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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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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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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歌

 ——诗集《柳暗花明》后记


记得有一次我去XX村的农村书屋,那叫一个欢喜。本来管理图书的说没有什么好看的书,我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我一进入那个书屋,就有点应接不暇。我挑选了:《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泰戈尔诗选》、《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红楼梦》上中下等……总之,看到了这么多我想读的书,就像久倦的鸟儿飞上了湛蓝的天空,像离岸的鱼儿重又回到浪花雪白的海洋……不怕你笑话,我真的对书有一种挚爱很深的情愫。青年时代我酷爱写作,记得是86年,我的两首诗在《女子文学》刊授导报发表,一首是《书》,另一首是《不要说生活渺茫无尽头》。那年我二十一岁.但当我知道自己的诗歌发表的时候,我已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那时我已经结婚。我那时觉得结婚了,我再也无法去圆我的文学梦了。况且,我所积累的大量写作素材,和所写的大部分诗歌,也被我那当时才十一岁的妹妹,给付之一炬了。

此后痛苦深深地折磨着我的心。因为我觉得我再也不能写诗歌了,我有病所服的药物,对神经系统的副作用非常大,那些活泼的词汇再也不能欢快地蹦着、跳着在我脑海里嬉戏了;我的脑海里常常只是重复着同一个词汇,像是知了单调地叫着夏天,又像是井底重复的蛙鸣……我万念俱灰,心中已没有一点梦想了。

药物的副作用对我的神经系统刺激很大,但是慢慢地我心里依然点燃了希望的火花。我不能写一些长篇大论,但是我还可以尝试写诗歌。那是我至爱的文体。不求写得多么好,但是,总能在我生活暗淡的时候,给我一抹生命的亮色吧!不管能不能发表,能抒发自己的理想与追求,能激发自己在消沉颓废中振作起来,对于我来说,便是莫大的安慰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写了《青春寄语》和《和蓝天艳阳去约会》等,这两首诗经朋友引荐给《太行文学》的袁学骏老师,不久在《太行文学》发表了。

此后,在暗淡的生活中,唯一能给我慰藉的,就是我能写一些我自认为能给人斗志的文字了。大概是97年吧,我的一个叔叔在省团委宣传部供职,他回到村里的时候,我向我的叔叔说明我在写诗歌的事,问我的作品能否引荐在报刊上发表,我说我已经写了近六十首诗歌了。叔叔很爽快,说:“如果水平差不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你不要都给我寄去,一首首地寄。”我就隔三差五地寄一首诗歌,我的诗作陆续在《河北青年报》的《十三月诗社》栏目发表。其中有《花季警语》,《不要只惊慕别人的璀璨》、《倘若……》等,如果不是叔叔的一句话,我可能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寄稿,可是叔叔说:“现在诗歌不景气,像你这种水平的诗歌,即使发表一百首,也不会有什么作为。我的自尊心被刺痛了,此后只是默默地写,再也没有给叔叔寄过稿。

书还是我最爱的。但是在这个闭目塞听的小镇,实在没有什么好书可看。书店里不是琼瑶的言情小说,就是金庸的武打小说,我不喜欢看这些。于是就趁自己去市里进货的时候,去汇文图书城买一些诗集。席慕蓉的诗,顾城的诗,食指的诗,汪国真的诗,舒婷的诗、普希金的诗、雪莱的诗……等,或者唐诗宋词之类。书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慰藉。写诗也成了我生活中的乐趣,不在乎能不能发表,不在乎有没有读者。

至2001年,我大概已写了二百多首诗歌,还写了小说《花开花落》以及《久违的温柔》。我开始联系出版。首先得到曾在《女子文学》担任编辑的刘毅老师的答复,他说我的诗歌已达出版水平,但现在的纯文学不景气,不好发表,得自费,要掏六千元出版费,书籍自销。想到家庭的经济状况,只得忍痛割爱。后又把我的诗寄与《诗刊》社,随后《诗刊》社的林莽老师打来电话,说我的诗歌风格简短,但很隽永清新,可以出版,但要出一万二千元的费用,由自己包销图书。诗歌成了嫁不出去的女儿,我只有对诗歌说:想要爱你不容易……

2006年在新浪网建了自己的博客,参加了一些圈子,结识了很多不认识的朋友。那年堪称我的作品丰收年,没有写过歌词的我在一位未谋面的恩师的无私指导下,竟写了近三十多首歌词,虽然写得不好,但毕竟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我终于又能写诗歌或歌词了,在朋友的支持下有点忘乎所以,有时竟也有点飘飘然,那滋味就像盛夏里喝了一杯雪水,沙漠里望到了一方绿洲……然而只是一时的欣喜,我又被我不满意自己的作品所困扰,因为我觉得写来写去,水平终究没有多大的提高,老是在原地踏步。所以我又突然不想写了,我想还是该汲取古典文化的精髓,再去那个奇葩诱人的精神花园里汲取艺术的营养,自己的作品才有可能有质的飞跃。毕竟:“功夫在诗外”。

一直想将自己的诗歌出版,也算对过去岁月的一个交代。坦率地说,我把自己的每一首诗歌,都看成是自己可爱的孩子,我喜欢它们,把它们当作掌上明珠般疼爱。我知道,我的这些所谓诗歌,其实不过是文学百花园里的一枚枚稚嫩的碧叶,或者说是一朵朵温馨的小花儿,但我却是格外地喜欢并疼爱,因为正是这些诗歌,陪我度过我生命中最暗淡无光的、没有理想、没有希冀的万念俱灰的日子。

古人说,诗言志,诗抒情,在我十七岁的花季,我遭遇了我人生中的雨季,我像一朵未绽放便被风雨凋落成泥的花朵,总在怀恋昔日的郁郁芳馨;像一只被风雨折断羽翅的小鸟儿,总在仰望昔日终日飞翔盘旋的天空……我生活在记忆里,沉溺于自己未竟的爱情与理想,唱着一曲曲或低沉或激昂的歌儿。我像一只离群的燕子,孤独着自己的人生之旅,寂寞地歌唱着,没有观众,没有掌声,没有喝彩。但是尽管如此,我仍是那样执著那样多情地歌唱着。

人都说:“人生是花儿,那么爱情便是花的蜜”。当十七岁的暴风雨凋零了我的爱情之花,我只有执著地去追求我的理想;而当理想之花也如昙花一现般在我的人生之中凋落,我还能希冀什么呢?我只能祈盼自己能像所有平凡的人那样活着,然而,上天连这点希望都不给我!我宝贵的青春时光,在我病痛和精神的折磨里消逝殆尽。我曾是那么热爱文学的女孩,花季岁月里没有穿过几件像样的衣服,我并不伤悲,只要手中有几块钱,便会买成文学书籍。我如饥似渴地吮吸知识的琼液,我想在文学道路上采撷几朵绚丽的花儿来绚丽我的人生,然终因身体及其它原因,而到现在都一事无成。

有过几度失语的日子,因为不堪生活的重负;有过轻生自杀的经历,有过精神崩溃的绝望;十七岁到十九岁的青春年华,在最暗淡无华的境遇里悲悲戚戚地消逝。我那纯真的爱情呢?我那绚丽的理想呢?他们都去了哪里?其实,他们都在我心灵深处最温柔最深情的角落,隐忍着那美丽而疼痛的坚贞,我从来也没有放弃过,没有放弃过对于美好未来的追求。我只是把它们深藏在我心灵的最深处,唱着一曲曲或悲戚或欢乐的歌儿;正所谓“曾经万念俱灰的我依然歌唱,我歌唱爱情,歌唱理想……”

我的诗歌其实已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仿佛已与我不可分割。追随了一生的文学,我没有什么骄人的作品,我的诗歌就像我的人一样,朴素淡雅。我写得不好,但是,却是我心灵深处最真情的吟唱。我承认我的诗歌或许很浮浅,但同时她也最真情。我的诗歌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是爱情诗,诗集名为《花落心湖》,献给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一类是理想诗,诗集名为《柳暗花明》,献给我今生未竟的理想;她们与我似浑然一体,不可分割。

少女时代我曾经春风得意,也曾经失意消沉。我曾经怪怨命运为什么偏偏对我有那么多的不公?但是走过了千山万水,走过了春夏秋冬,回首往事时,我最难忘怀的却是那些声名狼藉的日子:昨日西风凋碧树,独倚高楼,望尽天涯路;我最怀恋的是我纯真的爱情:那“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执著,只是我不知道,在我的人生之路中,是不是会有那“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但我知道,人生总是有许多的遗憾,我的理想也许一生都不能实现。如果真是那样,我也不会灰心,有理想不能实现总比没有理想好得多。

当遇到了无法解脱的痛苦,我只能躲藏到唐诗宋词中,去咏读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好景良辰虚设”;去领略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怎一个愁字了得”;当受到无辜的斥责与毁誉时,我只能步入先人智慧的森林中,去采撷他们智慧的花朵,汲取生活的营养和前行的信念;当我像被人掷入无底的深渊而无以求救时,我只能离群索居,孤独地添舐自己的伤口,独自唱一首首悲伤的歌儿;回首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心,常常在滴着鲜血,宛若杜鹃啼血的悲哀,又若夜莺歌唱的无奈;一次次轻生的绝望,一次次求生的渴望,然而,生活给我九百九十九次毁灭,也要第一千次崛起。

我曾是那么孤独,也是那么无奈。那时我方知道:人,确实有命运的低潮。在这命运的低潮期间,犹如在人生的冬天,只能默默地汲取智慧的营养,以求内心有足够的能量,抵御命运的坎坷与无情。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有苦却不能对任何人说,能够说出的苦真的就不是苦。当面对厄运,面对误解,当在漫漫长夜里寻觅希望的光芒,当生命里没有一点亮色,当痛苦汇成一片汪洋一泓海,……一颗痛苦的心,是那么无助。我常常无法抑制自己的悲哀,而不得不在夜自习时,悄悄地溜出教室,而到那无人的操场上,疯跑几圈。我常常不自觉地流下晶莹苦涩的泪水,而在人前又不得不强颜欢颜;我曾经彻夜不眠,一夜间抄写下一本《智慧的花朵》,里面是那些名人在痛苦和失败时所写下的人生感悟和箴言,我如饥似渴地读着抄着,以鼓励自己不要倾覆自己的生命之舟……

谢天谢地!我终于从消沉的漩涡中,自拔了出来,但却是以我的青春和生命作为赌注。尽管如此,我自拔于困境还得感谢我的诗歌,伴我走过了风雨如晦的日子,走过了冰雪漫漫的旅途,走过山重水复的崎岖之路,走向柳暗花明的又一村,并引领我走向豁达,走向乐观,走向淡泊,走向宁静……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此后万丈红尘之中,茫茫人海之中,时刻保持着内心的安宁,不为名利所累,不以得失悲喜,每日守候一份淡泊的宁静,任它风雨飞扬,静看落花缤纷,静听鸟儿啁啾,细数年华中遗落的每一枚落叶或落红,带给我的是一份略带遗憾的甜蜜与苦涩,但也给我磨砺与成长。不再为曾经的痛苦悲叹,不再为曾经的辉煌惋惜,不再寻寻觅觅为个人的恩怨悲戚。我自风雨冰雪中走来,却一脸的阳光明媚,笑对苦难,笑对风雨,笑对曾经的蜚语流言,坚信我已走出命运的冬天,也已不再像那一树难禁风雨的梨花,梨花带雨去演绎一份美丽的忧伤;我像那一树蕊寒香冷的梅,独笑于漫漫的冰雪里,衔着春天温暖的消息……自此,告别往日曾经的消沉,告别曾经的迷茫,走在充满希望的路上…… 如果我心里充满阳光,风雨冰雪又能把我怎样呢?

最后,以我的一首诗歌:《生命之歌》结尾吧!

  我的歌,不再悲戚

所有的悲欢离合

只是历练了我的灵魂

我的歌,已转向欢欣

所有的酸甜苦辣

只是磨练了我的意志

从花苞欲发的春天

走向叶子碧绿的夏

今双鬓已秋

我却那样地热爱生命

热爱生命, 热爱生活

虽没有黄鹂的婉啭

也没有杜鹃的啼切

一路走来 吟唱着生命之歌

我的诗歌像一朵朵淡雅清丽的鲜花所编织的花环,祭奠着我的爱情和理想。从消沉的漩涡里我一路走来,轻轻地唱着那一支支关于爱情与理想的歌儿,有了诗歌的陪伴,我似乎已不再寂寞失落,精神生活也日渐充实。感谢诗歌,我所写的每一首诗,都像一剂精神良药,慰藉着我一颗曾经消沉孤独、万念俱灰的心,教我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热爱有苦也有乐的风雨人生,以一颗感恩的心,感恩命运的所有赐予,感恩生命中相遇的每一个人!

                          郁冰于2016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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