开到最大,菜一下就糊掉了,还有几次锅里根本没有东西的时候,她也开了火,然后跑出去玩了,差一点引起火灾。奶奶拿起小竹鞭,狠狠地打了几下手心,她哭着说不敢了,过一段时间她又忘记了竹笋炒肉的滋味。

在她第十五次把水弄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新衣服也湿哒哒的,扫把歪斜着倒在地上,差一点害奶奶摔跤以后,爸爸虎着脸,扬起蹄子假装要踢开她。

妈妈赶紧抱开了她,对她说:“快点向爸爸道歉,说你下次再也不敢了,宝宝还小,等我长大了再来帮妈妈干活!”她一点也不怕,绕着桌子跑来跑去,说我长大了,你打我就跑,你追不到我。“咯咯”的笑声传得很远佷远,同一个小区的叔叔见到她,总是打趣说:“哒哒,你是个小广播!你家里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清楚。”得了“表扬”,哒哒声音更大了,家里更热闹了,哒哒的小屁屁也免不了时常和小竹鞭亲密接触了,小竹鞭也经常神秘地失踪。

哒哒长成了整个马群里身体最健壮的小马,和她同龄的小马都没有她高大,肉肉也没有她多,自然份量也不轻。

小哥哥们最喜欢和哒哒一起玩堡垒冲锋的游戏,大家分两队,哒哒像个小炮弹一样,发射过去很快就能突破“敌人”的防线,有她的队伍赢了。小哥哥们又怕哒哒热情的拥抱,哒哒总以为自己个子大,年龄就大,是大姐姐,抱起哥哥们匝得紧紧地,要举高高,然后大家一屁股坐下来,滚成一团,疼得“哟哟”叫。她拍拍屁股说,一点也不疼,我都不哭。

有一次,她听见妈妈对爸爸说,你家的姩不乖了,今天又闯祸了,白天开灯,还把灯罩转过来转过去,力气又大,家里最漂亮的陶瓷台灯打破了。爸爸说:“姩的手没有事吧?灯坏了就坏了,女儿没事就好。她现在正是人憎狗厌的年龄,闯祸是天性。”她急忙问妈妈:“妈妈妈妈,姩是谁呀?”妈妈问:“今天是谁把台灯打破的呀?”“是我,哒哒。”她低声说,知道自己闯了祸,眼睛偷偷地瞟一眼妈妈,担心会不会受到惩罚。妈妈看着哒哒垂头丧气的样子有点心疼,没有责备她,反而告诉她,把台灯打破的是哒哒,也是姩,姩就是我们的女儿你呀。她一下子高兴起来。原来我是姩啊,我有好多名字呀。

上学了,哒哒将试卷上写满了自己喜欢的小名,山羊老师说只能写一个名字,那怎么行呢?什么心情就写什么名字。

每次爸爸妈妈下班回到家,她总是兴奋地冲过来迎接,姩姩来了!一冲过来,像个小火车头,刹车都刹不住,撞得人生疼。爸爸妈妈往侧边躲避,无奈地苦笑,真像小猪崽,抱都抱不动了。她生气地跺脚:我不是小猪崽,我是小马!你们怎么认不到我了?哟!可是爸爸妈妈还是笑着说,猪猪重。爷爷奶奶也点头赞同,是,我们都老了,抱不动了。

她疑惑地想:难道我真是小猪吗?她来到水盆边,看见水里有个圆滚滚的倒影,确实有点像。可是鼻子不对呀?她在家里整天研究怎样拥有那个圆圆的朝天鼻,用手抠,朝地上蹭,多打几个滚,可是除了多一点痛以外,没有变出来,反而把家里的地刨出了几个洞,身上也脏兮兮的,青一块紫一块。

邻居小猪琦琦喜欢拱嘴找食物,哒哒看见了,也抽动着鼻子,走路歪歪扭扭,踩在水洼里滚一滚,把身上滚出了一身泥巴。妈妈很生气,捂着脸故意叹息说:“完蛋了,我的哒哒丢了,我的宝宝是个小傻瓜,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动物,爱吃什么了。”

哒哒生气了,头扭到一边,不愿理睬妈妈,“这是什么妈妈呀,自己的宝宝都认不到了,傻妈妈,还不快来哄哄我,抱抱我。”妈妈拿出最嫩的甜菜叶子,像挥手绢一样在哒哒面前挥来挥去,哒哒一头扑进妈妈怀抱,咬着香香的甜菜偷偷地笑了。

哒哒长大了一些,自己会开门了,这可不得了,奶奶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这可急坏了奶奶,哒哒到底去哪了?从街的东边找到西边没有,房里也没有,呼唤也没人回应,奶奶呆呆地站在门口,哭了。她“嘚嘚嘚”跑出来了,原来是躲在一棵大树下,和奶奶捉迷藏。

奶奶告诉她,以后不管在哪里,喊名字一定要答应一声说我在这里,不然哒哒就会丢了,找不到了,爸爸妈妈好可怜,爷爷奶奶好可怜,哒哒也好可怜的。

哒哒点点头,说,等我长大了,让你享福。

奶奶问给谁享福呀?“给奶奶享福!给爷爷享福!给妈妈享福!给爸爸享福!给宝宝享福!”

哟!她傲娇地闪动长长的睫毛,很奇怪奶奶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电视上不是都演了吗?奶奶也看了这个公益广告,嗔怪地说,你乖一点,我们就享福了。

爸爸和妈妈说哒哒长大了,应该可以一个人睡一个房间了,哒哒不同意,大叫起来,“为什么你们那么大了,还要睡在一起?我要和爸爸妈妈挤在一起。”妈妈回答说:“爸爸是我的新郎官,我们当然要在一起。”哒哒连忙叫起来,“那我也要新郎官,妈妈做我的新郎官。”一家人笑了起来,“不行,妈妈是女的,你也是女的,不能结婚。”“那爸爸呢?”哒哒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又瞧瞧那个。“爸爸也不行,家里人是你的长辈,都不行,等你长大了,成年了,才可以寻找。”爸爸妈妈又严肃地普及了许多安全知识,要保护隐私,穿好衣服,不能光着身子给别人看,不能和陌生人走了。哒哒好希望自己快点长大,能保护大家。

哒哒和对面街的小花猫圆圆是最好的朋友,哒哒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圆圆,两人在对面互相叫名字可亲热了,你一句我一句,喵喵声和嘶叫声是小树林的准点闹钟,爷爷说,有你们两个,整个树林都知道天亮了。

吃东西也是喜欢你一个我一个,可是圆圆不太爱吃她给的东西,圆圆妈妈每天接圆圆回家吃饭。圆圆叫自己的妈妈,她也跟着叫妈妈,阿姨笑了说,你应该叫我阿姨,只能叫自己的妈妈做妈妈的。她似懂非懂,有时候急了还是和圆圆一起叫妈妈,跟着圆圆叫自己的妈妈做阿姨。妈妈说:“小傻瓜,你不是小花猫,你是小马。”于是,每当别人叫她小淘气,她总是小脸嘟嘟地纠正,“我不是小淘气,我是小马。”

这天,哒哒又调皮了,家里新买的双开门冰箱被她当成了单双杆,猛地拉开又砰地关上,反反复复,门松动了,箱子里的一瓶玻璃罐倒了下来,“啪”一股香甜四散,是蜂蜜,哒哒最喜欢吃蜂蜜汤了,可是奶奶总是说小孩子牙没长好不能多吃,每次要放很多的水调开,现在,嘿嘿!可是不能吃,地上脏了,哒哒因为这事被奶奶结结实实揍了一顿,爸爸还在一旁说揍得好,妈妈也说如果再不乖,大家都不要这个臭宝宝了。哒哒抽噎着,觉得大家都不要我了,明天我就走,今天晚上还是委委屈屈地扑回自己的被窝算了。

哒哒第二天还没有醒来,森林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圆圆不见了。据说是有一个人看中了她收养成宠物了。阿姨说圆圆是去道道大城市里享福了,可是哒哒特别特别地想她,磨着奶奶带着偷偷地去瞧一眼。那个主人可凶了,把圆圆丢进水池说要训练参加马戏团,脖子上还捆着长长的铁链,那多难受啊,哒哒平时扯围巾太用力了脖子都不舒服,圆圆一身湿哒哒的,镶宝石的眼里再也没了光彩。她一看见哒哒,激动地跳了起来,凄厉地叫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铁链哗哗地响,那个人已经拿着皮鞭走了过来,奶奶赶紧捂住哒哒的嘴,生怕被发现了。

回到家,哒哒一直怏怏不乐,连续几个晚上做噩梦哭了,对爸爸妈妈威胁的话也变成了:“你如果不乖,就把你送到道道大城市里去!”。她对妈妈说:“圆圆好可怜,她仅(一直,小马方言)讲'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幸福、我开心、我快乐!我要接圆圆回来!”妈妈叹了口气,说:“那要好大的本事。”什么才是好大的本事呢?哒哒拼命地想。

她想起村东头的狼狗叔叔,据说他叫起来把森林的偷猎者都吓跑了,学他肯定是好大的本事了。哒哒变了,不再好好说话了,有事没事总是把头昂起,“汪汪”两声,生气了汪两声,高兴了也汪两声,说自己不是小马,是小狗。没过几天,还没完全掌握的马语就快忘光了。

妈妈伤心极了,说:“我的宝贝小马去哪里了?哒哒不见了,我要去找她。”哒哒大声叫起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可是发出来的只有“汪汪”的声音。怎么办?哒哒急得团团转,她咬着妈妈的衣角去了小河边,让妈妈看水边的倒影,点点头,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我是妈妈的宝宝——哒哒。妈妈懂了,摸摸她的头说:“哒哒,你是小马,不能装狗叫,这样凶,别人和你说话很没有礼貌。你要学本领,好好读书,等你长大了把我们马儿的本领学到最好就可以救圆圆了。”“你要长的健健康康,练好马不停蹄的本领,不就可以让圆圆坐在你身上回家来了吗?学本领但不要把自己丢了。”哒哒乖乖地点点头,和妈妈学说话,和爸爸练习跑步,从最基础的拼音学起,啊——啊——啊,从最小的步子“嘚嘚”走起,经过一段艰苦的训练,哒哒又会说马语了,跑起来也“嘚——嘚”一阵风似的飞快,她终于找回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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