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俺说

作者│袁碧刚

知道俺底细的人都清楚，俺从小到大是吃农家饭长大的！凡是从农家长大的孩子，不用多说！一定会有一个“农”字号的父亲。

在俺的记忆里，无论严寒还是酷暑，只要天气不错！父亲总是狼吞虎咽地吃完饭，还没等嗽口完毕，便匆匆进入后院。不一会儿，俺就会看到，父亲的肩膀上，不是扛着锄头，就是扛着铁锨，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朝着田间地头奔去。

父亲一旦干起活来，简直就像个拼命三郎。你看看吧！火热的太阳下，父亲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在左邻右舍的劝告下，父亲总算是换了一件新货。不一会儿，他又弓起身子，双臂使劲儿地挥舞着手中的家伙，跟个舞者似的，陶醉其中。

中途休息时，路边的大树下，父亲席地而坐。接着，父亲便掏出一盒香烟。然后，就是“嚓嚓嚓”、“吧嗒吧嗒”，待一根抽完了，接着继续一根……

平时，父亲不怎么爱说话，尤其是闲话。然而，一旦说起话来，句句戳心，字字千金。

记得俺还没有读完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父亲拍了拍俺的肩膀说：“孩子呀！你要努力读书，待将来活出个人样儿来，让老子瞅瞅，看你有多牛！”

记得俺还没有读完中专的时候，一封家书悄无声息地邮寄到校园里，我好奇地打开书信，上面写道：“孩子呀！再过一年你就要毕业了，等你工作分配以后，可别忘了，曾经咱们久住过的那间茅屋。”

记得俺还没有读完大学的时候，一个周末的下午，父亲突然来电话了，他告诉我：“孩子呀！家里一切安好。在外读书要专心，平时，要多注意身体啊！”

记得俺远离三秦大地出门在外打拼未满一周岁的时候，一次三更半夜，只听见“嗖”的一声，手机短信来了，只见那屏幕上显示：“孩子呀！别管俺，俺目前还能将就。不过呀，以后的这个家，就看你的啦！”

突然，一个悉影迎面而来。应该说，距离俺的位置大概有五十步的样子。没过多久，俺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句沙哑的声音：“孩子呀！该吃饭啦！”话音刚落，转身离去。

（写于2017年6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