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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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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8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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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州成家山(散文诗外八首)

道州成家山

每当有人问起我的姓名,我就会如实回答:远航是我的笔名,我用笔名办理了身份证;我的原名有两个,父亲为我取名蒋昌月,我为自己取名蒋凌云。

每当有人问起我来自哪里,我就会试问对方可否知道:鲁迅(周树人)和周恩来等名人的先祖、宋代理学鼻祖、千古名篇《爱莲说》的作者濂溪先生周敦颐,清代草书大师何绍基。我来自莲城道州。

我来自莲城道州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成家山。成家山村有近800人。成家山村很小,小到可以装在我的心中。我深深地眷恋着这片永恒牵绊的土地和土地上懂得珍爱生命的人民。成家山是我心中永远无法割舍的精神家园,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无法忘却的魂牵梦绕。

我歌唱:这宁静祥和的美丽村庄,这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和那鸟兽虫鱼猪马牛羊;我歌唱:在这片土地的怀抱里繁衍生息的人民,与这片土地血脉相连的奔腾着的河流。

成家山最美的风景,就是村前这条河流。我是这条河流的孩子。这条河流温暖过我的童年和少年。我会想起这条河流,其实我也没有很刻意地去想这条河流,只是在很多很多的小瞬间想起这条河流,只是忽然很想这条河流。这条河流在我的灵魂深处奔腾着。亲近这条河流,亲近成家山,来生愿作河底石,鱼水相伴永相依。

老屋与枣树

哥哥为了建一栋新房子,把老屋拆了,居然把老屋前面的枣树也砍了。

有一天中午,我站在原枣树的位置,静默。一只鸟飞过来,误以为我就是新长出来的枣树。我轻轻一挥手,鸟吓了一跳,叫了几声,飞走了。

想起小时候,爬上邻居家的枣树,捉知了。正欲伸手去捉,不料知了叫了一声,撒了一滴尿,飞走了。一瞬间,被邻居发现。我倒害怕起来,身体左右摇晃。枝弯折,人摔了下来,枣落了一地。邻居问我为什么偷枣。我说,捉知了。邻居说,除了你和我,谁信。

我要建一栋房子,住我的梦。我还要建一个枣园,只为飞走了的那只鸟和知了。

说得对

小时候,母亲对我说读书是最快乐的事,我说不是。母亲就说,要不弃学跟我耕田种地。

现在,母亲对我说上班是最快乐的事,我说不是。母亲就说,要不在家多呆几天试试。

那么远

路那么遥远,其实路就那么遥远,因为我们惦记着父母亲,路再遥远,也是近的。夜这么漫长,其实夜就这么漫长,因为我们思念着父母亲,夜再漫长,也是短暂的。天这么寒冷,其实天就这么寒冷,因为我们关怀着父母亲,天再寒冷,也是温暖的。

油茶果

想起童年时玩过的弹弓和陀螺以及吃过的茶耳和茶苞,就想起成家山村庄后面的山坡。山坡上,油茶树一棵紧挨着一棵。聆听鸟儿在枝头上鸣唱着那动听的歌谣,观看蜂蝶在花丛中跳起那最优美的舞蹈。洁白的油茶花开了又落,片片花瓣都化作了油茶果。那是上天赐给大地的人间奇果。

父亲挑着那满箩筐的茶籽,在小河旁的油坊里,榨出了金黄味香的油。那可是咱们村民家中的液体黄金。享用香喷喷的茶油,就中最喜茶油炒饭以及用茶油炸的豆腐、果子和艾叶粑粑。

苦楝树

很多时候,我会想起童年时池塘边那棵苦楝树以及两鬓如霜的爷爷。

我点燃一个稻草,用苦楝树叶盖在上面,熏蚊子。爷爷也被浓浓的烟雾熏得直抹眼泪,他居然说:好烟,好烟。

我爬上苦楝树捉知了。爷爷望着我,干着急。爷爷竟然说:爷爷爬树比猴快,想捉知了叫爷爷。

用苦楝子打仗。爷爷打我时,装腔作势;我打爷爷时,竭尽全力。爷爷夸我犀利。

爷爷用苦楝树皮为我熬药。药香如碟,爷爷露出慈祥的笑容。一小碗一小碗苦涩的褐色药汤,叫我肚里的蛔虫喝了个够。

月色朦胧。与爷爷捉迷藏。我点着一个火把,到处找爷爷。以为爷爷藏进了草垛,靠近草垛,火把与草垛亲吻。瞬间,草垛便燃烧起来。好在,爷爷没藏进草垛,火被爷爷扑灭,爷爷没事,苦楝树也没什么大事。

土坯屋

那时,住的是土坯屋。三更半夜,电闪雷鸣,暴雨来临,狂风怒号把瓦掀。爷爷心急如焚,如豆的灯光,把爷爷的影子映在墙上。屋顶的雨水往下淋,淋湿了床铺,也淋湿了每个人的心。

父亲举着长长的竹棍,去顶屋顶的瓦片。母亲大声吆喝,里屋门槛上最安全,孩子们赶紧往上站。就这样熬到天亮。哥说下雨真恼,用瓢从地上舀,一瓢又一瓢。弟说下雨真好,油菜田沟里捉鱼,一条又一条。我要好好读书,改变命运造新屋。

数白发

学生为我数白发,一条两条三条四条,数来数去就数乱了。七条八条九条十条,又乱了又乱了。十七条十八条十九条,又乱了又乱了。又重数,不断地数。白发在不断地多出来。我说,如果全白了,就再也数不乱了。

玩手机

学生告诉我,把手机当玩具,可以玩很多很多游戏。又到周末,一个学生在玩手机,两个学生在玩手机,三个学生在玩手机。当无数个学生在玩手机时,不是学生在玩手机,而是手机在玩学生。如果想毁掉一个学生,就给学生一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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