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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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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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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

舅舅电话里说外婆已经病的很重。我想去看看。

周末,妈妈在电话里告诉我。

外婆离我们家并不算远,就是邻村而居。沿着蜿蜒的小路,一天步行也能有好几个来回。小的时候,一条去外婆家的路上,外婆在哪里忙什么,去了哪里,都会有人告诉我,让我不会因为找不到外婆,又回家了。

外婆的故事妈妈讲的最多,外婆的印象我也深有感触。一家长居人口最多的时候,也是生活最艰难的日子。

外婆家住在大山的半山腰里,天天有外公严厉的生产日程。雨天,必须下地,在刚刚开荒的地块里捡石头,庄稼里拔杂草。晴天,清早出工,擦黑回家。在那段日子,最喜欢听到的,就是外婆的声音,大山里漾起一声声乳名的呼唤,开饭了。这时候最想的,还可以休顿一会儿。一家人在山里,硬是啃下了半截山腰,种满了红薯、玉米、水稻等,很多地块除了地名外,还有一个舅舅、姨姨姊妹的命名。就连房子,都是外公主舵,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累起来的。一家人自力更生却没有丰衣足食,满屋子找不到一件像样的衣服,更看不到一样好的家什, 10多号人要么围着一锅粥转,要么围着一大盆红薯或者马铃薯。

每年,特殊的日子或者放假了,我和弟弟喜欢去外婆家。每一次小住,外公都会脸露厉色,要么一起和他们下地,要么就是吩咐,去干最轻松的活儿,扛着花篓满山打猪草。“不养懒汉、不吃白食。”就是从外公口里听到的。我和弟弟也很知趣,一般没有父母一起,在外婆家也就是歇歇脚,第二天也就走了。外婆看懂我们的心思,快起身的时候,怎会塞上熟透的红薯、玉米棒子或者一捧花生,叮嘱我们在路上,饿的时候吃。

成家立业了,偶尔探望外婆。妈妈经常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唠叨外婆。

外婆像是变了一个人,就是外公离世的时候开始的。认人也开始要熟悉的人介绍,这是外甥媳妇、那是重外甥......。

每一次去,我看见外婆慈祥的眼光里,饱含风霜却显得那么遥远,彼此之间只有那么简单的对话和少之又少的嘘寒问暖。听身边的舅妈说,外婆每天只能靠床而卧、倚床而坐,很少出门,就连以前喜欢在屋门口晒晒太阳的习惯也没了,吃饭都是送的。听乡村医生说,八十多岁的外婆除常见的老年病外,不排除患有忧郁症。

有一次,我回家。看见外婆。妈妈说,去看外婆的时候,妈妈特意邀请外婆来的。听说我们改建房屋了,外婆也很想看看。这次来还是憨厚的舅舅骑着摩托车,用布带齐腰双人捆绑着外婆来的。我责备妈妈,怎么不讲一声,谁都可以挤时间,开车接过来。用餐的时候,外婆看我们一大家人,有些拘束起来,执意要妈妈盛饭坐到一旁,在我们的执意下,才勉强和我们围坐在一起,左迎右送的轮流为外婆夹菜,外婆也开心的笑了。

第二天.我们都匆匆的走了。

后来,妈妈在电话里说,外婆很高兴,说我们都生活的很好。

这一天,舅舅正好来看看外婆。怎么留,都留不住。舅舅和外婆还是用布带捆绑着,骑着摩托车走的。

这个周末,我们约定陪妈妈一起去看看外婆。

妻子利索的收拾一家人的用品,刚刚准备吩咐出门,妈妈的电话又来了。

“外婆已经走了!”

我猛地咯噔一下,沉默了。

“你车钥匙拿了没。”我又转回来。

一路上,沿着宽敞的等级公路,伴着风景漠然而过。耳边响的是妻子的唠唠叨叨。一顿数落中,看到外婆。外婆已经安详的躺下了,想念的心绪再也止不住的随泪而流。

5月23日,外婆的灵堂里满屋写着这个日子。这一天,远在广东、近在邻村的舅舅姨姨姊妹,一家一家的都来了。彼此简单的对话之后,都默契的忙着外婆的后事。

出殡的这一天,下着雨。在雨中被八名土家壮汉抬起,迈出了外婆奔波、劳苦、生活一辈子的大山。那响起的声声吆喝,在大山里清响、悠长、回荡,夹杂着锣鼓声、悲乐声、还有声声哭泣,淅淅沥沥的雨,似乎大山也在为她的主人流泪。

外婆走了。雨也停了。只有一堆新土。

大山里开荒、生产的欢笑,缥缈在耳际外婆的呼唤,听起来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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