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抵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如同一棵小树,总要经历风风雨雨,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回想我走过的岁月,大致算来,我这四十余年的岁月,经历了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事故。
时间回到上世纪九十年代,那时我正在老家读初中。初中的孩子大抵是稚气未脱,无一例外地好玩好耍,而由老师带领或者允许的玩耍则更令人兴奋,更令人疯狂。
记得那是初一上学期的一天下午,烈日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地上炎热得就像着了火。圭山小学初中一年级的教室里,学生像期待过年一样期待着下课铃声。班主任,也就是我们的语文课老师似乎早已看出我们的期盼,下课铃未响,他就在课堂上宣布,下一节课为作文课,题目就是写一次游泳的经历,而为了让我们写出有文采、情感真实的文章,他决定亲自带我们去河边游水。话音一落,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再看同学们,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就像那附近山上山茶花一样耀眼。时间在我们的期待着慢慢过去,下课铃声如约而至,同门学像充了鸡血似的,连桌上的课本都懒得收拾,就你推我扯地涌向教室大门,然后鱼贯而出,欢快地跳着、跑着、嬉笑着奔向清水河。
清水河的河水像它的名字一样富有诗情画意,它静静在河床上流淌,两岸河堤翠柳依依,倒影水中,把河水整饬得半清半绿,尽显青春的蓬勃朝气。尽管河水如此美丽,但没有同学会以欣赏莲花方式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去欣赏它,我们的欣赏方式就是尽快把自己融进河里,让河水驱赶热浪,让冰凉的河水给予我们凉爽舒服的美好感受。我们这里没有男女同游的习惯,于是女生只能到下游折柳枝编成环戴在头上避暑。当然,也有些胆大的女生,卷起裤管,走进河里,让河水尽情的在自己小腿边流淌,还有一些女生直接坐在水浅处,让河水随心所欲的从下身流过。
不一会儿,会水的男同学已经全部下了水。如此炎热的夏天,在河里游水大抵上让人兴奋的、愉快的,看着我们在河里嬉闹,岸上不会水的同学有些坐不住了,他们也纷纷下来了水。正因为如此,一场危机悄悄袭来。在河里游了几个来回后,我游回河岸上。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习惯,也许是潜意识,大抵人在游回岸上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回头一看。然而这一回头看却将我卷入危机中。因为在我回目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一个不会水的同学满正在河里扑哧、扑哧的喝着河水,接着就被河水淹没,只剩下头发在水中自由飘散,我立刻意识到他溺水了。没有施救经验的我赶紧伸出手去拉他,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拉非但没有把满拉上岸,反而是他把我拽回河里。人在经历生死危机的时候,大抵是没有理性可言的。把我拽回河里后,满完全不顾我的死活迅速按住我的身体拼命往上爬。尽管如此,我却没有挣扎,我知道挣扎也是徒劳,因为满要比我壮实得多,个头也比我高出许多。为此,我只能等待命运的垂青,等待死神的光临,心里不停地嘀咕道:“也许这次真的完了。”正当我对生命感到绝望时,大抵是命不该绝,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满突然放开了。满放开我后,我顾不上满,也来不及多想,就仓皇逃窜,迅速游出水面并往下游游去,我之所以往下游游去,是因为我意识到,经过满那么一折腾,我似乎没有能力再游回岸上,也不敢心存侥幸试着游回岸。在河边长大的我,深知下游河床宽大而水浅,是我逃生的唯一选择。经过一番挣扎,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回河岸。这时满也上了岸,上岸后我才知道满是因为另外一个同学万的施救满才放开我的,而带队老师当时只顾自己游水,全然没有看到我们之间发生的这一幕。
大抵是因为对老师心怀敬畏,我不敢对老师发火,因此只能把矛头指向满,对满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地骂他不是东西,而同学万似乎也对满恨得牙痒,只是没有像我那样打满,但见我骂满,他也一改往昔的懦弱,壮起胆来骂满,给我助威长势。满一脸羞愧,似乎真的觉得对不住我们,所以对我们的谩骂不敢啃声。而老师尽管见我们这样,但他选择则装聋作哑,对我们骂满的行为完全视而不见,我想那是因为他心里害怕,害怕事情闹大没法收拾,因而选择让我们出气息事宁人。后来,还是同学们相劝,我们才停止对他的谩骂。
古语言:“吃一堑,长一智。”打那以后,我对水中救人慎之又慎,对去河里游泳也是慎之又慎。如今,此事于我也近三十年,我仍庆幸于万的帮忙,否则那次我真的就去那个被人们称为TT的地方。
人生的危机,似乎无所不在,但春夏仿佛真的于我不利。
2012年的时候,受组织委派,我去崇山村担任党组织第一书记。在当年的春季我又经历一次生死危机。
记得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中午,我和蒙振军(村党支部书记)去乡里办事。回村的路上,车子驶出隆福乡,缓缓向上行驶并进入崇山界,然而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车子出了故障,还是蒙振军操作出了问题,车子突然向右边的悬崖飞出去。当时,我只觉得车座像装了弹簧似的,身体不断被弹起来,又不断伴随着车子的下滑落在座位上,而我的脑袋也像脱离我的躯体一样,格外有主见,不停的撞击着车篷,而略显肥胖的蒙振军,其情形大致也和我一样,不过,与我相比较而言,他似乎慌乱许多,也更加清醒许多,只听见他鬼哭狼嚎般地喊叫着“完了,完了,这次真完了。”他的叫喊让我顷刻间清醒,意识到危险正在发生,死神正正在步步临近。但当我我们都绝望时,事情迎来了转机,一棵碗口粗的小树挡住正要掉下去的车子。我突然感到有些庆幸,但更多的是慌乱,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那棵挽救我们于危难之中的小树,就轻轻推开车门,从车子里蹑手蹑脚地爬出来,继而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了。
事后,崇山村的村民一见我就说:“袁书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我也希望那句古语能够应在我身上,让我今后能够大显身手,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但大抵是因为当时对这句话理解还浮于表面的缘故,故而不敢心存侥幸,信以为真。因为我心知肚明,那完全是群众安慰和重塑我在村扶贫信心的话;因为我同样明白历史上确有很多人在经历大灾大难后,成功成名;但也不可否认的是,也有很多人经历大灾大难后依然默默无闻,一事无成,而且我深信这种人绝不在少数。不过,对照后来的一些经历,细细想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古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劫后余生无疑已经是天大的福分,而那以后,村里的工作也如鱼得水,有声有色,之后还连续两年被市组部评为优秀第一书记。再后来我的家庭相继迎来了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这难道不属于古话里说的后福吗?人生在世,知足常乐,乐于进取,尽心尽责就行。至于职务上的进升除了业绩,还得看机遇。
现在,两次生死经历相继远去,但至今想起来,心里还余悸未消。而两次生死经历让我悟出一些道理,于生命安全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人的生命或许在天,或许在人。我这样说,不能说是我唯心。我所的说在天,是因为生命有其运行规律,生死荣枯,自有规则说了算。我所说的在人,是说人作为生命体要珍爱生命,注意安全;大凡做任何事情都要做好安全防范,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