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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其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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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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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谒黄河入海口      二登东营远望楼

 三谒黄河入海口 二登东营远望楼


我的家乡在东营,那是黄河入海的地方。

我曾三次拜谒黄河入海口,两次登临远望楼。

确切地说第一次实际没到黄河入海口。那还是在2007年左右,一时心血来潮,非要和同事去参观大名鼎鼎的黄河入海口,我们一路骑行,一路寻访,因为路生且远,兼之体力不支,未果。颇感遗憾。

第二次比较顺利。时间在2012年。因为十月一聚餐,然后三姐夫开车拉着我们三家,浩浩荡荡,一路说笑,沿着曲曲折折的路,七扭八拐我们就找到了黄河口旅游生态区。

两边芦苇葳葳蕤蕤,郁郁芊芊。不知名的水鸟从草间水边陡然跃起,让人猛然一惊。看丽日晴空下来来往往,展翅飞翔的各种飞禽,也让人好想肋生双翅,遨游太空。在黄河口湿地落户安家的海鸥、野鸭不计其数,白鹤、大雁数不胜数,还有珍稀的白鹳、丹顶鹤、白天鹅等总计300多种禽鸟,这里才真的是鸟的天堂!

亭台雅致,高低错落,相得益彰,由曲折连廊相接,迤逦撒落在路边。踏着木廊,咯吱生响,轻颤微荡,把我们引向草绿色的远方。在苇荡丛中依稀看到一座楼房趴在黄河岸边。跟传说中的雄伟壮观相去甚远,我内心有点失望。沿着楼外悬梯往楼内漫不经心地走,偶回头方才看到,因为周围地势平坦,甚至低洼,凸显的这座号称“远望”的楼倒有几分规模了。它既像一座巨大的钻井平台,又像一束冲天而起的火炬。

进到楼内,我才感觉到远望楼的格局。原来,我犯了一个错误。我的亲眼所见骗了我。亲眼所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情况啊!我们不也经常被表象所迷惑吗?!楼内异常豁达,既有电梯直接上下,也有楼梯可供攀爬。二楼建有融沿黄九省市的特色文化于一体黄河文化馆,陈列有关黄河的历史沿革、图片、水文资料,内容丰厚,可惜没有开放。上得顶楼,豁然开朗。低头俯视,铁流滚滚,黄龙捣海。极目远眺,河天一线,莽眇辽远。苍穹之下,碧空如洗,了无尘埃。近景远景,蓝绿黄白,尽收眼底。风光旖旎,无限河山,吐纳于胸!

好一座远望楼!

下得楼来,咨询了岸边的船家,说这个季节的黄河入海口因为上游水量原因,无法看到黄蓝交汇了。我们都有点索然,又在周围转了转,再也提不起兴致,就悻悻而归了。留下了为数不多的几张相片,那天想起来给四姐姐要的时候已经有的遗失有的模糊不清了。

第三次造访很偶然。2016年7月16日本是师专同学毕业20年聚会,酒酣耳热之际,有人提议去游玩,正好一个同学有点小权,好像是管理着黄河旅游生态区的一个上级单位,就大包大揽了。我们也都很乖巧,贪这点小惠。随即打电话,联系车辆。说走就走,不多时,我们已经出发在路上了。

进了景区的大门,有些女同学就一惊一乍起来。一会被风景羁绊,一会为芦苇中游鱼牵连,轻声漫步走过几道长廊又大呼小叫着命令着他人赶快捕捉流离的倩影!

再登远望楼是另一番精致!故地重游,几多感慨,几多熟悉,几多兴奋。手拍栏杆,展目观望,蔚为大观,心胸为之震荡。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古人讲无人会凭栏意,大概是说知音少且难觅又不懂。看着眼前美景,周围同好,顿时心生欢喜。纵情江湖,快意恩仇,我比古人更写意。

最后大家都聚集在远望楼下,议论纷纷。大部分同学争吵着出海去看黄蓝交汇奇观,并很快达成一致。人们天生好事,且大都盲从。因为乘船出海,费用另计,便又开始斤斤计较起来。我虽早有耳闻这一奇景,一直未得亲见。为了陪伴心仪的女生,以示绅士风度,更是为了了却心中夙愿,便也咬咬牙,花了100元买了船票登上即将起航的白色游船。

游船像一只老龟驮着我们慢慢地打个旋游离岸边。河水左突右冲,裹泥挟沙,浑浊不清。“一碗水,半碗沙”的黄河旧时代已经一去不返,可欲要黄河澄清如碧,也将如同神话。毕竟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啊!天空渺远,浮云数朵,低眉顺眼。此时此刻,飘摇黄河之上,斜靠船舷一边,一时间大家竟不知说些什么,原先嘈杂的惊叹和欢呼都化作了短暂沉默,每个人都静静地注视着黄河水,陷入沉思。恍惚间不知身居何处。大有梦里不知身是客的幻觉!船舷两侧激起白色浪花,奔涌跳跃,纷纷后退,连一只锚定在河心小船也倏忽闪向了后方。

河面逐渐开阔,视野所及,满眼混黄。几条挖沙船栽在偌大的水面上,寥若晨星,有的和远天相接成为一叶扁舟。我们都站到船头,对于来自内陆广饶的阿桂来说,看到海的兴奋让他一直举着手机横拍竖拍。我们的美女摄影师贾蕊也一直在热心给大家拍照录像,忙得不亦乐乎。

突然人群躁动起来,继而惊呼声一片!抬眼望去,我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攫住了。

只见一条条不规则的锯齿绵延开去,把河水和海水分隔在了两边。黄色的奔流在喧腾,蓝色的波浪在鼓涌。这边是滚烫浓烈,那边是冷静清澈。这边汹涌而来有无限话语倾诉,那边强力压制喘口气再说无妨。一边的黄更衬托出一边的蓝,一边的蓝更加剧一边的黄。船行到近处,那条条锯齿消失了,再也分不出哪是海水哪是河水,黄中有蓝,蓝中有黄,河海交汇,两者融为了一体。大自然的巨手轻轻一抚,就让奔腾不息流淌了五万四千公里的黄河水和浪奔浪涌了几千年的大渤海十指相扣,紧紧相拥了。一只海鸥鸣叫着打破了我的思绪,难道它也被眼前的奇观震撼了,还是它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呢?大自然何尝不是在处处时时创造着奇迹,只是我们人类发现的太少罢了。

好一个黄河入海流!

留恋着眼前的盛世美景,谈论着黄河的前世今生,畅叙着同窗的别后之情,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我们依依不舍地返航了。

2020年1月7日,黄河口生态旅游区被文化和旅游部确定为国家5A级旅游景区。

作为一名“沿黄”子孙,啜着黄河的甘甜乳汁长大,乳汁常常打湿衣衫;枕着黄河的神奇故事入眠,翻个身就会从梦中滚落黄河!我却对她知之甚少,我亲往黄河的经历都不如黄河入我梦中次数,更不如见到的报道和推介黄河的有关文字、图片多,我实在是汗颜啊!我想黄河以她博大的胸襟和坦荡的气度,定不会责罚我,计较什么。我只有把更深的爱献给滋润和浇灌了这方热土的黄河,以嘶哑的喉咙吟唱黄河歌谣,以笨拙的笔锋书写黄河故事,才能表达我炽热情感的万分之一!以此作为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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