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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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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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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麦地里读书的日子

我对麦子情有独钟。每到麦子飘香的季节,我总要回到老家去看看,在老家屋子门前的麦地边走几圈,静静地看着长势正旺的麦子。麦子熟得很快,眼前的满地绿毯还没来得及细细端祥,转眼间已是一片金黄。

我对文字的喜爱是从喜欢麦子开始的。

我们那个年代的农村人,考上“小中专”就等于跳出农门了,吃上了国家饭。我没有考上“小中专”,只好留在农门务农了。留下来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不读书是要吃大亏的。我很苦闷,后悔自己没有死命的读书。可是后悔也没有用,世上没有后悔的药。

我独自在门前麦地边行走,看绿油油的麦子在微风的吹拂下形成一道道波浪,风吹麦浪,麦子由绿转黄,转瞬即逝,可毕竟给这个世间留下一道美丽的风景。我的风景在哪?

麦子长高了,我悄悄地钻进麦地,在麦地的深处打了一个窝。我躺在麦窝里,听麦浪声声,看白云朵朵,心却飘向远方。

家里的屋子低矮阴暗,人多嘈杂,书是看不下去了。我喜欢到麦地里看书,看几页会合上书页,闭上双眼,静静地想象蓝天上的白云在绿油油的麦地上空飘过,思想在书海里遨游,思绪在无限遐想。

我几乎是在麦地里读完了一些文学名著,这些文学名著对我影响很大,比如巴金的《家》 《春》《秋》三部曲,杨沫的《青春之歌》《菲芳之歌》《英华之歌》三部曲,冯德英的《苦菜花》《山菊花》《迎春花》三部曲,在读这些文学名著的过程中,我已经忘记了我是一个留在农门的人,我和觉民、林道静、于振海等小说人物似乎成了知心朋友,他们激励和引导着我不受任何拘束大胆的奔向远方。有一句话我记得尤其深刻,那是就《春》里的淑英写信给琴说的一句话:“春天是我们的。”

是啊,春天是我们的。我们还年轻,我们不能这样低迷沉沦,“小中专”不是唯一的出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淑英要是不挣脱封建家庭的束缚,怎会迎来自己生命中自由、美好、绚丽的春天?我们不去和命运拼搏,命运怎会向我们招手。

于是我爱上了文字,我会把书中的经典语句或是小说中的感人语言记录下来,比如“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悄悄地我来了,不带走一丝云彩”、“人生啊!是这样不可预测。没有永恒的痛苦,没有永恒的幸福。生活像流水一般,有时是那么平展,有时又那么曲折。”等等,记录了一大本子,最为感人的是《山渣树之恋》里老三留给静秋的一句话,让我震憾。老三对静秋说:“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三个月了,我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感情朦胧的我看了三遍才看懂,顿时泪目。

我感受到了文字的无穷力量,我要用文字去重塑自我,于是我看文字更想写文字,我写了好多文字寄出去,北京的、上海的、南京的编辑老师写信支持我,鼓励我,鼓励我多看多写。编辑老师写给我的信,我至今仍然收藏着,他们说我会讲故事,但缺少悬念,于是我懂得文学小说的创作是讲究悬念的,有悬念才能紧扣读者的心。大众报的几位老师鼓励我坚持这条路走下去,不要走错道了。我默默的记住老师们的教导,坚持不懈往前走,我知道只要往前走不回头,前面一定会有自由、美好、绚丽的春天。

这几天我在自己的书屋里看书,翻看当年阅读的杨沫的《芳非之歌》,映入眼帘的不是柳明与白士吾的故事,而是那一块麦地和麦地上空飘过的朵朵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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