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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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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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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之念

文/戴勇

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汇三湘四水之灵气,通万里长江之气势,洞庭湖历来为文人雅士所追逐,兵家剑客所仰仗。

有些人感受到风雨,有些人只是被淋湿。有些人看到绝处风景,有些人只感受惊吓。同样是面洞庭君山岳楼,“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是孟夫子描绘的烟波浩荡;“楼观岳阳尽,川迥洞庭开。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太白”式浪漫,仙气非凡;“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是刘禹锡秋来过岳的神来之笔。

与上述诗人有所不同,杜甫晚年登岳阳楼题“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却是将念及离乱苍生的个人情怀寄托于浩渺无涯的洞庭波涛之上了。个人之于社会尤其经“安史之乱”的动乱时局,无疑是渺小的,而似感人生尽头将临之际,无亲朋音讯还在其次,那些“戎马关山北”、饱经离乱之苦的战士与百姓,怎么不惹动行吟诗圣“凭轩涕泗流”?无怪乎后来伟人过岳望楼,去病为念而书“亲朋无一字,老去有孤舟”了。一字之易,凝重局面为之稍减,可见伟人洞察体惜之深,杜甫的《登岳阳楼》亦当为岳阳楼题诗之冠了。

于我而言,初闻洞庭岳楼源自少年记忆,在太平街木楼老宅里听在长沙打拼半生的叔爹讲岳阳楼记“先忧后乐”精神,少时的洞庭朦胧而神秘,那个烟波浩渺的虚拟印象在心里绘成了模糊的念想。首次目睹洞庭风光则是十多年后的大学同游时刻,初见的湖光山色让人动容而折服,青春眼光所盼均是斯待的美好。真正深度触及洞庭却是五六年后与友人从长沙——茶盘洲的游轮之旅了。

那是一个阳光的夏日,下午四、五点时分,我们从橘子洲东面的长沙港出发,顺着北去的江流直抵洞庭。苍茫的波涛在暮色夕阳中显得有些柔和,暮霭中的一众沙洲如飘浮的野鸭,青青苇色恰如鸭翼之飘摇。沙鸥飞鸟有的在霞光中剪成奔赴的影,有的在芦苇荡里翔着自由的舞。入夜后的星光月色静谧、清凉,远方间或有庞大的江豚巡游而过。

洞庭以浩渺而博大的胸怀予我以真实的体验。一翼游轮带我们不断向水之深处漫溯。我亲眼看到了壮美的大湖日落跟日出,霞光万道,天水茫茫;也大致体会到曹操东临碣石所述的“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的宏大景象。当时情绪与张国荣的《风再起时》《风继续吹》的意境几乎相合,颇有些奔赴征程的豪迈感。那时意气风发的我们入职不久,未来似乎还有千万种可能,青春真好!

此后多次探巡洞庭岳楼胜景与古迹,听揣鲁肃点将台的涛声与其全极长江而争天下的雄心气度,感受孟珙以江湖为屏独抗蒙元并于慈氏塔下建闵忠庙提振士气的壮悯情怀。也曾多次与挚友同游在涛声中夜谈中宵,骋怀古今,更深地理会杜甫晚年登楼的殷殷情怀,也更深地理解苍生为念的杜诗之魂!

心中有念最动人。自然物事之念、挚友至爱之念,抑或苍生之念,均是人生当中不可或缺的美好情怀。少年心事当拿云,总会对心仪的自然物事念念不忘;青年锦时,最放不下的是对挚友至爱的牵挂;中年以后,多了对逝往时光的怀,社会苍生的念,也许这就是洞庭之念的终极情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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