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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培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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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18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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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形国中城

德德和清清正趴在棉花糖似的白云上看白云聚了又聚,散了又散。他们想起金庸先生笔下的人生离合,亦复如斯。对金庸先生肃然起敬。突然,他们从云端摔下来,毫无征兆的弄名其妙的就摔了下来,摔到了这个最特别的国家。

他们走在国家的城市里,发现一切都是用丝做成的,有趣极了。夕阳西下,空气里有条不紊地飘满了红色的细丝。站在条形的阳台上远眺,你可能会有些头晕目眩,因为什么都是相似的:对面的条形阳台上,一个条形的男人,坐在条形的椅子上,端起条形的杯子喝咖啡。

“下午好!”就像是琴弦在颤动一样,他向德德和清清打招呼。德德和清清本来也想友好地跟他点点头,但突然身体也像变成僵硬的条形,怎么也动不了。

有风的日子是最恐怖。你可以想象,如果一阵大风将他们吹得东倒西歪,相互纠缠在一起,会是多么麻烦的事情。他们不得不耐心地坐下来,当然是一块儿坐下, 他们快要缠成一个人了,然后仔细地将自己的线条从别人身上理出来。德德和清清看到了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如果是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那不过是尴尬一场,可怕的是一男一女缠成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从对方怀抱里挣脱开来,那真是无地自容。他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梳子,将自己的身体梳上好几分钟,男的讪讪地说,“这天气,麻烦死了。今天的风刮走了我身上不少线条。”

女的说:“天气预报越来越不准啦,他们说今天白天没有一丝风,不然我也不会冒失地出门。”

城市的路面都是用最密的线条铺成的,免得那些长得比较稀的人走在上面会陷下去。德德和清清就因为长得稀疏,在路上用力奔跑,结果从路的缝隙里掉了下去。

人们惊慌失措的报警,警察弄来了很多细丝,一根根接上,塞进路的缝隙里,但是德德和清清太重了,那长长的细丝根本承受不了他们的体重,最后警察动用了特殊材料制成的丝,才把德德清清吊了上来。

很快,他们的意外传开了,城市里的人还没有这样的意外,其实他们很想要这样的意外,哪怕一次也好。

“路的下面是什么?你们能告诉我们吗?”人们问德德和清清。

“路下面还是线条。”德德神气地说。那线条下面呢……就没有点新奇的事物?

“有。”清清得意地嚷了起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肯定那不是线条吗?”人们追问。

“我肯定不是,那是圆,是方,是角……但就不是线条。”清清说。

人们听了清清的话变得很愤怒。他们用条形的烂菜叶攻击德德和清清,城里的所有人都相信是线条创造了世界,除了线条,不会再有别的。

但是,当他们再仔细看看德德和清清,却不得不开始相信,确实存在着他们所说的“圆”,因为德德和清清就是圆,他们的头是圆的,身体是圆的,肚子是圆的,人们虽然不太喜欢这个事实,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原来世界上还有别的——比如说“圆”,世界总是充满了新奇和未知。

而德德和清清这次再没有受到烂菜叶的攻击,而是热烈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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