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

作者 | 袁碧刚

在这寂静而又寒凉的冬夜，我又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父亲的光辉岁月，想起了曾经和父亲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每次从医院检查完身体回来，他都能严格按照主治大夫的医嘱，定时定量的吃药打针，定期复诊。除此之外，他还要在家里找点儿力所能任的家务活！是啊，父亲在我眼中，总是默默不语地前行，不求回报的付出。他就像是那一头拉车的牛，他就像是那一轮夕阳的红，他就像是那一片宁静的海，他就像是那一首悦耳的歌。

我时常在想，如果不让年迈的父亲在家里干家务活，那么，他的内心无疑是痛苦的！也是拒绝的！因为父亲对“劳动最光荣”的渴望，从来没有熄灭过。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曾经说过，“我不干家务活怎么行呢？那可是我后半辈子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呀！”“我总不能一直这样，无所事事的！在家里面过寄生虫的生活啊！”父亲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在干家务活的过程中，他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且还能体会到生活的价值。

人常说，父亲最坚强，父亲最耀眼，父亲最可爱。是的，父亲永远是我们的榜样，也永远是全家人的骄傲。在家里养病期间，父亲并没有给我们展现出被病痛折磨的画面！更多的是，谦和有礼，平易近人，深明大义，笑容可掬，坚强不屈，乐观向上，敢于挑战，勇于突破，而非痛苦不堪和见人就说。是的，父亲虽然年事已高且病魔缠身，但他像往常一样，坚持着，耕耘着，挥洒着。没有周末，没有假期，克勤克俭，弓腰前行。时而拿起拖把在地面上拖来拖去，时而挽起袖子帮助母亲择菜洗菜，时而预约几个好朋友去附近超市买点东西。就这样，平日里，忙碌着，承受着，深爱着。

从父亲生病的那一天起，母亲便奋勇地承担了看护和照料父亲的家庭重任！不管白天黑夜，任劳任怨的母亲，像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像专职保姆一样，无微不至，不离不弃。母亲不愧是一位出色的家庭主妇，她的服务项目很多！一会儿给父亲做饭，一会儿给父亲洗衣，一会儿给父亲倒杯热水，一会儿给父亲揉揉脊背。可以说，服侍父亲方面，母亲无所不能，样样精通。自那以后，我开始重新审视母亲的行为，并尝试着站在“为母则刚”的立场去思考母亲的伟大。是啊，母亲日夜守护着父亲，从某种程度上说，其实就是代替儿女们尽孝道。母亲之所以这样做，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遵循父亲的意愿。因为父亲打心眼里，不愿意给儿女们加添任何的麻烦和心理负担，所以，母亲才会这样做的。

不过，父亲在家里养病期间，母亲也有情绪低落、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时候。至今，我清楚地记得，母亲曾经当着我的面埋怨过父亲。理由是，想让父亲平时不要太累了，要多加注意休息，因为父亲的身体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但是，任凭母亲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劝说无果的母亲当然不会罢休了！有时候，母亲也会叫我劝说下父亲。我知道，母亲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心酸，更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另外还有，母亲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于是就走到父亲面前，费尽心思的，劝说父亲。最终还是，收效甚微！因为每当我劝说父亲时，他都会爽朗地答复我，“好的”“没问题”“马上就完”。但是，还没等我的腿脚跨出家门槛，父亲就着了魔似的，又开始重操旧业了。

思念无声，心痛无痕……

记得上次与父亲道别，到父亲去世，这期间，仅仅只是半年时间。半年之后，父亲就这样突然的离开了！离开之前，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是啊！我无数次的扣心自问：父亲走了，还会再回来吗？又无数次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并郑重的告诉自己：父亲已远去。是啊，父亲不再回来了，永远都不会了。

纵观父亲这一生，可以这么说，为了我们全家，甚至更多的人，他不辞辛苦，拼尽全力。是的，他付出的努力，实在是太多了！然而呢，父亲将要走完人生之路的最后一程，作为儿女，都在干嘛？又在哪儿？一时间，自责啊，愧疚啊，无奈啊，像肚子里的蛔虫，塞满了我的脑壳。

写到这里，右手颤得难受，泪水溢满了眼眶……

（写于2024年12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