癖

父亲嗜烟，后来得了慢阻肺。  

一天中午，母亲一把夺过父亲手中的烟，怒吼：“还抽？你真的不要命了？”  

我也劝父亲戒烟：“抽烟有害，一花钱，二吸毒。"  

父亲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便睁大眼睛，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用食指指着我说：“你能不能在老子面前说句人话？你什么时候给老子买过一包烟？抽烟有害，你赌钱更有害。”  

我嗜赌，除了上班、吃饭，就是打麻将赌钱。  

每当父亲责备时，我总要说那句口头禅：“人无横财不富。我想翻本。"  

父亲点燃一支烟，高声嚷道：“你发财了？你翻本了？你怎么还欠那么多高利贷？”  

儿子也凑热闹：“老爸，我两岁时，如果你不烂赌，妈妈会忍心抛弃我们吗？二十一年了，我还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老爸，戒赌吧。”  

我赌咒发誓：“如果我老爸戒烟，我就戒赌。”  

儿子灵机一动，拿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给爷爷看。  

两分钟后，父亲望望母亲和我，又看看孙子，咬唇犹豫了好半天，紧接着，他掐灭了烟头，深吸一口气，把桌子一拍说：“戒烟！"  

掌声响起。  

我也笑了起来，忙问儿子：“你小子，哪来这么大的神力？”  

父亲把纸条递给我说：“不要让我的孙子看不起你。”  

我看过去，纸条上写着：爷爷，抽烟会让您的曾孙变成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