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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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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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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扶柳知春来

居家不识东风面,春风已吻柳梢头。

庚子年的二月是如此不寻常,然而,终日在家蜗居的人们,终究是抵挡不住春之诱惑的,哪怕是窗外一阵微风、一声鸟鸣、又或者树梢枝头那微微的萌动,都能带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和内心的惊喜,尤其是今年,那份破春绿,知花红、闻草香所能带来的感官享受,愈发弥足珍贵,人们太渴望那百花盛开的日子。

心中的那份遥想寄予何方?脑海中自然有无数画面都是那么美好,却又触碰不到,唯一落在眼底得是这么一句诗词: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好一句“拂堤杨柳醉春烟”,眼前立刻一副生动的图画,一株柳树傍依河边,河内春水潺潺,碧波柔柔,堤上柳枝依依,笼罩在薄如蝉翼的烟雾里,似少女般婀娜多姿,怎不令人陶醉?

昨日天气晴暖,因为要出门办些事情,于是把自己武装好,驱车前往,久不出远门,心情也格外不一样,犹如久困笼中的小鸟,有一种展翅欲飞的冲动,下得车来,走到河畔,放松一下多日紧绷的神经,仿佛久违的老友,对眼前的一切都异常亲切。我沿着河岸慢慢走着,阳光暖暖地打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虽然路两旁的树依然是光秃秃的枝桠,但精气神似乎昂扬了许多,仔细辩来,竟然发现许多树上面有一个个凸起的嫩嫩的芽,心中自是一喜,双目便明亮起来,应该还有更诱人的春色呀,于是,放眼望去,不远处的河堤旁,几颗垂柳已然绿意葱茏,与我心中的景致是那么契合,微风拂过,柳枝轻摇,似向我招手,我快步飞奔过去与之来个零距离接触,轻抚那柔软的枝条,竟犹如拥抱了整个春天,不由在心中感叹:春天你好,我终于看到了你。

记得红楼梦中有一段与柳树有关的描写,那是初春时节,宝钗命丫鬟莺儿去向林妹妹讨药,莺儿与另一位小丫鬟蕊官一同前往,二人一面说笑来到柳堤,因见叶才点碧,丝若垂金,两个丫鬟便掐些枝条,编起了花篮,这一编竟然舍不得离去,编好的花篮送给林妹妹,林妹妹也极为喜欢。想这碧柳嫩芽初生,自是风情万种,可又何尝不是她们这些青春少女多姿的身影?她们又何尝不是东风里初露的嫩芽呢?

小时候是顽皮的,每到春柳泛绿的季节,满堤的柳树就成了我们手中的各种玩物,那时折柳谁会心疼呢?通常是小脚一掂,一双双娇嫩的小手便折下许多枝条来,男孩子要枝条粗壮一些的,他们把手中的柳条掐头去尾,只要中间比较匀称的一段,然后慢慢把枝干小心抽出,留下柳枝薄薄的皮儿,嘬在口中,吹出一些并不成调的乐曲来,常引得我们这些孩子们阵阵欢呼,我也学着吹,总是吹出一声声直直的调儿来,而含在口中的柳条发出的淡淡的苦味像极了我们青涩的少儿时代。大多数女孩子则会把折下来的柳条编成一个环,扣在头上,欢天喜地地嬉闹,那时,柳条带给我们的是无忧的快乐。

及至到了成年,对柳依然情有独钟,柳虽不是因水而生,但基本与水为邻,所以柳的柔美装点了堤岸,使硬朗的泥土多了几分阴柔,让水增添了几分灵动,而水的相伴,又让柳得以滋润得以丰盈。所以以柳为背景在明媚的河水边留下倩影,似乎成了习惯,或依柳或扶柳,丽影与柳枝的娇俏相得益彰,互添光彩,往往成为光阴里的一副春景图,在这个过程中,爱柳的方式已悄然演变,只可亲近观赏却再也舍不得伸手去攀折它娇嫩的枝条了

“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这些古人的词句以柳为寄托物,道尽了离别相思的愁绪,柳历来为古人送别友人、爱人必送的物件,青青一枝手中柳,绵绵不尽相思意,待得东风再起时,可是君归平安日?你若有情当持柳相送,多么浪漫又多么凄婉,柳在当时人们的心目中又是何等重要,谁又道它是无心之木?。可惜的是,随着生活节奏的日益加快,许多唯美的事比如这折柳送别在日常生活中再也见不到了。

柳也是极易成活的,不是有一句“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样一句古语吗?可见柳并不是娇贵之躯且生命力极强,虽然就连极富审美情趣的苏东坡先生也会在西湖边载柳插柳,让一丝丝碧柳与桃树将一个西湖的大堤变成了西湖十景之首“苏堤春晓”,给西湖增添了一道妩媚的风景线,但柳树并不只在水边生长,独独成为水的陪衬,许多田野荒郊,甚至远离水岸的道路两旁都常常看到柳树长的枝叶繁茂,在炎热的夏季为人们遮阴纳凉,甚至柳树刚刚发出的嫩芽也常常成为百姓餐桌上的一道美味佳肴,那青涩的带有苦味的叶子是人们祛火的苦口良药,可见无论环境的恶劣和人们有意的攀折,丝毫都不影响它自由自在的生长。

莫说春来柳烟翠,终究浅绿变深绿,一场场浩荡的东风,将会吹醒万物,然而柳却始终以最早的嫩绿点燃了你的眼睛,告知春的来临,带来无尽的希望和期待,给你以蓬勃的生机。还用说爱它吗?当它的身姿让你惊鸿一瞥回首遥望时,那份惊喜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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