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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胜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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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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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在春天里的爱(杨胜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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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个人,某一件事,总在心里唠唠叨叨、念念不忘,日久天长,或许就打成了心结,亦或许就酿成了心酒。无论是心结还是心酒,总会在春夏秋冬、白天黑夜里的那一刹那,让内心感到五味杂陈。

于我而言,对于外祖父母的相继过世,已怀念成灾;对于给外祖父母立墓碑一事,也已然成结。说到这,也许有人说我矫情,夸大其词,但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同,情感体验不同,产生的情愫也就自然不同了。因为外祖父母只养育了我母亲一人,而且在那个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相当于老来得子,也显得格外珍惜。到我十来岁时,外祖父母已经是六十来岁的人了,可想而知,他们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母亲我们的身上,这份爱是深沉的,也是无法衡量的,以致于现在的我,还时常因为无法反哺这份爱而感到遗憾。

时隔二十多年,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是,种在心里的思念,犹如芳草,春风吹又生。因此,想打开心结的欲望也越加强烈,好在几个堂舅的理解支持下,给外祖父母墓地立碑一事终于如愿以偿。

三月六日,立碑的吉日到了,我的心情是欣慰里夹杂着惆怅,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再次走进时隔二十多年的“乌忙”村,如同再次走进我的童年,往事历历在目,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写满了我童年的故事,无奈时过境迁,颇有贺知章的“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感受,顿时有些恍恍惚惚,有些不知所措。尽管做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物是人非时,还是经不住泪目。不知道是因为情感过于细腻,还是因为心理过于脆弱,才会如此多愁善感。如果遗忘或放下,可以换来内心的安然;如果铭记或执着,会带来无尽的伤感,我愿意选择后者——痛并幸福着,感恩而有责任地活着。有道是:为何眼里常含泪水,因为爱得深沉。

走在曾经走过的乡村崎岖小道,感觉既是熟悉又是陌生,同样的路,却走出了截然不同的感觉,曾经走的是无忧无虑的童年,而现在走的却是怅然若失的中年大叔。思绪不由把我带回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个时候,乡村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车水马龙,甚至没有通电。生活在那个年代,不知道是假无趣还是真有趣,也许因为缺少一些东西,反而会得到了一些东西。也正因为没有手机,没有电视,童年的生活就基本是与亲人,与小伙伴朝夕相处,要么上山打鸟,要么下河捉鱼,要么学耕练锄,要么涮锅煮饭。那时候,人与人打交道的时间很多,因此交情也很深厚。心想,之所以留恋“乌忙”这个僻静的小山村,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面对这个曾经给了我很多爱和快乐,且曾经梦游几多回的小山村,还是难免感到阵阵失落,曾经烧柴煮饭的老屋不见了,曾经天真烂漫的伙伴们各自忙碌在养家糊口上,曾经的人变成了记忆,曾经的欢声笑语也变成了曾经。突然间感到,这世间哪有天荒地老,只有山荒了、地荒了,也无法荒芜的情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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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碑顺利结束,再次离开这个小山村时,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内心的情感泛滥,经不住泪流满面,不由想起小时候与外祖父母一次次挥泪告别的情景,因为这个只有三十来户人家的小山村没有学校,我只能利用每年的寒暑假去陪伴外祖父母,所以,短暂的相聚后又不得不面临难舍难分的离别,而且每一次的离别,外祖母都会把我送到村头,直到她那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大山的褶皱里。那种数着时间相聚的岁月,现在想起来都心痛。这一次也是离别,不同的是,只有我一个人的不告而别而已。

三月,万物复苏;三月,刀耕火种;三月,春暖花开。在这么一个美好的时节,给外祖父母墓地立上了碑,并刻下了亲人的名字,告诉九泉之下的祖先,我们儿孙满堂,幸福安康。也只能以立碑的方式,把所有的爱念,种在这春天里,种在千年万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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