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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海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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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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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 罗城

转眼间,来罗城已经五年多了。今天终于到了告别的日子,心中五味杂陈。回想起在罗城的日子,一路走来,有甜蜜,有欢笑,也有煎熬和痛苦;有感动,有心酸,也有无助和愤怒。但总体而言,更多的是欢笑和感动。

罗城是个美丽的地方,有人曾经动情说过,“罗城处处都是风景”,没错,在罗城的“一亩三分地”上,处处都是亮丽的风景,且不说早已闻名于外的四把镇的棉花天坑、东门镇石围古村、小长安镇的水上相思林和米椎林、怀群镇的天门山、兼爱乡的天堂牧场等独具魅力而奇特的自然、人文景观。就是在县城,也有诸如成龙湖公园、凤凰山公园、廉政博物馆、仫佬族博物馆等人文、自然一体的美丽景点,让我经常在工作之余流连忘返。我感谢在罗城的这一段经历,让我有机会大饱眼福,感受到不一样的美丽风景,度过亦如花一样美好的光景。

除了如画一般美丽的风景,让人倍感温馨的是,罗城人热情好客、和气友善。在我租住的胡同里,即使碰到不相识的人,也会主动和我打招呼示好,如果在楼道里碰到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放,他们还会起身相迎,邀我进去喝上一两杯。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是发自内心的真诚邀请,但他们那有如春风般自然亲切至诚的言语,让我这个外乡人倍感温暖。为此,在我的脑海里经常出现错觉,认为自己身处的不是异乡,而是身处在自己的家乡。另外,罗城人喜欢美食,也非常擅长制作美食。我孤身来罗城,工作忙起来的时候,经常没有时间自己做饭,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在街上解决的,每当这个时候,我会感到孤独,但也会感到欣慰,因为我有足够的机会尝尽罗城的各种美食,享受到不一样的快乐。我常想,同样的食材,为什么到罗城人的手里就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呢?后来,看到一些制作道具和制作过程,我似乎才明白其中的道理,正所谓“慢工出细活”,正是这种精于求精的制作精神、代代相传的制作流程以及厨师对火候、制作时限的精准把握才让各种司空见惯的食料变成独具罗城特色美食。五年来,我的感受是,罗城的美食配得上“筷头尖”这个罗城素有的美誉。

在罗城,最让我感动的莫过于单位有一个“传帮带”的优良传统,有一个团结互助的工作氛围,这不仅让新同事能尽快熟悉工作了,而且也间接帮了我们领导班子,减轻了我们作压力。在来罗城工作之前,我是在市局做行政执法工作的,期间虽然也曾到凤山县气象局工作过一段时间,但随着气象业务体制改革的发展,气象监测、预报、预警服务流程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刚来罗城时,这些变化常令我在工作中不知所措,一度信心大失。但幸运的是,我遇到和气友善且乐于助人的好同事,正是在他们的热情帮助下,我慢慢地熟悉了气象服务流程,掌握了工作要领,进而能得心应手的处理各种气象服务需求。在罗城工作的五年多时间里,我们先后迎来了三个新同事,其中一个负责办公室,另外两个则从事气象监测、预报、预警等气象服务。为了让新来的同事尽快熟悉气象工作,老同事主动承担起“教”的责任,在带的过程中,他们不仅严格要求,还能因人施教,更难得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公而无私,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积累多年的工作经验,公文写作技巧、气象服务流程落实在工作中的具体方法等倾囊相授。由于“施教”得法,而新同事又悉心学习,几乎没多长时间,新同事就熟练的掌握了工作要领,独立当班。他们中的一个,由于表现出色,三年后调市局气象台了,而那个负责办公室的不仅能够独立承担起办公室的工作,而且在大家都忙的时候,还能协助发预警。我想他们的进步自然与他们个人的努力有不无关系,但也与其他同事倾心竭力地帮助分不开。我为他们的进步而高兴,也为有团结求进、奋发有为的同事们而自豪,更为身处在这个和睦、友善、团结的大家庭而深感庆幸。

在罗城,让我倍感煎熬莫过于每年的汛期,尤其是五六月份。不仅仅是因为五六月份罗城天气比较炎热,让人难以忍受,更是因为我的工作性质注定了每年的五六月份是我最煎熬的时刻。在罗城,每年的五六月份,都是降雨最集中、雨量最大的时候。一进入主汛期,我们整个单位就如临大敌一般,全体人员工几乎都像打了鸡血一般一下子就兴奋起来,紧张起来,纷纷忙活起来,有的忙自动站检修,有的忙仪器维护,有的忙炮架检修,有的忙检查网络,有的检查消防等等,忙得不亦乐乎。特别是有天气过程的时候,就更加忙碌了,不仅气象业务员要24小时值班,领导也要带班值守,如果老天爷不愿眷顾,有时候连周末我们都不敢有奢望。而对于很多县局领导班子成员来说,在有天气过程的时候,就算没有轮到自己带班,也不敢丝毫地松懈,特别是在气象预警未解除之前,他们的心始终悬着的,就算有片刻休息时间,补上一觉,那梦里也都是气象监测、预报预警的事;因此,在有天气过程的夜里,若是没有轮到我值班,我通常做的事就是反复查看手机,看广西气象APP自动站监测信息、区市气象部门制作的服务材料,并在“罗城防灾减灾应急群”里发送,提醒有关部门和单位注意防灾减灾。只有当预警解除的时候,我们才可以放心休息一下。然而,让人郁闷的是这罗城的天气好像诚心要跟我过不去一般,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罗城的雨似乎都喜欢在夜里下,当然,白天下雨也是有的,不过所占比例就非常少了,而当预警解除的时候,往往又到了正常上班的时间。因此,在有天气过程的时候,好好睡上一觉对我来说似乎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另外,一进入主汛期,各级各部门的防洪汛期会议就会多起来,如国家、自治区、市的视频会议,县防汛指挥部组织天气会商会等,如果天气过程比较复杂,有时连夜里也要开会。而县里面的天气会商会议,有时是需要发言的。我不想在会上落下有失专业的口实,因而每当遇到需要发言的会议,我都会提前将预报结论和监测结果等材料背诵得滚瓜烂熟,好在会上发言时一气呵成的说出来。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感到特别疲倦和难熬。

在罗城,最让我期待的是每年的冬至,对于我们来说,冬至在炮手家的聚餐无疑就是一场人影盛会,也是一场生活交流会,更是一场同事间感情拉近会。在罗城的龙岸镇,一直以来流传着一个说法,那就是冬至大过年。是的,龙岸人对冬至特别重视,这一天,无论是在异地他乡谋生的龙岸人,还是在县城上班或者做生意的龙岸人,都会不约而同回龙岸老家过冬至,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在他们眼里,冬至仿佛比春节更有意思,更有意义。而我们单位全体人员则会受到龙岸镇莲花炮点炮手谢哥、刘哥的邀请,去他们家过冬至,自2019年宝坛乡四堡炮点建成后,他们还会约上宝坛乡四堡炮点的炮手。这样,全县的人影炮手就全部聚齐了。大家围着在一起,吃着可口的饭菜,喝着谢哥自己酿制的土酒,那融洽的气氛简直没法用语言形容。正所谓“三句话不离本行”,一上桌,大家就纷纷唠叨起人影的事,讲述人影复训中作业中见到的和听到的有趣的故事,诸如哪个炮手在复训中连考几次不过,哪个炮手又在复训操作中手瑟瑟发抖,忘记操作流程、忘记申请空域等等;再如实际作业中,哪个炮手在装填炮弹时经常忘记撕膜等等,讲述语言幽默诙谐,略显夸张,过程生动而具体,经常让在座的人捧腹大笑,肢体乱颤。而谢哥作为资深老炮手,则会与我们分享人影作业经验,讲述人影作业的注意事项,而我则会畅想人影未来,大谈特谈人影工作的前景。说完人影,大家又将话题转移到拉拉家常上来,关于拉家常,大家最喜欢的话题莫过于“教育孩子”,孩子是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也是我们人生奋斗目标的落脚点,作为皆有孩子的我们,桌上的每个人几乎都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其中也有不乏真知灼见,让我深受启发,在后来的孩子教育上也见到了预想不到的效果。最后,见酒未尽兴,大家又会将活动目标转移到分边“猜码”和“对歌”上来,罗城县四把镇下里村是刘三姐的出生地,身为罗城人,大家对“三姐码”和“对歌”都很在行,而我虽然不是罗城人,在这方面算不上是行家里手,但在河池工作已经十几年了,对“三姐码”和“对歌”也是有一定的功底,所以,对战起来,战事一般都比较激烈,有一种不醉不休的势头,非常尽兴,也让我颇感留恋。回到城里,想起冬至短暂而快乐的聚会,我时常会有一种期待,期待冬至快点到来。

在罗城,我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县城的成龙湖公园,那里是我散步散心的场所,尤其是在春夏秋三个季节里,如果没有天气过程或者其他事情耽搁,成龙湖公园几乎是我下午下班后必去的地方。成龙湖公园是政府为了方便县城居民和纪念一代廉吏于成龙而出资建设的。在来罗城的第一个周末,怀着对于成龙的敬仰,我第一次游成龙湖公园,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第一次游园,却让我一发不可收拾地深深爱上了那里。我爱公园里清澈的湖水,它让我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找回心若止水的自我,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喜欢依着围栏,向湖而立,静静地看着平静的湖水,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这样持续十来分钟,烦恼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爱的湖中那座卓然耸立的小山,它让我在炎炎夏日里,找到清凉如秋的感觉,我喜欢在夏日里,踏着石板阶梯,向湖中那座小山的山顶奔去,当我到达山顶,那四面八方的风就如同明白我的心意一般,十分自觉地夹着湖水的清凉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扑来,让我倍感清醒爽朗,一身轻松;我爱那条弯曲蔓延的环湖路,它让我明白了人生只有起点,没有终点,不懈奋斗才是人生的道理,也因此让我始终保持了旺盛的战斗力,微笑着去迎接天气带给我的挑战,踏湖归来,又回到了环湖路起点,我常因此而联想人生,似乎觉得人生仿佛就像这条环湖路,来来回回都是起点,却看不到终点,因为明天我将继续我的工作,继续环湖而行;我爱矗立在公园广场的于成龙雕像,它让我时刻警钟长鸣,心怀敬畏,敬畏法纪,敬畏工作,进而慎待工作和生活,也让我“胸怀国之大者”,始终把为人民服务作为人生的唯一目标,每当路过雕塑前,我喜欢立在雕像前,仰望寓意于成龙在风雨中砥砺前行的雕塑,联想他当时离开罗城的情形,进而思考该如何履行自己的职责,做一个像于成龙一样深受人民爱戴的国家公职人员;我还爱那夜间矗立在湖边山峰上金光闪耀的成龙塔,它让我明白,道路或许艰难,成功必然喜人,每次登上塔顶,回头看走过的阶梯,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水,放眼四野,夜色妩媚,心中隐约有一种自豪感。因此,在我眼里,成龙塔不仅仅是一个塔,也是一座精神宝库,更像是人生的奋斗目标,激励着我在风雨中,披荆斩棘,砥砺前行。

尽管五年,却觉日子太短。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挥泪别离,告别同事们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但不告别他们团结友善,亲如一家精神,我要把它带到新的工作单位,让它在新的单位发扬光大;我挥泪别离,告别那熟悉的冬至聚餐,但不告别我与炮手们的友谊长存;我挥泪别离,告别成龙湖公园,但不告别它给予我的精神动力和警醒,我要让于成龙精神在我心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我要让“奋斗”成为人生的课题,始终如一的为着我心爱的事业而奋斗。

回忆是美好的,憧憬未来则更加灿烂。带着深深的不舍,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我默默起愿,愿罗城更加美好,愿罗城气象事业的明天更加光辉灿烂,愿全国气象部门的服务如冬日的骄阳,时时刻刻温暖着14亿中国人民的心,守卫着我们一道共创的美好家园。擦干依依不舍的泪水,明天我将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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