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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军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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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1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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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哭了——肖春香诗歌浅析

一个稻草人,站久了/会以为自己真是个人/可他摸摸自己空荡荡的胸膛/突然就哭了/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有心呢——当我读到这样的诗句时,不由得陷入沉思,一个作者,该有怎样的善良、学识、睿智和沉静,才能创作出如此情境交融无限张力的诗作啊!

无疑,作为大学文传学院的教师,肖春香是具备这种才情的诗人。

从2017年开始结缘写诗,肖春香在诗歌的天地里一路奔来,宛似翠林中破土的春笋,碧池里脱尘的夏荷。短短几年,她的诗歌频频见于《岁月》《扬子江诗刊》《诗潮》《诗歌月刊》《诗选刊》《诗探索》《诗林》《绿风》等刊物,入选《2020年中国新诗排行榜》《中国网络诗选》等选本,参赛获奖近十项,并荣获2020新余年度诗人。

一个作家,最终得凭借作品展示自己。80后的肖春香,她能在我市蓬勃的诗歌群里脱颖而出,凭借的正是其独具风格的诗歌作品。

诗眼的璀璨呈现。诗眼一词最早见于北宋。苏轼诗云:“天工忽向背,诗眼巧增损。”清代贺贻孙在《诗筏》中说:“句法以一字为工,自然颖异不凡,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也。”说的正是诗眼,也即一首诗歌中情境交融、形象灵动、极具巧思的点睛之字句(本文以句为例)。锤炼了诗眼之诗,如美女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便有了活的灵魂。没有诗眼之诗,像什么呢?那是像极了死鱼眼珠。我囯的古典诗歌,浩浩荡荡如汪洋,一般来说,我们能够背诵首尾的少之又少。但诸如诗眼: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辈岂是篷蒿人,仰天大笑出门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平地风烟横白鸟,半山云木卷苍藤;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是男女老少,皆能脱口而出。由此可见古人打磨锻造诗眼之功。近现代而来,白话诗歌兴起,诗歌创作的随意性多了,诗人多了,诗歌变得更长了,能让我们不费心思记牢诵读的诗眼却少了。当然也有一些,譬如: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也许吧,浮躁的尘世让许多诗人失去了耐性,因而呈现在我们面前花样繁多的诗歌,很难找到那些足见诗人功力更令读者眼前一亮的诗眼。肖春香很好地继承了我国古典诗歌注重锤炼诗眼的传统,诗眼几乎在她的每首诗作中都有很好的呈现。这也正是她的诗作最鲜明的特色。

翻阅肖春香的一首首诗作,你会感觉里面激昂的气势,游动的诗情,好似淙淙溪流,引你向前。而充盈每首诗中的警策、精辟之句,更似你眼前的璀璨星空,颗颗流星轻盈划过。可以说,在诗人的诗作中,诗眼完全是顺手拈来之事。有些是诗人感情的顺势而发,譬如《刺客》中的“要有酒/一杯醉倒冷风,两杯醉倒孤亭/三杯,直指苍穹”;《遇见》中的“寺庙的晨钟暮鼓,每一声都像是预言/有人在结香花上,打了一个结”;《过崇庆寺》中的“那个晨曦里的敲钟人,就像吹响了/转世的号声”;《原谅》中的“如果背上的翅膀足够轻盈/它会原谅我/至今仍用笨拙的双足/赶往未知的路途”。有些是诗人无心而为,譬如《冰凉》里的“雨还在下/夜还在黑/水,还在滴滴答答往屋子里哭”;《漫步哲山》里的“这尘世,任谁都恋恋不舍”;《煮一壶荔枝玫瑰茶》里的“草地温柔/你,一脸苍翠”;《交响乐章》里的“我们/在自己的故事里昏睡/又在别人的剧本里挣扎”。有些则是诗人苦心经营,譬如《秋水》中的 “终于学会忍受这个世界的岩石/学会不再顶撞生硬的河床,学会/顺从地,让自己一次次弯曲”;《苦瓜吟》中的“ 仿佛它带了个苦字/就要把世间的所有不幸/都拧巴在自己身上”;《钥匙》中的“我让自己越来越小,越来越尖/无非是想精准地/刺痛你的心”;《小满》中的“风来,就摆首/雨来/就拥抱”。

萦篇激荡的情怀,则是肖春香诗歌的另一个特色。肖春香对故土亲人饱含的深情,对日常生活点点滴滴的热爱与追问,对情感的韧与疑、执与舍,对苦难的忧思与善念,充盈在她的全部诗作中。她深切的爱与恨,源于她对这个世界的洞察,更源于她对这个世界博大的情怀。一切,正如她在《稻草人》中所写,一个人,怎么可以没有心呢?

肖春香诗歌的第三个特色是语言精炼畅达。她创作的诗歌以精短见长,最长的《手心》,不过十九行,其他的大多在十五行而下。其语言经打磨精炼之功,读来简洁直白。而在表情达意方面,更是通畅顺达。

就肖春香的文学创作历程而言,无疑是很短的。但她的实力展现,让我们看到了一名诗人奔向远方的无限可能。

本文首发《新余日报》2021年7月5日仙女湖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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