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的围城

也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围城，有进不去，也有走不出。无意中，看到一些校园网、教育专刊转发自己的一些小稿，突然发现了我的“文城”，只适合于校园里的小情调。也许是因为，一来是没有世俗的烟火味，也不够油嘴滑舌；二来是沉溺在心中无愁强说愁，有些无事生非；再者，可能是语言过于通俗，缺乏大师级的高雅、深邃。于是乎，便自愚自乐。不过，这样也好，不必去刻意迎合谁的胃口，也不必强求落入谁的套路，况且，也没有想过，要通过写作的途径，达到沽名钓誉的目的，因此，思绪也就天马行空，偶尔怨天尤人，偶尔行侠仗义。这，也许就是我的围城，有朝晨的豁然开朗，也有午夜的困顿迷茫；有入世的多愁善感，也有出世的云淡风轻。

在他人眼里，我似乎深陷于杞人忧天的沼泽，但自己没有挣扎，且安于现状，就像一个作家说的：容易忧伤，或是因为用心到深处，或是因为多情到善良，或是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或是因为看透所以难过。批评者、悲观者往往更靠近正确、真诚。所以，看似消极的你我，情怀可以多愁善感，悲天悯人，但生活必须是云淡风轻，收放自如。佛说：“存私者入俗，去私者新生，无私者才是慧觉。”佛懂慈悲，却不近人世烟火，以入世之心悟道，以出世之情净身。感觉自己有些类似，我涉世不深，也不谙世道，却常常情不自禁地忧郁，时常是一声叹息，落下一地鸡毛。其实，人生路上，也希望所过目之处皆是美好，然而，总会在熙攘人群里，在时光转角间，发现那些被喧嚣淹没的忧伤。那些千沟万壑的面孔，那些失魂落魄的画面，那些孤苦伶仃的身影，总在心灵深处，荡起涟漪，于是，常用文字的袈裟，去抚慰内心的那片落红。

有时候想，心如止水、处事不惊的人，未必是老练成熟、德高望重，也许是自私自利、不负责任，也可能是目空一切的漠不关心。心若空了，灵魂将何处安放？自认为，人无完人，喜怒哀乐乃人之常情，把愤怒修炼成微笑，把厌恶隐忍成欢喜，往往比愤怒、厌恶本身更可怕。当然，修身养性、崇德尚善固然重要，但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求到统一的层面上才好，假如每天，看到的都是一样的建筑风格、面对的都是一致的笑容、仰望的都是万里无云的天空，我想，这不是可喜的，而是很可悲的。真实的东西往往是参差不齐，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不能一概而论，要原谅客观的存在，不能因为某种目的而忽略了事实，就像学生写作，既要求学生抒发真实情感，又要求内容必须积极向上。不管你文采多好，只要你写了学习的单调，友情的困惑，暗恋的烦恼等等内容，也许就被划为消极，列入另类，就不会赢得高分，于是，为了应试，只能讨好作文。试想，学生也仅仅是一个凡人，同样有喜怒哀乐，一个尚未成熟的果子，以他们的心智，如何能发出大人，或社会需要的声音，于是，就只有装模作样的模仿，写出了套路式的，缺乏真情实感的作文了。其实，模仿惯了，假装惯了，讨好惯了，后果还是不乐观的。就像一位贫困生被北大录取后写的《感谢贫穷》一文引发的舆论征讨，这里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又怎能说得清楚。

听说过一个传言，有个来自农村的年轻人，在办公室能热情地端茶倒水，在朋友间也能熟练地礼尚往来，给人的感觉是工作积极、与人为善，工作上顺风顺水，三十来岁就晋升到科局级领导岗位。然而，在外人看来很优秀的他，却是家暴狂，能抛妻弃子，面对众人的不解，只听他长叹一句：“压抑太多太久了”，这句简短的话包含了很多，是热情、勤奋、能干，还是苟且、伪善、欺诈。想想，假如整天面对一个个面不改色，不冷不热，不好不坏，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也许会自然不起来，开怀不起来。

人世千姿百态，何必画地为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或潇洒或卑微，或自豪或落魄，只能尽量去原谅、宽容、接纳不如意的自己，也要原谅这个不完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