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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草莓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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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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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苏普特沟

六月的北疆被满满的绿色包裹着,山间的风轻柔和煦,野草在山谷里肆意生长,今年水草丰美,额尔齐斯河的水势也比往年高涨,这可美了牛羊们,如今已经到了转场的季节,哈萨克牧民赶着牛羊从遥远的春牧场,长途跋涉赶往夏牧场。悠长狭窄的牧道,孤独的牧羊人骑着马儿驱赶着行走缓慢的阿勒泰大尾羊。

苏普特沟是一处离富蕴县城很近,又保持着北疆原始风光的好去处。驱车沿路便可看见逐水草而居的哈萨克牧民,一座座白色的毡房搭建在河谷旁边,牛羊悠闲地在草地上吃着青草,牧民转场便会经过这里,牧道基本全是土路,鲜有车辆在此处行驶,若你正好驱车前往,可能会遇到“堵牛羊”的盛况,任你如何焦急,它们仍不予理睬,依旧缓慢地行走着。

每家牧民都会养一只牧羊犬,说是牧羊犬,其实就是小土狗。它们非常聪明,也非常听话,在转场时,牧羊犬也可谓是一大功臣,它们帮助牧民驱赶着羊群,绝不会让一只羊掉队。在前往苏普特沟时,遇到了几支转场的队伍,好在有聪明的牧羊犬帮我们开道,不然一小时的车程,估计要开上大半天时间。

初夏的苏普特沟漂亮极了,漫山遍野开满了蒲公英,一朵朵小小的黄色小花装点着深山腹地,河水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最遥远的阿尔泰山之中,矮灌木生长在水流旁,河两岸卧着几头牛,时不时发出“哞哞”的叫声。

哈萨克人中流传着:“只要沿途有哈萨克,哪怕你走一年,也不用带一粒粮、一分钱。”

在牧区,只要看见了白色的毡房,便可进去喝一碗奶茶。而我们,便是“胡达”客人。即便是从未相识,热情的哈萨克人也同样会将你奉为贵宾。

“老阿帕”将煮好的奶茶端给我们,奶茶上还飘着融化了的淡淡的黄色酥油。极为简单的小木桌上,还摆放着馕、包尔萨克、果酱和奶疙瘩。“老阿帕”基本听不懂汉语,我们用手势进行着原始而又简单的交流,画面好像也很和谐,不知道我们表达的意思她是否明白,但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了她所给予的热情和慷慨。

听她的语气和手势我们大概能明白,她的儿子应该是外出放牧了,仅留她在毡房里看家。毡房虽是临时搭建的,但也能看出一家人对待生活的态度。毡房里铺着哈萨克族独有的刺绣地毯,墙上还挂着一把冬不拉琴。

只要有草场的地方就有哈萨克人,他们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而冬不拉作为哈萨克族最古老的乐器之一,一直被以弹唱的方式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在苏普特沟是没有信号的,这里手机除了看看时间,几乎一无是处。但时间好像又过得很快,悄然流逝在山谷中。云层在无比湛蓝的天空中悬浮,风中夹杂着牛粪和青草的味道,麻雀在白杨树上叽叽喳喳。这里几乎是土拨鼠的天堂,随处可见深深的地洞,偶尔几只胆子大的还会探出它那仿佛不太聪明的脑袋看着你。从它们一个个黄色肉鼓鼓肥嘟嘟的身体便能看出,它们在苏普特沟生活得极好。

正巧“老阿帕”的儿子木拉提回来了,他看见我们好像并未惊讶,“老阿帕”用哈语和儿子进行了简单的交流后,木拉提则热情地向我们一一握手表示欢迎。“扎克斯吗”,我们同样回应“扎克斯吗”。

木拉提会说一些汉语,但也说得磕磕巴巴。听他说他家祖祖辈辈都是以放牧为生,妻子带着孩子去县城上学了,母亲年纪大了,他想让母亲留在县城养老,但老人家却不愿在城里生活,说是一辈子放牧已经习惯了,喜欢和牛羊待在一起。他们分工明确,白天木拉提外出放牧,老人家则在毡房准备吃食。哈萨克族人放牧不停地往返迁徙,游走在天地之间,他们几乎在一处地点只停留三五天的时间,便会去往下一个地点。木拉提笑着对我们说:“妈妈在的地方,有家的感觉。”

在遥远的阿勒泰深山中,哈萨克牧民们在年复一年的迁徙岁月中,演绎着抗争自然、战胜自然,热爱草原生活的传奇故事。哈萨克族被称为世界上“走路最多”“搬家最勤”的民族,他们一年四季风雨无阻地奔波在路上,而这种古老的生活方式却越来越少了,他们也几乎成了世界上最后一支真正意义上的游牧民族。

注解:“老阿帕”即为老奶奶的意思。“胡达”即相互不认识的人。“扎克斯吗”即为哈语的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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