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初生之日。一为纪念自己初到世上,二为纪念母亲怀胎十月之不易,简单说来一为纪念自己,二则为纪念母亲。
母亲常常会给我讲,怀我的时候的一些事,我总听的很认真,每每听到滑稽处,我还会忍不住大笑,母亲也附和着笑了,是幸福的笑还是苦笑?两者都有吧!
生我那会,计划生育热火热荼,打压二胎。我们家一样未能幸免,这就导致生我那会十二分艰难,东躲西藏。尽管做了很多隐蔽工作:把我交付给别家寄养,说我是别人家的孩子。(每每听到这我和母亲总是会发笑的,对我来说是很滑稽可笑的,母亲的笑可能更加意味深长吧。)可还是被人举报,被罚缴2500块。那会的2500块都可以买一辆125摩托车了,我父亲常开玩笑说。确实那会2500块对于我们家庭是非常巨大的一笔数字,也不知道凑了多久,抵押了多少东西,欠了多少人情,才凑够保下了我。
记忆里的生日,印象深刻的也没有几次,这跟我喜静不爱喧闹,随性不注重形式多少有些关系吧,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时候总有个也不知是风俗还是家庭习惯,每每生日时总要去照相馆照一张照片,现在还保存了一张四岁时候和母亲一同到照相馆照的一张照片呢!那也是我仅有的较为鲜明的幼时记忆,同时也是印象中较为深刻的生日。记不得那是一天的什么时候了,应是早上,因为那会都是从乡下步行到镇上。步行需要接近三小时,照完相还得原路折回,来来回回六七小时。去到了当时比较耳熟能详的照相馆:降龙照相馆。(那家照相馆现在依旧还开着,只是落寞了不少,墙上的降龙照相馆,五个行书题的大字也已模糊不清了,也没翻新。我的少年青春也随着那五个斑驳大字模糊不清了)那是我印象里第一次进照相馆。
踏进摄影棚那一瞬,眼球被红色的背景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从未见过的玩具道具让我的眼球快跳出来了,最吸引我的还是那辆白色的四个轮的小自行车,可能是他体型较大的缘故吧。(那时照相是可以自行选择一个道具拍照的)当时我便面临了人生中的选择题。到底选择哪一个玩具和我照相呢?都很喜欢,都没有见过,内心纠结了几回合,最后我还是选了那辆小自行车。当我骑上去的瞬间,我不由自主的蹬了一脚,车缓慢前行了一小碎步,我更加欢喜了。店主发觉了,制止了我,告诉我不能骑,只是道具。我内心有些失落,但是内心的狂喜兴奋远盖过了那点失落,内心的狂喜兴奋现在都很鲜明,仿佛就在昨天。一切布置完毕,店主蹲在我正前方举着相机,母亲站在店主旁边小声叮嘱着我。一,二,三,店主嘴里喊着。就在我嘴都快笑烂了的那一瞬,店主按下相机快门,说了句:好!便帮我定格下了那年四岁的我。
自从四岁生日过后在我内心似乎就再没过过生日了。那次过后我不太爱过生日了;那次过后再也没有记忆深刻的生日了;那次过后我也变得不太注重形式了。当然了,形式上的生日也过过,只是再也没能有那年的深刻印象罢了。
我常常翻看那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灿烂的笑容,笑的咧开了嘴的我,穿着开裆裤的我,还握不住车把的我,长大了。
二十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