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媛婕嫣的头像

媛婕嫣

网站用户

文学评论
202308/10
分享

中式口感西洋情味的“雪梨葡萄酒” ——读冯岩译达菲的诗

卡罗尔·安·达菲是英国历史上首位获得王室桂冠的女性诗人。从奥维德的希腊神话走进这一真实的奖赏,达菲一直“狂喜”不断。早在2005年她就已经获得诗歌最知名的年度诗歌奖,也就是人所共知的“艾略特诗歌奖”。她是当代世界文坛被瞩目的明星诗人,也是莎士比亚以来在文学少年中最受喜爱的诗人。她的诗,时常融入生活的质地,多元、多义,且擅长围绕女性的主题侃侃而谈。她的诗,就像在陈述一个家庭情景剧。语言的诗派既有英式的热情与诙谐,又不乏聚合抒愤的批判、忧伤及迫切反抗的情绪。她的诗可以脱离形式化的语境而别出新意。所以,在高度信息化的后现代社会中,她的诗作,无疑成为各国众优秀译者所竞相翻译的文本。而冯岩就是其中的一位。

冯岩,是美国俄勒冈大学的访问学者,同时具有大学教师和教授的双重身份,更重要的,她还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诗人兼译者。这在我曾经为她写过的另一篇评论中有过介绍。

作为优秀译者,面对达菲不同凡响、独白式的表达,冯岩难掩喜爱之情。她无法抗拒达菲文字中的浅白易懂,且充满现实生活情境的诱惑。然而,翻译的职业,不是仅限于用一种语言转化成另一种语言描述的那么简单,而是需要译者在忠实原文的基础上,精妙地处理好直译、意译与音译技巧上的关系,除此之外,还要游刃有余驾驭词组中的语义及句子中的关联,以更好突出整体诗韵的架构与效果,而翻译的价值却不会因此削减半分。否则便会拾得珠玉,化为灰尘,累而无当。

罗兰·巴特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他写作完全是为了被爱,被某个人,某个遥远的人所爱。那么,冯岩外诗汉译也是单纯为了被爱吗?

其实爱与被爱这个话题,对于世上一切生物而言,都不陌生。然而对于每个文艺工作者来说,这种指向除了单纯现实意义上的爱与被爱,更是因爱而生创,及生创后被认可的另一高格的精神慰藉。

冯岩,自不例外。

这些年,她在一节一节翻译诗梯的攀爬中,不断跳脱出自己曾拘囿过的语言模式,既特立独行,又不失得体。她在力求忠实原作中。一点一滴摸索,获得一种肯定的同时,也在竭力构建自己内在的表达疆域。

可是众所周知,东西方文学翻译从20世纪70年代蔓延至今,热力始终有增无减,翻译队伍也在不断扩大,甚至形成一种“翻译爆炸”的趋势。然而,译文的质量看起来却良莠不齐。况且,译者必须无条件忠于原文。这是一种硬性规则,也是最基本的翻译标准,由不得半点任性。而这样的局面对译介者来说,势必就会造成对译入语一种无形上的束缚。倘若不能很好地做到和而不同,那么错译与直译后的僵化状态便会在所难免,通顺流畅的音韵之美也就无从而谈了。

然而,对于翻译的标准来说,除了国际译联在《翻译工作者章程》中所提出的制定指标外,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读者与译者也各持己见,思想截然不同。但大多数都在围绕直译与意译、归化与异化间所产生的争论。对此而言,中外的翻译前辈们也在结合自己翻译经验的基础上纷纷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鲁迅说,“宁信而不顺(直译)”,而赵景琛却说,“宁错而务顺”。两个非常显明的悖逆思想却能够互不影响地在各自的翻译领域上大展伸手,不能不说是一种典型而令人费解的例子。辜正坤曾提出过“翻译标准应多元互补论”一说,而英国泰勒也自有其翻译的法式与准则,他认为,一个合格的译者必须做到三个基本原则才算大体过关,“第一,要将原作的意思全部转移到译文上来;第二,译文应当具备原作的风格和文体;第三,就是译文和原文要同样流畅。”在这方面,文学全才钱钟书也给出了自己的观点与看法。他授业解惑翻译的最高理想时曾用一个“化”字就全然做了代表。而后又详述道,“把作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既不能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完全保存原作的风味,那就算得上入与‘化境’了”。

而通过钱钟书与泰勒的VS不难看出,他们对翻译的看法及阐释几乎是大同小异。差不多都以尊重原文的思想与形式为首要前提,然后再衍生自己的理解枝脉而框定发挥。

然而,置身于大行其道的翻译乱象中,冯岩却不想从众于流跟风式的赛跑。她内心清明、思想宁静,在浮躁的氛围中她选择迎刃而上,但不处心积虑。她秉持初心及职业操守以技示人,对文字的转化虔诚而专注。她一笔不苟地穿行在翻译界的丛林,并谨记那篇《“门修斯”之后又见“常凯申”》的文章所带来的教训。那是因误译而导致学界一片哗然的荒唐事件。是由原清华大学历史系副主任王奇闹出的笑话。她竟然不可思议地将Chiang Kai-shek一词翻译成“常凯申”,而蒋介石也因为她的错译莫名其妙地改了名字。

所以,译者绝容不得半点含糊。

冯岩苦练自己的基本功,将翻译技巧于鼓掌间应付自如。同时,她的工作性质也为她的技巧提供了恰到好处的孕育土壤。当她翻译的技法逐渐抵达成熟,她的译诗自然褪去“龙套的外衣”开始被各大刊物频频转载。

她不但十分重视原文的艺术形象及表达,还非常着重强调诗文主体内所蕴含的思想及气息。她认为,若一首诗,既缺乏技巧又缺乏思想,便等同于角落里的死灰,缺乏足够的生命力。所以,对原文的“选材”她格外精心,均以效果而论。这在我之前与她的评论中也有过介绍。

她在严谨的行事作风中,力求做到林语堂翻译口吻中的“音美、意美、神美、气美、形美”,她很认同法国美学家雅克·马利坦提出的创造性诗性直觉。她认为,通读原文后的第一感觉,也就是,精神潜意识中对思想的一个初步界定于文本其后的创作可谓至关重要。她觉得,只有这样表现或许才能更好地将诗性的认识得以全面释放与延展,原文和译文间也会相摹相当,既相似又有所不同。所以,她的译文每篇看起来质量都较高。

郭沫若说,“好的翻译等同于创作”。也有人说,“一切文艺作品在经过转录、翻译、改编”之后,都可称之为二度创作,而在二度创作的过程中,唯属翻译诗歌的难度最为显明。这不仅归咎于诗歌自成一格且主情的独特性,更重要的是,它有别于其他文学体裁的高度凝练及丰沛思想。它用抒情的方式将社会生活的色彩富有音韵地表达出来,独有的语言艺术形式在增添其美学的气质上,反宽达了创作的难度系数。但若论难度系数最大的还当属那种长篇的叙事诗。这种诗体在二度创作中倘若处理不当便难以尽述其真正的韵味。譬如,达菲的长诗。

达菲的长诗,虽构思精巧,可因其具备自说自话式的内心独白反倒令翻译的运行往来不易。倘若处理稍不细致,整首诗读起来便淡如白水而诗意无存。另外,再加上人们普遍于名人名作都有一种习惯上的心理苛刻和期待,反倒加重了对其译文质量上的一个挑剔程度。然而,毕竟两颗同等的雪梨树结出的果子或酿出的酒未必一个味儿,世上很难找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叶子。但是,敏锐的人们却总能根据它应有的口感从中挑出自己所喜爱的,从而称颂一方,抨击另一方。

那么,在达菲隔着大洋彼岸的深深凝视中,熟谙西方语言文化的冯岩会用她手中的文字酿出一桶令大家都喜爱的雪梨葡萄酒吗?随着原文与译文间最佳的接近值被拉近,我们,也有幸站在她的诗行中聆听到了答案。

她在达菲的《节食》中这样译道,“节食像梦一样/没有糖,没有盐,没有乳制品/没有脂肪,没有蛋白质/没有淀粉也没有美酒/一周结束后/她的体重在10英石间犹豫不决/她跳过了早晨,跳过了午餐、晚餐/她瘦了/两周时间,她降到了八英石/月底,她瘦成了皮包骨/她饥饿地盯着镜子/镜子里反射一个曲线清晰的减肥者/水果盘里最后那只苹果脱去水分/她从来没触碰过/冰箱里发霉的脱脂牛奶,她没呷一口/她的骨骼紧裹在肉体的衣服下/她目不转睛,整个颧骨,像隆起的枪托/衣橱里没有一针一线为这曲线定做的行头/是什么掠过她的唇?空气、水/她是厌食者真正的女儿/一个瘦长的姑娘,一个影子/在时光里慢慢减弱/某一天,成为一根棍子的宽度/她开始变小······小孩子那么大/洋娃娃那么大/顶针的高度/她坐在敞开的窗上/让风吹跑了/她像种子那么小,被吹到了外面/像一只空酒瓶子/在喋喋不休地滚动着寻找家园/她爬着,醉在酒糟上/开始唱、下沉、出局、再没有人爱她/其他的小人物加入他们/整个晚上都在咆哮/她独自醒来/头疼的像要裂开/嘴唇干裂、又冷又饿,她在寻找光明/她发现她能在风里飞翔/如果下雨,在水下她也能呼吸/那夜,她走进宾馆的酒吧/她知道她飘进酒吧间男人的眼里/她睡了几个小时/在黎明,一眨眼就慢慢消失在风里/几分钟她就适应这里/去她高兴的地方去了/她留在附近的人群里/像一只细菌躺在鼻孔帐篷里/居住在耳洞里,她住在一个裂缝里/清澈的水从南面游向她的嘴里/从她嘴里睡觉的家伙/深爱着她的肉体和血液/泥土在指甲的缝里打着滚/在腰部折叠的脂肪小驿站里休憩/但当她蹲在舌尖上/她狼吞虎咽,吞咽下像送进河舱里的酒/倾倒,干杯/在午饭前最终到达胃里/她蹲伏在裂缝里/听到像崩塌似的大声咀嚼食物/那是红萝卜、豆子、小胡瓜、土豆/肉汁和肉/那是甜的、那是奶酪/乳酪、啤酒奶酪和气体/那是熏烤的鲑鱼煎蛋、热炸火腿/梅子果馅饼、青蛙腿/她知道她爬上了所有的油腻腻鹅的胸脯/敞开、大声地咀嚼并咽下/现在里面那个肥胖的女人/企图逃跑。”

通过达菲这首长体的叙事诗不难看出,一个被爱遗弃的女人失落的忧伤,在冯岩“上情下达”的精准转述中有了不同寻常的格调。她的译笔紧贴达菲的呼吸与颤动,一步一步将我们带入一个悲怆孤独的意境,从而走进那个精神抑郁且有些可怜的中年女人。

很明显,诗中的人物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节食,她只是被无视得想要疯掉。当一切的一切已失去生存本身应有的热情时,人,就成了行尸走肉。食欲,在这种状态中一点点缩减,再诱人的奶酪摆在面前都无济于事。于是,她跳过了早晨,跳过了午餐,同时也跳过了晚餐。她拒绝真实食物上的充饥,以用来反抗精神食粮的匮乏。在静的出奇的空间里,她灵魂的国度已失去所有赖以生存的能量合剂。红尘无味,“冷清清,一片哀怨满地”,又岂是车尘马迹所能到达的境遇?她既是特殊人群,又不是特殊人群。在后现代阈值过高的时空里,冯岩这首译诗仿佛一面残酷的铜镜,它的影射不单单鉴出诗中的那个女人,同时也折射出现下的大部分中年女性所处的尴尬和迷失的情绪。诗中的那个女人好像潜意识里早已认定,她唯有通过节食这种近似于自残的方式才有可能引起足够的重视。然而,她失算了。

月底后,她瘦成了皮包骨。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再没有适合她穿的。最后,她瘦成了影子。再后来,她的影子也在时光里慢慢失去仅有的活力。她在向死的方向弱弱的活着,而存在的方式就如同海德格尔口中典型的“向死而生”。她在每一天,每一小时,或者每一分钟,都不忘寻找自己灵魂安放的地方。然而,居无定所的元气却让她的骨架看起来四处滚动、飘游,直至跌跌撞撞。她没有如期得到安抚,意识也在不知不觉中流向一片混乱。于是,她单薄的精神,开始迫切寻找出口,并频频发出堕落的信号。当尚存的赌气终于被激发出来,她感到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肮脏,像泥巴一样似的肮脏。清澈的水从南面游向她的嘴里,那是被男人疯狂亲吻后残留的遗物。她麻木的豪不介意,瞪着一双木讷的眸子大口喝酒,大声咀嚼食物,然后任凭发出咯嘣咯嘣的崩塌声。她要用这些食物和声音疯狂填满那片不可抵挡的空。她的孤寂无人能懂。

她从最初的厌食者,摇身变成狂吃达人。也充分证实了海德格尔的那句真理,“不在思想上把人逼进绝路,人在精神上是无法觉醒的。”然而,当她一次又一次爬上男人油腻腻的胸脯时,她肥胖的身躯却无时无刻不想逃离。

达菲这首精妙的《节食》被冯岩游刃有余的操纵表现得甚为不俗,也让充满诗意的描述在她娓娓道来中重新获得了不同凡响的效果。她在译诗的过程中,细细品酌,与达菲倾心对望。当思想达成共识,掌握的感知便轻松异化了诗歌的指向与对接。游牧的探索在及时的归巢中将达菲的思想波折成功破译,结构却并不凌乱。她甚至尝试将边缘女性的受迫状态一并融进自己的情绪,以便清晰感触她们所处的社会背景下的纠结、无奈和疼痛。虚实转圜,悠悠魂梦,凄风冷雨里,她仿佛听到那具薄命的骨架在深度的意象中,唱出自己觉醒而自弃的挽歌。

在这首长长的译诗中,冯岩睿智地避开了有可能会使读者产生厌烦的冗长与拖拉。在注重力与美的同时,她抒情表意,似乎有目的似的将达菲所呈现出的意识流,进行巧妙化的处理。她将域外的凝视成功移植在东方的主体上空,相互渗透的艺术肌质重现了一种新的语境,既忠实于原文,又将诗歌本该具备的自由精神得以畅快的发挥和行使。而诗与思的沉默和呐喊,以及未表的焦虑和示意也统统被召唤了出来,张力瞬间产生。她运用平实而质朴的语言紧贴达菲的提示,也就是“虽用简单的话语,却用复杂的方式来使用它们,”从而凸显自己的翻译功力。

她在达菲另一首长体的叙事诗《购物女郎》第一节中这样精彩描述,“带着一枚先令出门/希望去买一只苹果/作为爱人的的第一颗红心/像她的眼睛那样明澈/然而眼睛里发生了许多变化/她买了一顶带沿的帽子/在阴影下与求婚者同行,却被他抛弃了······”

这好像又是一个特定历史中失意的女人。阳光尚好的日子,诗中的女人带着一枚先令出门(先令,是英国旧时的货币单位,等同于12便士),希望去买一只苹果。而苹果,在英国的语言里,有着丰富的文化寄寓和内蕴。而这里的苹果指的应该是心肝宝贝、掌上明珠,或是心爱之人,也就她自己。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爱人的第一场恋爱,这里的红心代表的是爱情。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她憧憬着她的爱人能够像爱护眼珠一样爱护她。她愿意成为他手中那枚爱不忍释的珍珠。然而,世事薄凉,沧海桑田中很多东西都不是原来的模样了,她的眼睛也由此起了乌云。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她不再是他心爱的女人了。可她却自欺欺人,买了一顶带沿的帽子,这里带沿的帽子指的是她荒唐地想用一叶障目的方式而粉饰太平,以求制造他们依旧松萝共倚、步调一致的假象。然而,不小心流露出的忧伤还是出卖了她满身疮痍的爱情。她带着内心的阴影答应了他的求婚。本以为“忍辱负重”会重新唤出那些丢失的火种,结果,她却被抛弃了!

“···攒下一磅、五磅、十磅的纸币/把舞蹈服砍到原价,余钱买鞋···”冯岩顺着诗中的女人近似于疯狂的牵引继续译道,“舞蹈从房子里跳到大街/敲击着市中心开始热卖的销售额/申请一份有周薪和奖金的工作/弥补搞砸的衣服/想要一个婚礼,一套婚纱礼服和新郎/嫁给他/想要一个蜜月,经营一桩婚姻/在阳光下看她闪闪发光的戒指/飞回家布置每一间房屋/洗掉他为她贴的标签/处理从商店里采购的餐具/陶器、洗碗机、被单枕套、电视机/还有窗帘镜子和地毯······”

诗句一层层剥离,就像剥开一粒圆葱,鼻子会发酸,眼泪也会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耳畔仿佛不停传来其声哀楚的呻吟,无力地传导出女人的疑问,“昔君视我,如掌中珠;何意一朝,弃我沟渠。”浓厚且高蹈的悲剧色彩,鲜明而直白,一种泛滥且矛盾的情感旋涡被狠狠抛向消费大厅。她在先令的货币单位里打转,疯狂购物,将攒下的积蓄全部用来挥霍。她买舞蹈服、买鞋,将她的精神文本变得一塌糊涂,潦草而不能直视。她企图用金钱的刺激满足她所有的缺失。她忽然想用一场婚礼、一套婚纱礼服还有新郎,草率地去完成一个蜜月和一桩婚姻,用以转移之前所遗留的印迹。除此之外,她还用闪闪发光的戒指提示自己应该忘掉的部分。她处理掉他为她曾贴的标签,同时,也处理掉了那个人,包括那些映着他影子的家具与餐具······她要与从前的世界彻底分手,以购物的方式。可后来却发现,那只是片刻降临的精神慰藉,随后更大的空虚与失落竟如此突兀而明显。

随着冯岩卓越的译技,诗中随处可见的失败、忧伤、空虚以及抗拒一点点呈现开来且不断深化。我们不受大脑主宰的躯体不禁依赖着她的笔触,寻访了那个女人放肆的叛逆,然后一点一点对号入座,体认着曾经的自己。

这首《购物女郎》的基调很明显与之前的《节食》有所同也有所不同,冯岩依次对它们体现的实质内核进行了恰当且全面的把握。她用一种中式口感西洋情味的语境为我们斟上一杯又一杯情感浓厚的“雪莉葡萄酒”,让我们随着女主人公付之阙如的某种缺憾醉出眼泪。她用一种高度的神似,向我们展示她不凡的艺术风姿,同时,也将深入浅出的组织能力,用一种本以漫漶无序的情感归整进她平静的文字中。她在时间的线索里,找到原滋原味的理解和创造,然后,与之把酒言欢、频频碰杯。她用自酿的中式口感西洋情味的“雪梨葡萄酒”颠覆、或迷醉了那片曾被禁锢而受限的精神世界。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