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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启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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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0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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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爬盐罐

很久以前,水界中“鲤鱼跳龙门”的故事不胫而走,也确实有个别鲤鱼跳上龙门变成了龙。同时,地界也有“老鼠爬盐罐”的传说,只要老鼠能跳进盐罐里,吃了盐就能变成飞鸟。但是,老鼠爬盐罐变飞鸟的事谁也没见过,也不晓得这传言的真假,毕竟古时候的人们都把自家盐罐扣得紧紧的,老鼠根本爬不进去啊,况且,盐的咸度人所共知,只有傻帽老鼠才肯冒生命危险变飞鸟。

有一只想成为鼠界第一个吃螃蟹的傻帽老鼠,天天琢磨着“老鼠爬盐罐”这几个字,幻想着离开阴暗的墙角地洞,飞到天上去翱翔。

老鼠所在的这家是一对老年夫妇,他们有一个大大的盐罐,一年到头就吃这一罐盐。老鼠也曾转过村子里所有的盐罐,别人家的罐子偏小,盐装得少,扣得也严。衡量来衡量去,老鼠觉得这对老夫妇家的盐罐就是它的奋斗目标。

月上柳梢头以后,老夫妇上床休息,很快进入了梦乡。老鼠从洞口探出小脑袋,左瞅瞅,右望望,然后麻利地跳上了灶台,围着盐罐子转啊转。罐口被一块圆形的木板盖儿罩着,它跳上木板,但进不到罐子里。老鼠跳来跳去,碰得瓶瓶罐罐发出了声响,惊动了梦乡较浅的老婆婆。老婆婆轻轻地摇动老爷爷,老爷爷摸了根小棍,蹑手蹑脚地来到灶台边,猛地敲打老鼠的脑袋。老鼠吓得魂飞魄散,头一缩,身一纵,仓皇逃走,捡回了一条鼠命。

“算了,别冒险了!”老鼠心里想。于是,它又开始了自己的正常生活。

不过,老鼠想变飞鸟的念想一直在作祟作怪。几天后,它又去造访老夫妇的床前、灶台,不敢逗留,只能算作踩点。

当老鼠晚上再去踩点的时候,它听到老夫妇窃窃私语:

“咱家里还有老鼠。”

“明天我弄点耗子药……”

“嘘——,小点声,别让老鼠听到了!”

老鼠听了,吓得一身冷汗:难道我露出了蛛丝马迹?

第二天,老夫妇果然买了耗子药,况且放置了三处:洞口、床前、灶台边。要不然,老鼠咋分别闻出了香香的味道呢?

老鼠以惊人的毅力,抑制住了自己的贪吃欲望,愣是让耗子药白白放置了十几日。最后,无果而终,老夫妇清除了药物。

老鼠明白,老夫妇提高了警惕,自己绝不能冒然行动,务必谨慎行事。

过了一些日子,老鼠依然惦记着盐罐,晚上又到了灶台边,正要往上跳,不料尾巴被黏黏的东西黏住了,情急之下,它放弃了灶台,使劲甩动尾巴,试图挣脱那黏黏的东西。幸好只是尾巴梢被黏住了,如果爪子或肚皮被黏住的话,必死无疑!老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留下了一撮耗子毛,再次捡回了性命。

一连好多天,老鼠再也不敢走出洞穴了。

直到有一天,老婆婆卧病不起,老爷爷只顾照顾妻子,也不会打理家务,衣服不洗,饭做得也粗枝大叶,各种活儿都粗心大意。晚上,老爷爷给老婆婆煎了药就睡了。老鼠窃喜,深夜里小心地溜了出来,念念不忘它心目中的盐罐。

天黑黑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老鼠循着自己熟悉的路跳上了灶台,围着盐罐转了转。咦,盐罐的木板盖儿咋扣在旁边的一只碗上了呢?毕竟,老鼠的眼睛不是吃素的,黑夜中也能看数米之远。它仰起头来瞧了瞧,盐罐似乎没有被盖上。

老鼠激动极了,纵身一跃,立在盐罐的边沿儿上,低头看了看,里面有半罐大盐粒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它急忙跳了进去。

老鼠用爪子扒拉着大块盐粒,专拣细碎的吃。“哇——好咸呢!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必那种苦也比这样的咸温柔许多吧!”为了变飞鸟,它尽量多地吃盐。

最后,老鼠实在咽不下去了,哪怕闻一下盐粒,它都想呕吐。这时,老鼠努力地往上飞。可是,与此前的跳没有任何区别啊,哪里能飞得起来呢?它好失望,只得跳出盐罐,返回了洞中。

鲤鱼跳龙门,跳上去就变成了龙,而老鼠爬了盐罐,却没能实现飞翔的愿望。它失望,它气愤,它郁闷,它无奈,只好自我安慰:经历了就好,努力了就不后悔!

两天后,老鼠觉得浑身发痒,特别是前肢腋下痒得厉害,仔细一看,长出了较长的毛。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前夜下的毛越来越长,身上的毛普遍见长,它不停地用前爪挠痒。渐渐地,前爪发生了畸形,变长了,变曲了,变得无法立地了。

十几天后,老鼠吃力地爬出了洞口,歪歪扭扭的,总感觉自己不再像一只老鼠了:难道真的是鲤鱼跳龙门、老鼠爬盐罐了?老鼠使劲地往上跳,跌跌撞撞。反反复复试跳了几次,竟然真的能低低地飞了起来。

“啊,我能飞了!我能飞了!”老鼠贴着墙面慢慢地飞,但身体有些重,还不能自由地飞翔,又鉴于自己是老鼠变的怪物,不好跟其他鸟儿打招呼,只能躲在墙缝里,习惯于等到天黑再出来。

老鼠变成了飞鸟,不能再称为“老鼠”了,直接称之为“鸟”不太合适,因为所有的鸟都有自己的名字。它叫什么呢?老鼠变的,那就“变鼠”吧。可是,“变鼠”听起来还是一种老鼠啊,于是人们就采用谐音,称之为“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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