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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其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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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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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讲故事的人

                                                会讲故事的人

每个故事都有一定的情节,或跌宕起伏,悬念重重,或平淡无奇,意蕴深远。故事有结尾就会有开始,且先来听听这三个人的故事。

讲家乡故事的莫言。认识莫言是从高中时开始的。我既惊诧于故事内容,一根普普通通的红萝卜,竟透明起来,会跑,会飞;又疑惑于故事的叙事风格,荒诞,不羁。当然至于叙事风格呀、魔幻现实主义啊,只是到后来接触到更多的文学评论,尤其是读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后才懵懵懂懂的,甚或是捡拾了几个自认为时尚前卫的新名词。等到了上师专,有更多时间来读书,老师也开列了长长的书单,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包罗万象,无不涵盖。绝对不单单是猎奇,应该占有很大成分,因此《红高粱》能走进我的视野,也就不足为怪了。第一人称的叙述,让故事的真实性更增强了几分不容置辩。也正基于此,莫言通过《红高粱》这部小说,把高密东北乡安放在世界文学的版图上。后来的《檀香刑》,直接把莫言讲故事的天分发挥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当然故事发生的地点还是他的家乡。有时恍惚间让我感觉到莫言到底是深爱、眷恋家乡这片生他养他的沃土和世外桃源,还是痛恨、想急切逃离那所贫穷、愚昧、甚至是带给他磨难、痛苦回忆的人间地狱。那种有可能被小学生都用滥的凤头——猪肚——豹尾的结构模式,在这里变成了具有魔力的指挥棒,把整部作品的格调一直提升提升,最终达到艺术的高潮。曲终人散之际,你方才觉得,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浪语、狂言、傻话、恨声、道白、诉说、说戏、放歌、绝唱,哪一个离开了嘴,莫言在用他的嘴,口吐莲花;手中的笔,妙笔生花,和你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及至到给莫言带来无上荣光的《蛙》,他又回归了现实,真让人琢磨不透。我想,其实无论采用何种笔触,使用多么纷繁的手法,还不都是为了影射现实!我能说这就是莫言讲故事的高明之处吗?无招胜有招,真正的高手,不屑使用技巧,炫技的都是初出茅庐,急于想证明自己的人。志极高而行不掩,知未及而守有余。泰山无言,不掩其高;黄河无语,不蔽其狂。莫言在诺贝尔文学颁奖演讲中如是说“我该干的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用自己的方式,讲自己的故事。是说我的方式,就是我所熟知的集市说书人的方式,就是我的爷爷奶奶、村里的老人们讲故事的方式”、“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我还是要给你们讲故事”、“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因为讲故事我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我获奖后发生了很多精彩的故事,这些故事,让我坚信真理和正义是存在的。今后的岁月里,我将继续讲我的故事。”

他讲的是家乡的故事。他通过讲故事走出了高密东北乡,走进了部队,走进了诺贝尔文学的圣殿,最终又走进了高密东北乡。

       讲大故事的吴京。吴京本不善言辞,可是在娱乐圈混久了,也就变得比那些拙嘴笨腮的人显得能说会道了。

功夫小子闯情关。吴京刚出道确实被标签化的。偶像谈不上,没那么多粉丝;青春虽然青春,颜值却并不是很高;论实力,刚出道没有积淀,那就贴个功夫的标签吧。前有功夫巨星成龙、李连杰,中有打打闹闹的甄子丹、赵文卓。到了吴京只能冠以小子了。可吴京始终坚守,用自己的每一滴汗水在慢慢浇灌胜利之花。

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次号称中国好舌头的华少对吴京的访谈。节目中吴京对EXO的性别认同发生障碍,感觉这些人男不男女不女的,一个一个娘炮,并且提出自己的标准,一个演员起码能照顾得了自己,演电影不用助理、不用替身,啥事自己来。当时得罪了一帮EXO的脑残粉,被他们爆吧。吴京的微博也被他们攻陷,谩骂、诋毁、人身攻击,一度形成了网络暴力。吴京懒得回应他们,一直在按照自己的职业操守和做人底线行事。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当《战狼2》横空出世,一跃升为中国票房第一的电影,创下五十六亿票房记录的时候,作为导演和主演的吴京依然淡定从容,从未信口开河、颐指气使,飞扬跋扈,骄傲自满。当年那些要求道歉的人呢?打脸不?具有讽刺意味吗?他们可能已经烟消云散或是灰飞烟灭了吧。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为了安身立命混一口饭吃,埋没于芸芸众生之中了。而吴京却有了更高的目标,更大的追求。

吴京讲了一个大故事。这故事关乎道义礼法,尤其是做人!

       讲小故事的我。我不会讲故事。木讷虽然谈不上,但让我像那些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人,我倒很鄙夷。尤其是参加工作后,看到的、听到的太多,往往是空话多于实话,大话多于实话,套话多于实话,所以对那些所谓能讲的人敬而远之,有时是硬起头皮听。你想他站在你面前,很真诚地注视着你的双眼,开始宣讲。你真的听烦了、听累了,却不得不装得很认真,那时感觉自己和讲话的那个人都有病!自己也真的虚伪!最可气的是当别人讲到山穷水尽、马上鸣金收兵的时候,自己又会非常及时地插上一句,陡然把对方的讲话兴致勾引上来,又开始说性大发!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时至今日,我很忧患自己的语言天赋,感觉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深挖出来,纵然我们相信只要深挖就一定会挖到,但我不遗憾!可想而知,我讲的故事有多么乏味!

还是讲讲我吧!初中时就喜欢读书。但那时视野有限,条件有限,水平有限,所以读到的书寥寥无几。那时最好的读物应该是课本,虽然大部人不喜欢。真正的读书始于高中。那时渴望读书,见到每一片纸、每一面墙甚至胡划乱写在地上的只言片语都想一探究竟,对文字执着有瘾。每逢假期我总是像地主收租般从那些家庭条件好又喜好买书的同学手中搜刮来一本一摞的书籍,如饥似渴、夜以继日开始翻啃。记得两名同学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一位李姓同学,父亲在农村信用社工作;一位魏姓同学,家是油田的。我们那时属于地方。即使现在我们也仍属地方。不过彼时油田、地方泾渭分明,差距极大。李姓同学是同班,魏姓同学是同级。两人都很慷慨,又沾了都是喜欢读书的光,每次借书都毫不吝啬,我也很知趣,每次都能按时完璧归赵。

清晨牧牛是我的专职工作,这是农活里最轻最轻的。我不喜欢这工作,但我喜欢这时光。我可以肆无忌惮、无拘无束地读书。虽然平时读书也少有人管。顺着地堑、沿着沟渠,我纵情放牧。牛只管吃自己的草,我只管读自己的书。天是蓝的、太阳是红的、草是青的,牛是脏的!吵人的牛虻嗡嗡地转来转去,讨厌的牛尾巴甩来甩去,当它停下吃草,用那幽深的大牛眼瞅着你,突然张开嘴,嘴里的涎液滴滴答答流下来,那股草还没完全腐化的气息,直抵脑门,熏得人要崩溃。我却感觉那是世界上最惬意的事情。虽然长大之后知道不尽然,但在当时却非常笃定地以为。有时就直接把牛栓在一处,管它吃饱吃不饱,只要不跑就行,自己只管昏天黑地地读书。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那时涉猎极广,金庸先生的书无一遗漏地拜读。有时熬到深夜一两点,不,是凌晨一两点!就为了把结局看完,和书中的人物同呼吸共命运,一起生一起死。四大名著也是那时看的,虽然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读过水浒,却并没走上梁山,落草为寇。我读过三国,也并未整日攻城掠地,杀杀打打;读西游,却萌生了渴望自己真的有上天入地,七十二变的本领;读红楼,倒真真有了同感,葬花的黛玉悲秋伤时,也让我多愁善感,变得像女孩子性格,虽然有些女孩子也很豪爽。以至于多年之后同学聚会,仍有人提及当年的情状总认为我小题大做,太过敏感了些。

俱往矣。现在拿起书来掀动,手都感觉酸痛,好似搬砖。看不了几页,困意就上来,读书变成了催眠。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劲,原先那个嗜书如命的少年真的再也找不见了。有时被自己呼噜声惊醒,把书从流着涎水印着半边书页的脸面下抽出,顿时讪讪。可睡意渐浓,一歪头就又枕着摊开的书沉沉睡去。

我们都变了。少年贪的是精神食粮,虽然很馋,偶尔的改善会心满意足;中年崇尚的是物质,即使每天大鱼大肉,偶有一顿没吃上,也感觉对不起自己,口腹之欲放在了首位!人容易陷入贪得无厌的局面,有了好的还想要更好的,我们常常被别人的言语鼓动,做一些违背初衷的事情,最后忘记了初衷,投入了欲望的海洋,在无边际的欲望中挣扎,一面怨天尤人,一面极力的想占有更多的欲望。欲望,总是很难令人满足。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在拷问自己,我们的灵魂将何处安放?不过,不读书无异于把灵魂放逐!就如同人家所说:我只有一点爱了,我将如何支撑过完这一生?!人是精于世故的。书读多了,不是变成呆傻,就是处处心机。反倒不如没读书时单纯。一样朴素的道理,说的人不同我们的感受就成了两样。因人而异的不是道理,是感受,是那个讲的人!

我的故事讲完了,其实讲的是笑话。故事也好,笑话也罢,但生活还要继续。我们都在讲故事。故事在身外,却说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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