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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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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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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把理发推子

前些日子很少网购的夫君从网上买了一把电动剃头推子,扬言道以后这把推子归你操作,一家男人的美发重担一下撂给了我,心中不免忐忑,不过这极大的信任也让我跃跃一试。

突然想起20多年前我也曾经买过一把相似的推子,不过那是一把手动的,很小巧。于是翻箱倒柜找了出来,尘封20多年的东西又展现在眼前,随之很多温馨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每一幕都那么生动那么亲切好像眼前发生的事。

 儿子打小就护头,记得他爸爸有次理发,刚刚坐下,理发师拿起推子推头发的时候,几个月大的儿子在旁边看到立刻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用刚刚学会的简单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担心和愤怒,大概孩子觉得弄个东西在头上比划来比划去是一件非常痛苦和可怕的事情,虽没有在他头上操作,但他哭喊着的“爸爸不”却让爸爸铭记在心,并感动万分,认为儿子这么小就知道疼他护他了,从此,夫君理发再也不让儿子跟着。

  儿子的头发浓密且茂盛,并且很奇特的竖着长,头发长了剪发成了老大难问题,虽用尽了各种办法但每次剪发都要惹得儿子大哭一场,为此小小的儿子还挨过打,当时年轻气盛没有耐心,巴掌落下去儿子往往哭的更厉害,现在想来仍然懊悔不已,不免唏嘘一番,心疼儿子稚嫩的身体怎承受得了我的巴掌。无奈之下只好考虑买一把理发推子,二十多年前电动推子非常少,就买了一把手动的,工具有了,能给儿子理好吗?满心以为妈妈亲自操作儿子就不会害怕不会哭,谁知这小子依然十分抗拒,坚决不让,拿着推子跟着满地追,后来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就想着分散他的注意力,把玩具放到小桌子上,他专心玩的时候,我边和他说话边偷偷推上一把,等他发现就赶紧住手,就这样东一推子西一推子勉强理完,再看看理的成果,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孩子的头发长长短短,参差不齐,但不管怎样孩子总算没哭,这样几次下来,儿子对理发的恐惧感也稍微减轻了,不再那么抗拒。有时候会等他睡着的时候,轻手轻脚慢慢给他理,推完这边翻个身再推那边,因此我理发的技术也日臻成熟。每次给儿子理发,抚摸着那个温暖的小脑袋,幸福感就会油然而生,理完发再欣赏那个被整理的整整齐齐的毛头小不点,那个咿呀学语尚步履踉跄的小男孩,心中都充满了感动和感恩,感恩在我的生命中拥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精灵,让我的生命丰满而温馨。

 就这样日子飞快的过去,孩子也渐渐长大,对去理发店理发也完全没了抗拒,我的理发生涯不得不结束,理发推子便束之高阁,这一放就是二十多年,就连搬家的时候也舍不得扔掉。

 如今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和我们住在了一起,由于他腿脚不灵便,推他理发也成了生活中的一个任务,再加上老人家特节俭,每次理发都要唠叨几天嫌理发太贵,说推几下子就十几元钱,太不值了。夫君也跟着凑热闹,嚷嚷着要自力更生,于是乎终于网购了一把电动推子。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正好,我们让父亲坐在葡萄架下,给他围好围裙,夫君亲自上阵很快理了起来,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又是修边又是推剪,还不时给我讲解使用技巧,老父亲笑得合不拢嘴,一边享受着一边连连夸赞:“真好真好,这太好了,多省钱呀”。我说“你光记得省钱了,就不看看理的咋样?”父亲说“不用看,我用手一摸就知道,好着嘞,这东西可是买对了,比理发店省到哪里去了。”望着父亲一脸的笑容,看着他满足幸福的样子,其实我知道,父亲除了觉得省钱之外,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子女承欢膝下,一家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快乐时光,而我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又是何等的相似,一样的温馨一样的欢愉。

 生活总会馈赠我们太多东西,比如一个微笑,一顿心生愉悦的早餐,一个有故事的老物件,一段悠悠的旧时光,也许某些东西你会遗忘,但有些你却会加倍珍藏,就像这两把理发推子,不过是众多家当中的一件,却也是最难舍弃的,不是因为它多贵重,而是因为它陪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段最难忘的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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