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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海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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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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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九楞湖畔

春节临近了,然而没等到春节那天,我就回三合了,因为疫情来得太快,传播得也太快,不想让两个年幼的孩子因为疫情而受罪。

闲来无事,孩子又不知趣,只能早早起来,太阳总是那么知趣,翻过东边的山头,欢天喜地地向家的方向走来,这么好的天气,似乎已然对接下来的活动做了安排,于是带着两孩子迈出家门,向东行数十米,到了坝头。路面被阳光洗刷得敞亮,一尘不染。坝,是我们这一带人引为自豪的杰作,是这里的地标。站立坝上,总有“高人一等”的感觉,脚下有潺潺地溪水流过,也有通往九愣的路和桥。站立坝上,远处的山峰似乎近了许多,来时的路一眼都能望到头,在那一瞬间似乎又让人心情晴朗了许多。因为时间天久,我已无从得知大坝建成的具体时间,但我知道大坝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岳父正值壮年,亲手写下坝上的字。

转身向南,山和阳光捷足先登,与九愣湖容为一体,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晴朗的山,那让人爱不释手的冬阳总于我先扎进湖里,冬天的湖总是有点寒冷,这是我不想把自己融进湖里的原因。就算路过,也觉得心里有点寒冷,但孩子总是初生牛读,他们无所惧,吵着要前往,无奈只能顺其意,沿湖而行。微风不经意地吹来,打破了湖水的宁静。湖面顷刻间起了波澜,像在笑,又像在哭。大抵是早已习以为常,终究不觉得它笑容可掬,也不觉得它面目可憎。

走过一条笔直的路,来到撖榄树旁,橄榄树孤立立地站着阳光里,迎着缓缓吹来的和风,展开枝叶,像是在迎接阳光,又像是在微笑,还像是述说历史,其实还有另一种感觉,但我不敢悲观地想它,因为它存在的历史久远,总是让我心怀敬畏的。据说,三合原来有两株橄榄树,一公一母。听起难免觉得有些滑稽,树也会公和母之别,然其解说是看要它是否结橄榄,这样说来,似乎又有一些道理。然,我来三合时,只见一棵,就是眼前的这株,这株是母的,因为每一年树上都结有不少橄榄。橄榄树躯干壮硕,许要两三人才能合围住。枝叶繁茂,立于树下,纵是这晴天,亦难见到阳光,除非眼光跳出它的势力范围。不难看出,它已有很长的历史。它是否和这个村一样年长,亦或说,这个村是否有它年长,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它一定是活了上百个春秋,因为那树干,那繁茂的枝叶摆在那里,容不得我有丝毫怀疑。

我突发感触,岁月总是喜欢不经意地流去,但又不喜欢留下痕迹,似乎怕人们伤感。我正低头沉思。然而,耳边却响起了熟悉的呼唤声。

“姐夫,回来了,到家里来喝酒”。我一时疑惑,不知如何回复?见我迟疑,他又开口说话了。

“我是建西,大前年我们还一起喝酒呢!不记得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脑海里立即浮现大前年在三叔家吃饭喝酒的情景。赶紧说道。

“记得,是三叔家建西啊!三年未见,你变化不小啊!三叔他老人家可好。”

“好着呢,还经常念叨你,说跟你们文化人喝酒长见识!”

听他这么一说,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三合人总是那么好客,无论碰到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他们总会笑呵呵地跟我打招呼。

我喜欢三合人的亲切感,喜欢他们一见如故的待人方式,就像这冬天的太阳,总让我感到温暖,而这方式也在不断改变着我,让我从腼腆到活泼开朗。

长子四岁那年,也就是19年的时候,来三合已经有些日子,和周边的年轻人以及和我一样年龄的人逐渐熟络,慢慢习惯这里的生活,到别人家喝酒成了家常便饭,春节的酒总是喝不完的,东家喝了西家喝,几乎一天都要赶几场,不过大伙似乎都非常开心,也乐于这样的往来,酒桌上,划拳猜码,你来我往,寓于来年有个好前程的祝福语不绝于耳,让人听了心潮澎湃,兴奋不已。大抵人都是喜欢热闹的,也只有在热闹中才能更加熟悉,不分彼此。

记得在我刚来的时候,虽然三合人是那样的健谈好客,而我总是只有三言两语,这让他们觉得我有些高不可攀,我知道那是他们误会了我,因为我是个平易近人的人,我没有觉得自己那样,但由于语言和生活习惯上的不同才会让人觉得如此。这些年下来,我们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我想那是因为我们在酒桌“过招”多了,早已忘却“彼”和“此”的界限。

勒住思想的野马,继续前行,向东再行数十米,已经到了九么屯,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里的人佛对“九”情有独钟,九楞湖周边四个屯,带“九”字屯的就有三个,分别是九楞、九司和九么。九么屯依山而立,它所依靠的山就太阳升起的山,来三合,我总能在那里看见太阳缓缓升起。但我来过的次数少得有些可怜,大概是大前年应表弟之邀来过一次,不过也仅仅是路过。当然这次也无疑是路过,但这次路过似乎也透着必然,因为湖边的路由于年久失修已经变得凹凸不平,推着婴儿车前行十分颠簸,让孩子极不舒服。两次路过九么屯,给我的印象却大不同。今年的九么较大前年而言似乎特别喜庆,虽然于过年还有两天,但家家户户的门楣和屋边的树枝,红绣球、红灯笼已悄悄挂起,俨然一副春节已至的样子,让我倍感喜庆,也让两个年幼的孩子跟着高兴。

穿过九么和九楞,又回到了沿湖路,不过这已经湖的另一侧了,这边的路一面依山一边环水,据说,九楞湖的出水口就在这一侧,山水相依,煞是美丽。此时已进入正午,阳光直照在水面上,湖面波光粼粼,更富诗情画意。放眼对面,也就是刚才经过的地方,色彩斑斓的游艇停靠湖岸上,度假区房屋的前前后后红灯笼高高挂起,镶嵌在一片绿荫中,喜庆异常。近看,山、道路和我们倒影在湖中,时而清晰,时而扑朔,就如同一幅动漫画,让我禁不住浮想联翩。而此时,许是阳光太强烈的缘故,我的心情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与湖水融为一体,反而有些庆幸,有些沉醉。

正当我沉醉在周边的美丽而有些不能自拔时,幼子淏已然在婴儿车上酣睡,发出呼噜声,而长子也开始闹情绪。为此我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快速前行,婴儿车迅速穿过野马河,向家的方向推去,湖水、青山在消退,渐渐退出我的视野,家已然出现在我眼前。

虽然于孩子的缘故,我不能继续享受湖岸上的幸福时光,但我的心情依然是愉快的,因为漫步九楞沿岸,我得以欣赏美丽的风景,得以享受属于我和孩子的安宁,而更加幸运的是难以搞定的两个孩子被搞定,了却了生活中的俗事,不能不说也算是一件幸事。我想,今后,若有空,我会再次漫步九楞岸,虽然我知道,也许下次来,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感受,也不一定有这样的心情,但也不否认会有更好的心情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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