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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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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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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中的举水夕照 ——“柳溪八景”随感之一



新洲区三店街柳溪村的数百年繁华古村落已如一个梦境,消失在七十多年前抗日战争的硝烟中。如今,已很难在鳞次栉比的乡间新房中找到古老的村街。然而,走上柳子港大堤,面向老桥对面的庙岗山,仍然可以感受到千百年不变的举水夕照。

举水河畔昔日的许多神话传说似乎已难追忆,但一天忙碌过后,总会有人漫步河堤,借着举水夕照的光辉,回味一日辛劳后的种种收获——是反刍、是沉淀、是霞光慷慨赠予的无限幽思……

夕阳下的举水河,一道道红霞漂浮在西边庙岗断崖上的一线天中,别有一番情致:那层层的堤岸,丛丛的灌木,绵长的路阶……在夕阳的辉映下,宛如端庄秀丽的少妇,格外动人。

暮烟渐起时,天空已铺满云彩。红的是霞,白的是云,黑的是断崖,蓝的是天空。云彩下面,皓月起于东山,因为有夕阳的余晖,明月似有若无,给举水河平添了几分恬静,令人沉醉。

晚饭时分,突如其来的乌云笼罩着举水河上空。梅雨季节的阵雨来得匆忙,去得也潇洒,顷刻间,雨点便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就在你来不及躲闪的瞬间,西边又呈现出一抹光亮,此时的夕阳也随着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不一会儿,竟如燃烧的熊熊烈焰一般,光芒万丈,映照着举水河的远山近水,这时,人若置身其中,仿佛火中涅槃的凤凰,是那样的壮阔、惊心。

沉浸在如此美景中,难免思绪翻涌,心潮难静,不得不对大自然肃然起敬。

这里没有都市的高楼大厦,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也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一种久违的宁静。坐在沙滩上,享受着一天中最后的阳光,听着鸟儿归巢的欢乐,看着清澈河水里鱼儿嬉闹,赤着脚踩在软软的沙滩上,沉浸在这难得的闲散里,沉醉在这浓浓的美景里。

夕阳就在这安详的、温柔的穹窿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红,越来越低,渐渐的切入庙岗断崖,让人们总是憧憬山那边似有的奇景……放学归来的孩子们来了,他们追逐着、打闹着、翻腾着,举水河是他们永不腻烦的游乐场;妇女们来了,她们聊着天洗着衣服,在若有若无的夕阳的映照下,她们的脸颊上似乎永远挂着农村女人最淳朴的满足与微笑;劳累了一天的男人们也来了,洗个澡、抽支烟,聊着一天的见闻,这是他们消除一天疲劳的地方。

夕照终于沉入西山,光线就越来越暗了,星光渐明,依稀能见的小桥、流水,与耳畔的文布寺晚课的钟鸣声,举水的呢喃声,把人们送入一个无限宁静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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