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十八岁》

你好，林羌。

此时此刻你在上铺的床上，十八岁那年的事儿走马灯地浮现在脑海里。

于是，我站在十八岁的时空里。

今年彻底结束了新冠疫情，上半年6月份结束了高考备战。

走进了高考考场，那些天感慨颇多，但我并没有记录，翻写日记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少，就像现在，我明明就把日记本放在了床边，我却没有打开，而是选择了用电脑打字，我明白手写文字更有温度，但需要下床才能拿到的笔，电脑码字是我权衡利弊的选择。对的，不知不觉中我却也在权衡利弊了。写到这里，我沉默了很久，久到累了甚至换了个坐姿，我也不知道把这些写出来会不会让我更加深刻地认识自己，或许是会的。所以我迟迟犹豫字字句句的严谨性，不想自欺欺人也不想自我伤害。

小小的她或许也等待着属于她的那束向日葵。

“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答题”高考结束，离开考场，心脏好像与高考时间一起停止了，身上流淌的一切高考的热血都不再沸腾，周围一切那么的平静。是我小姨来接我的行李物品，二高门口的家长很拥挤，也有大巴车不断送外校的考生出去，不少家长们举着一束高高的向日葵（寓意一举夺魁）等待着他们的孩子，也有爸爸妈妈拿着其他的花束等待着，我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无法掩饰的爱意在一声声呼喊中蔓延开来。人群中的我有些失落，因为人群里没有等待我的爸爸妈妈。缓过神来，在角落里，找到我小姨了，她儿子也在。当时门口在管控，因为得先让大巴车出去，家长那时候是不能进去的，小姨就让姨弟假装我们学生进来了，帮我搬书箱，高中的复习资料很多，而我又不舍得扔，因为我觉得那是证明我努力过的唯一的痕迹，也是这三年我唯一能留下的东西。当我们搬着箱子时走到门口去找我小姨时，门卫叔叔让家长们进来了，那一幕我永远记得，那一刻就像定格了为爱冲锋的战士，家长们冲进校园迎接他们的孩子，在人群里我看到了一个朋友的妈妈，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而那一刻她的眼里只能装下她的宝贝儿子。收起我羡慕的眼神往前走，我以为小姨还在门口，但不在，后来折返回去在宿舍楼下看到她，我当时问她怎么找到这边的，她说跟着人群过去的，我想或许她也是那群战士中的一个。搬完准备离开校园时，在教学楼前碰到了班主任，打了个招呼，“老师，再见”，“啊，再见，等你们的好消息哈”老师笑着说，可是啊在那天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再见了，她不知道其实那天离开时我很想哭但我没有……回到小姨家，她喝着水问了句：“今天你们班同学没在一起聚餐啊”，我内心尴尬表面若无其事的回了句“今天大家搬东西那么累谁出来啊”，由于频繁的分班其实我们这个班没有在一起奋斗多久……高考，考了个二本。

今年最棒的事是实现了当时对妈妈说的那句“等我成年了，我就自己赚钱”。

高三的暑假是第一次打工，去了爸爸工作的厂房，在湖北，和白欣瑜一起去的，那里大多数都是叔叔阿姨，只有我们这些干短期的是小孩子，当然也不算小了。第二次是在大一寒假，我实现了上学上班无缝衔接，一个人在网上联系工作，一个人过来报名体检，被带到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地方，说不害怕是假的，每到一个地方我都发定位给白欣瑜，现在想想又好笑又心疼自己。我一个人假装风轻云淡的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直到慢慢安顿下来，逐渐适应这里。在某厂工作一个多月了，有压抑、开心、流泪、害怕，想来还是我太爱把自己当孩子看了，想起那些委屈、针对、辱骂我会心疼自己的不得了，很多事情是没法讲给朋友和父母的，失落时偶然翻到了2017年的一个QQ说说“你受过的苦，照亮你的路”现在看这句话对我也是很好的安慰。上班那会儿，莫名其妙被冤枉被组长骂，我只流了一滴泪，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那滴眼泪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尊心太强的原因，或许也是不想让父母担心吧，因为他们除了担心难受什么都做不了，反而他们会有一种无力感很不好受。年前我拿着暑假赚的钱给我妈买了个金吊坠，也给她转了几百块让她买衣服，现在的我还给不了她很好的。本来想着过年回家给她惊喜，可惜啊过年大雪封山，我没回家，礼物最后快递回去的。

把委屈一点一点写下，所以那次离开我没有告别。

在上班期间，工作我干得还不错，海云姐好像没有像刚开始那样看我不顺眼了，在几次计件下，我都是干的最多的，对，甚至超过了天华哥——一个老员工。中途也来了一些新员工，似乎刚见面的时候都看不出来他们的年纪，总以为她们跟我一样差不多大，结果来了一个女生叫李淡，24岁了，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我记得她刚开始来的时候我还“小孩儿小孩儿”的叫她，没想到她居然已经大学毕业了。我们工作的物料都有自己的标记，方便组长看谁的最少，惩罚就是下早班，也就是让你提前下班，或许有人问下早班算什么惩罚呢，会扣工资的。有一次，海云姐问“这是谁的标”，一般这么问就是要批评那个人，别问我怎么知道，习惯了，每次都是我，我就死气沉沉地准备接受批判的说“我的”，她低下头，好像说的是“干的还不错”，说实话我也震惊了，之前我的物料每天都会被抽检，要是被抽出不良品，又是一顿批评，她总是逮着我的物料不放。同事都不理解，我也是。因为我们这边人多，组长几次把我让我扫完地就调到另外一组里，但我一般是等组长吩咐我去我再去。有一天，我扫完地，在这边检查物料，海云姐收料时说了让我留在这个组，我一脸无辜但更多的是无奈吧。我转头又向小霜姐解释，她说“坑不死你”，我知道她指的是海云姐，因为在这之前组长问过海云姐我去哪了，海云姐说她不知道，她明明看着我去那组的，她说她不知道，后来组里的人问起我这件事，都说海云姐做的很过分，我本来有些生气顿时又感到委屈。我又继续检查物料了，过了一会儿，海云姐找到这边来，问我“林羌，谁让你过来的”，我“我误会你的意思了，我以为你的意思是让我过来的”，她有些强势有些不屑“不是的，我可没让你过来，我就是问问你，你自己过来的，组长问我你在哪我就说我不知道”，我沉下脑袋“嗯…”，总是想着忍忍，为什么她总跟我一个小孩计较呢，我只是个短期工，又不会跟她争什么，后来只好自嘲“可能是我长成了她不喜欢的样子吧，都怪我咯”，想想觉得有些可笑，怎么就看不惯我呢，我还叫她一声姐，对大家也都很礼貌。不过，我原谅她了…上班最后一天，快到我下班了，我几次看到小霜姐不舒服，我给她送笔的时候，问了句“小霜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她好惊讶的看着我，欣慰的目光……我又不是木头，我也不是只会听吩咐的机器，只是你们都没认识我，你们只见过那个听话的工具人而已。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办理离职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雪像沙一样被风吹得到处乱窜。

这一路，大家都马不停蹄的走在自己的路上。

向琨，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我们一起下班一起吃饭，算是上班和吃饭搭子吧，但是他至今还留在那，那是他的工作是他的生活，而我只是短暂的停留。李淡，她找不到工作只是在那里过渡一段时间，刚离开那会儿，我常常发微信问她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现在也没有过多联系，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瑞瑞和我一样，只是短暂的停留，然后步入正轨。

错过，过错，我一举两得。

家里两个侄女的出生，奶奶的离开，小柿哥的婚礼、孩子出生，一次又一次鸽掉当初的约定，想到这些我发现自己可能真的会变成被现实打败的那个人，说实话我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会被现实压倒，对现实妥协。家里两个侄女的出生、奶奶的离开我都被所谓的学业拖住。小柿哥是从小玩到大的哥哥，本来很想回家参加小柿哥的婚礼，但是普通话考试和我必须出席的团队摄影项目立项会让我无法抉择，但我想问问自己真的是这些拦住你回家的吗，我知道也许不是，因为结果总让我不如意，什么事情都没办好，普通话考试没通过二甲，项目立项也不顺利，婚礼也错过。嗯…这很难评，于是我总是煎熬着审问自己。

如果这次我做到了，我会骄傲一辈子的。

我订了大年三十凌晨的票，去南京，白欣瑜在南京打寒假工，我想去和她一起过年，因为家乡大雪封路，我们都没能回家。白欣瑜——十八岁那年最爱我和我最爱的人，我不想让自己遗憾，这件事我纠结了好久好久，做了很多准备，很早就把“南京之旅”的攻略写在了手机备忘录上，可是，南京下雪、住酒店的费用、遥远的距离8个小时的路程、从来没坐过火车孤身一人的害怕……因为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我犹豫不前，但没有一天我是不期待去看南京的风景和跟她一起过年，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想象她见到我开心激动的场景，我明白走到她面前需要我克服很多问题。但那就像是一场青春的奔赴，不敢想象我如果做到了那是件多么勇敢的事，所以在反复刷新南京的天气和我难以平复的心情之下，我又一次买了去南京的来回票，和她一起过年，待两天是我最后的倔强，我不希望她对我失望，更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白欣瑜还不知道我又买票了，想等我走到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想想都很开心很激动，我怕她会哭。从开始告诉她要去找她到又去不了退票后，我知道她很伤心很难受，有些愧疚，我发消息她都不想理我，我也无奈，不知道怎么发消息给她，所以就更加期待我活生生闪现在她面前的场景。我告诉自己，要勇敢要加油，青春就偶尔冲动而已。

于是，我见到了我的青春。

大年三十凌晨的硬座，很安静，只有我心花怒放。我想如果没有爱的话，那这路程真的很艰辛，可火车上困成狗的我想想却还是很开心。早上9点左右到白欣瑜上班的地方——一家商场的饭店，我逛了逛商场，也导航去了附近的公园，走了走南京的路，莫名觉得很想生活在这个城市，说不上来的喜欢，后来我才知道南京是我最爱的那个他生活过的地方，想来也是缘分吧。我拿着鲜花站在饭店对面不远处，脑海一遍遍浮现她看见我的样子。就那样，我等了好久好久，困到睁不开眼睛了，就准备在饭店对面不远处的凳子上眯一会时，她终于到休息时间了，下午3点多吧。我给她打了视频电话，告诉她我到了她上班的地方。看着她拿着手机冲我跑来，想来是惊喜又惊讶，见面寒暄后她接过我的背包把我送到她宿舍，我躺在床上整个人已经累的不行了，硬是从下午4点睡到她下晚班喊我，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好吧，这就是我的大年三十。我俩又接着睡，大年初一早上7点多起床收拾去南京总统府玩了玩，没逛完，计划赶不上变化，像是特种兵旅游。确实像大家说的那样，旅游是最考验两个人的，因为会遇见很多未知的情况需要两个人共同面对解决，这个过程中会体现一个人的心态、性格、价值观等等。比如我们到了景点才发现我没带身份证，我们两个着急忙慌不知道怎么办，可进去的时候压根不需要。夜晚和她去她工作的饭店吃饭，看见她和同事们聊天我多多少少有些局促和尴尬，像极了一个无法融入集体的孩子，心疼自己一秒钟，还好重点是吃饭，也算是吃上饭店顶配了吧，一心吃肉。晚饭后用他们发的电影票去看了《热辣滚烫》，和她抢座位好像惹她生气啦……不过电影真的很好看，但我并没有哭，好像是带着一点释怀的情绪，白欣瑜后来哭了，不知道是真的因为电影还是被我气的。后来她告诉我“你还是不大了解我……哭不是因为你气的，一个是为贾玲开心，感觉很感动，她变得越来越好，她妈妈在天上一定很高兴。看见人家幸福，还是很容易哭，就像在饭店工作了这么多天，看一家人为小孩庆生还是会忍不住哭。大概改不掉感性了，电影很好哭，从前她总想着别人，输得一塌糊涂，现在也开始考虑自己，想赢一次。但是我觉得贾玲自身也超级棒，一想到她受那么多苦才能这么站在观众面前表演，就替她哭。一个你要走了，不想说，容易哭，既然选择靠在你肩膀上，握紧你的手，就是告诉你没事，不要瞎想。这几天确实很失望，容易瞎想的人就这样吧。一想到天气不好，没地方住，你不来了。你退票的第二天雪停了，天气很好，一直到七号我们也没搬走，我想这大概命中注定。最后你来确实挺想哭，也很气来着，你说来就来，说不来就不来。见到你就不气了。”再后来的后来，南京，我就撤了。

这一次次的勇敢像是在为我积蓄力量面对未来的风雨无常。

林羌，终于可以说你在18岁这年一个人坐8个小时的火车去奔赴了自己人生的第一站和更加勇敢的自己了。虽然今年你没有回家过年，但是在路途中你看见了火车候车室里大年三十凌晨赶车回家的游子，也在景区感觉到大家好像并没有像传统那么隆重的过年，他们带上父母孩子出来旅游，而不是走亲戚，这对于当下社会来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吧。凌晨的火车站真的很冷，裤子穿的很薄，腿直打颤，也许就是在那一刻明白见面的意义，是莽撞的青春和想一出是一出的年纪。我总会在一些父母不能理解的事情上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小时候都会被说“想一出是一出”“说风就是雨”，而现在我可以靠自己完成一些能力范围之内想做的事情不用害怕被指责，我想说我可能更多的注重自己对于他们来说些许是自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我明确知道现在不这么做一定会遗憾，人生注定有些东西是没法兼得的。

我害怕并喜欢着现在的自己。

我不害怕的不是付出而是单方面的付出，就好像有些人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被我捂热，索性放弃了，所以我更偏向于所谓的双向奔赴，但爱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两个人没法付出对等的爱，所以会有失望和矛盾。我总希望也正在努力成为一个情绪稳定的人，所以明白稳定的情绪和强烈的爱注定无法共存。我希望自己在感情中收放自如，但会给爱我的人带来伤害，可是，我已经被抛弃的有些习惯……这么些年，好像没赢过，一旦我有了骄傲的东西最后都会化为乌有，可能这就是常态吧，也正因为这些我更加希望自己强大，独挡一面，成为自己最大的底牌。不擅长爱人，所以常常惹人生气，不擅长爱己，所以常常被现实打败。现在，我更像是把自己当成朋友一样相处，和自己和解，安慰自己，与此同时也喜欢上自己。对于自己，如果是朋友的话，更多的是心疼。

我挺想长大的，但不想一直长大。

想长大，想买自己喜欢的零食可以不用先看价格再决定说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想过生日为自己买上蛋糕，想出去看世界,想做一切喜欢的事情……不想一直长大，零食蛋糕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甜度负担，甚至吃甜的夜晚都会失眠了，不想一直长大，怕被催着承担责任，怕被迫接受现实，怕一事无成，我可以宽慰自己的平庸，但父母亲人不行，等到了一定年纪大家该说我没出息了。我们都没办法不考虑父母不是吗…说实话，成为大人好累。

越是人声鼎沸的时候，越觉得你们应该在我身边。

十八岁最后一天，高中好友佩佩买了凌晨的火车票，刚好我没课下午就找了个火车站附近的酒店等她，她是凌晨1点到郑州站，夜晚上火车后她就给我打了视频，让我趁现在路上还有人先去火车站等着，不然太黑了我一个人去很危险，一路上我们也是打着视频的，我在出站口坐着等她来。不久后，白色外套，带个帽子，戴个口罩，“我看到你了”，她还没看到我，我跑过去抱住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了，那一刻拥抱的温度只有我们清楚。她给我带了草莓小蛋糕，惊喜到我了，因为坐火车带东西很麻烦的体验我也有过，想来她也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真的很感动。回到酒店，激动的两个人聊天还被其他房客敲门了，凌晨2点多才睡下，在那之前我们吃完了小蛋糕。她睡着的样子好搞笑，也好让人心疼，我们分散在各地，见面的路程总是很辛苦，我偷拍了几张也睡着了。早上我们收拾出发去我学校，我催她，她到是给我玩起了梗，“再催再催我倒下睡觉”“再说再说我倒下睡觉”，无奈笑笑，真是玩不过她啊。在学校参观了一会儿白欣瑜也到了，说好到宿舍楼下和她碰面，却没看见，然后她从一个角落跑到我们面前，拿着一束她自己做的扭扭棒花，穿着很漂亮的裙子，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在前几天我们刚有过矛盾，我有些手足无措却佯装无事发生。我们手里拿着冰淇凌，佩佩说就在楼下吃，在餐厅找了个位置，她俩并排，我坐在她们对面，然后白欣瑜给佩佩展示她新买的的银镯，佩佩手上一直都有银镯，我看着她俩抬起手把银镯在我面前对对碰，我无奈笑着说：“好好好，你们非要这样是吧”，话音刚落，白欣瑜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银镯，“啪”放在桌子上，震惊了我也震惊了佩佩，那时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的，我愣了一会,一时间语塞了，看着那个银镯，我拿起来白欣瑜帮我戴上。回到宿舍，佩佩转身从她包里拿出了一个中国黄金的礼盒，打开，也是一个银镯子，我又一次震惊了，完全在意料之外，佩佩玩笑而认真的说没钱只能给我买个小的，我笑得很开心，但是她们都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想哭，就这样，我手上有了两条银镯，还有静伶寄来的的戒指。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银镯，那一刻我真的无比的幸福，超级开心的给我的室友们炫耀，都说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可是我的朋友们都最大限度的弥补了我的一些遗憾。后来我们和室友们一起去吃了饭，大家吃的挺开心，只是我另外两个好朋友静伶和古琪不在。饭后我们又一起去了KTV，唱歌的时候佩佩给静伶打了视频，视频那边静伶跟她室友也在KTV唱歌，看的出来佩佩也很想静伶，我接过手机，看着静伶，那一刻好想她也在，大家唱的都很开心，我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拿着视频去了卫生间，我看着她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她在视频的另一边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佩佩和白欣瑜也跟着进来了，看到我哭了，佩佩缓和着气氛：“你快瞧，想你想哭了”。调整好情绪出去后，也准备走了，去市区玩，在等公交的时候，佩佩告诉我静伶买票过来了，我和佩佩都巨惊喜。随后静伶微信发了句“接驾”，紧接着的是一段话：“其实一开始纠结了好久要不要去，但你给我打视频哭的那一刻，我真的很难受，我买票了，我这有冲动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给一个犹豫不决的我最后的一击。我感觉你可能是因为你玩的好的或是认识半年的朋友都在你身边，而你的身边没有我，你很难过。哎呀，姐在你心中分量这么重啊，小林子偷偷爱慕姐，哈哈哈哈哈哈。那我就当你的面祝你生日快乐吧，你肯定很开心，哈哈哈哈哈哈，爱你呦，么么哒。”眼泪随文字流淌，有时候觉得友谊是一场豪赌，我不知道你能陪我走多久，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突然的离开，而因为这个人是你，我愿意赌，我赌你会陪我很久，我赌你不会不告而别，在这场豪赌里的赌注是我们之间的爱。当她们从四面八方来给我过生日，我就知道此时此刻我就是这场赌注最大的赢家。过完这个生日，我的十八岁悄然落幕。

小王子守护着他的玫瑰，而我也把你带在身边。

不久后，与故友见面，那天是她的生日，一起唱歌的时候，她却拿出一个礼物盒，缓缓打开，是小王子和玫瑰的钥匙吊坠，我一头雾水，故友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我感觉你和小王子很像……”，那一刻我的脑袋是空白的，在大家喜欢用玫瑰形容我的时候，她却说我像小王子，这是我听过所有动听的话里最走心的一句话。自那天起，钥匙吊坠我一直挂在包上，她送的手串我也从未摘下。我想，或许在某一刻我就是那个小王子，守护着我的玫瑰。想来上一次因为一句话头脑空白还是初中时期，我问另一个故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告诉我三个字，“你值得”。“朋友是流动的，但挚友不是”，我的两个十年故友啊，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里，我想告诉你：我们一定有下一个十年。

人生是未知的，结局也是开放的，可十八岁这个时空也该结束了。

我想了好久，要给我的十八岁一个怎样的定义呢？勇敢、幸福、遗憾、爱与被爱、成长等等是否能够定义这个时空呢，也许吧，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又要给十八岁一个怎样的结尾呢？这个结尾我也想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居然以为写一个好的结尾我就真的可以拥有这个结尾。而这篇文章的开始却是我要写遗憾，但写到最后却希望这是一个没有遗憾的结尾。人总是贪恋幸福和美好，却忘了遗憾本就常在。我看向十八岁的结尾，最好的林羌和白欣瑜永远留在了那个时空里，热烈而欢乐的畅想着时空外的模样。佩佩和静伶带着时空里的回忆走上了属于她们的时间线，现在时时也听到她们的不快乐，而我们却没法陪在彼此身边。而或许拯救不快乐的解药，就是她们从那个时空里带走的东西吧。走到今天，我觉得我是幸运的，因为这一路我遇见了很多很好的朋友，但我的世界有时却糟糕到难以诉说，因为大家眼里那么开朗的我却在时空外的某一段时间里中度抑郁了。雨不会一直下，我也不会离开，因为世界上有他们在，他们希望我在。

下床打开窗户，风里有树叶的味道，到处都是安静的。你说为什么一定要给十八岁的时空一个结尾呢？“因为到最后，我们才有爱了很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