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溪山那抹秋红

紫溪山那抹秋红

杨启彦

滇中楚雄城郊的紫溪山，面积1.6万公顷，海拔2800多米，是云南最大的森林公园。不说山上100多株古茶树，占了云南古茶的大部分，有“云南茶花甲天下，紫溪茶花甲云南”之称；也不说山上的紫顶寺曾是大理国相国高量成寓所，有《护法明公德运碑》，记载了这位相国叱咤风云的往事和委身佛国的苍凉。单是山顶那一片如火如荼的红枫林，就已经使用我梦萦魂牵了。

滇中的秋天，味道很平淡，很柔和，甚至有些漫不经心。比之北国，大概就是郁达夫说的“稀饭之与馍馍，鲈鱼之与大蟹，黄犬之与骆驼”吧？身上的T恤还是短袖呢，白天的气温还是二十几度，到蓦地感觉有些寒意了，该换长袖了，这时已是冬天；梧桐的叶子，还浓绿浓绿的呢，当你发现它的边缘有了一小圈萎黄的模样时，蓦然地一夜之间全扑到了地上，而这时已是冬天。所以啊，滇中的秋天，并没有那种浩浩荡荡的苍凉，那种排山倒海的深沉。唯有紫溪山的那片红枫林，闪亮地、鲜艳地、敲锣打鼓地向我宣告说：深秋了。

挑了个周末，带着家人，一大早不慌不忙地驾车出发，不一会就到了紫溪山。车子在浓密的原始森林中穿行，那种惬意和畅快，难于言表。九时不到，就来到紫溪山顶部。来不及远眺哀牢山的云海，来不及品嚼红河谷的迷雾，便心急火燎地停车红枫林旁。它藏在密林中的一块平地上，约有四五亩，四围的浓荫拥着这片枫林，真是奇观。太阳的光正斜斜地洒进枫林，那枫林更显得红彤彤、浓艳艳、娇滴滴的。我格外的忙碌起来，手里的单反“嚓嚓”不停。爱人骚首弄姿，变换着各种姿式拍照。想象力有多丰富，美照就有多娇媚。唐装表演完了，又到车上换上汉服，静态的表演完了还有动态的。这种浪漫和矫情是必须的。任性一下吧，尽情地与红精灵共舞一曲吧，留下人与红枫的最美瞬间。这里没有那些大牌景区的拥堵，没有长途奔袭的劳顿，有的是欢愉与惬意。我在一株树上斜倚好久，在一片叶下凝视好久，然后悠悠在枫林间穿行。软软的草地上，躺满了红红的叶片，我小心地下着脚，不忍心去踩踏一片叶子。我觉得它们的精魂还在，它们的生命还在燃烧。这时，我看到一位小姑娘，她伸出舌尖，去舔叶尖上的露珠。她的动作很优雅，她的神态很虔诚，她的形象很唯美。之后，她的脸上溢满幸福的笑，沉醉的笑。我被这深情的一幕震撼了。我猛然地悟到，红枫虽然没有果实，但这一树的火红，就是它生命的结晶，它用全部心血，成就这一片红。

“霜叶红于二月花。”是的，它比红花更内敛，更有精气，更有远方。我们每一个人，都应当用我们的生命，铸一片燃情的红枫。 （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