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那棵红枣树

     文/于文明

  “家乡那棵红枣树，伴着我曾住过的老屋。有过多少童年的往事，记着我曾走过的路。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枣树花香开满枝头。每当我孤独的时候，就想起家乡一草一木……”听着远处传来淡淡忧伤的曲调,在不知不觉中泪花盈满了眼眶，伴着朴实无华的歌词，夹着游子思乡的情节,带着甜蜜的童年回忆，记着我曾走过的路，诉说着对家乡的往事，那一花一叶深深的眷恋。小时候，红枣把我养的白白胖胖，吃着红枣长大的我，对这首歌词显得格外亲切，一种简单质朴对老家红枣树浓厚的感情涌上心头,令人沉思，令人向往,带我又回到那段不可磨灭、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

 离开老家大概也有三十年了吧，记忆中的老家最美，一个四合院结构,堂屋后面的高坡上是爷爷种的七八棵红枣树，春天来了，最先长的是一束束嫩芽，暖风似乎在一夜之间，给枣树披上了绿油油的衣服，接着开出淡黄色的枣树花。母亲则在红枣树旁边种了许多丝瓜，辣椒和青菜。丝瓜藤上长满了触须，迎风舞动。慢慢地爬上了枣树枝，站在远处一望，枣树花、丝瓜花炫巧斗妍,相得益彰，引来蜜蜂嗡嗡，花香沁人心扉好不惬意。迎着朝阳我在枣树下晨读，晚上，托付清风捎去我的梦想带给月亮，从这里一步一丈量，乘梦飞翔。月光像流水一样静静地照着老家的老屋，从枣树的缝隙中，抚摸年少的理想。听着母亲的摇篮曲，铺上草席，躺在红枣树下乘凉。数着满天繁星，父亲说不要用手指月亮，好好睡觉，好好听话，好好读书，好好做人，不然月亮会割掉自己的耳朵，原来这是父亲育子有方，谆谆教诲的语重深长。这一生中我学会了拼搏，积极，努力，向上！学会了与人为善，学会了理解别人，学会了微笑面对生活，学会了用爱待世界，用情暖人间。夜渐深，听到了母亲在我睡梦中的呼唤，“不要着凉了，我们回屋睡觉吧”。

  我的记忆中，我家那几颗枣树似乎年年看到都是一个样，它总是那么粗、那么高、那么大。它树皮粗糙、树干笔直，枝条伸展到瓦面上去了。每年的双抢季节，夏秋交接，雨，说来就来，风摇摆着枣树，落下青色夹红的枣子，我和弟弟妹妹们迎着风淋着雨，在树下边捡边吃，雨落在红枣树叶片上，落在脸上，丝丝凉凉，如断了线的珍珠帘子晶莹剔透。

 放学回家，我们兄妹和小伙伴常常在红枣树下做作业，玩老鹰捉小鸡、踢毽子。调皮的弟弟，带着伙伴儿一起，把没有熟透的小枣摘下来，坐在地上，搂着一堆青枣，把青枣当子弹和小伙伴玩捉汉奸打日本鬼子！枣儿红了的时候，下边分枝上的枣脆生生的，树尖儿上的“糖心”枣熟透了，有点软，又甜又香，鸟儿也在树上吱吱喳喳飞来飞去，这个时候母亲干脆找来长长的竹篙，三下五去二就把红枣全部敲落下来了，我和弟弟妹妹拼命的捡起。偶尔一个青枣落在头上，伸手摸摸，相视一笑。母亲拿来一个箩筐装好，精心挑选、晾晒。也留下一大部分红枣被母亲藏起来，等到过年时拿出来蒸肉吃。双抢过后，树叶一片片凋零，鸟雀落在枣树枝上，一会儿又叽叽喳喳的飞向远处。枣树旁边的空地上是一个天然的空地，晒着谷，奶奶拿着竹竿，时不时“呕哧/呕哧”着喊着，驱赶鸟儿。夕阳西下，老屋的烟囱飘出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柴火香味。我知道那是母亲开始在烧火做饭了，母亲做饭一般下面是放红薯，红薯中间盘一个窝，把碗放窝中间，碗里放一些大米，再放红枣在上面，红薯是父母吃的，米饭红枣是我和弟弟妹妹吃的，吃得特别香，特别甜，津津有味。

  我的父亲是位老木匠，远近闻名，什么家具，生活制品都会做，而且做的非常精致，有水色。那个特殊年代流行抓现金，生产队一天12工分值得一毛八分，抓现金一天是一元，交生产队七毛换12工分。就这样，勤劳的父亲，在我上中学的时候，拿出全部的积蓄，又借了亲戚家一些钱，翻盖了房子。后来我读书毕业，又接过父亲手中的那把斧子，一路南下劈到广州，开了装修公司，时刻不忘父训，想客户所想，急客户所急，把客户当亲戚。后来生意越做越大，生活也越来越好，我又翻新老屋的房子变成了别墅。红枣树，家乡那棵红枣树，伴着我曾住过的老屋，记录着我的成长，见证了从没有吃没有穿的年代步入到小康生活,全民脱贫的变化与时代的变迁。

  日子过的一天一天天，眨眼间，耳鬓斑白，知天命而童心未泯，每年红枣成熟的季节，我就会想起家乡的味道，想念那一树的大红枣，想看看青苔爬满了树的红枣树。仿佛，我看见那颗红枣树叶繁枝茂，不知疲倦挺拔在老家堂屋后面、静静守候着日出日落。一阵微风吹过，树枝来回摆动，在向我招手，等我回家。“红枣树，家乡的红枣树，随着那磋砣的岁月，你是否依然花香如故，随着那磋砣的岁月，你是否依然花香如故”。

     2022.7.1草于听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