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花情结
文/邵伟
四年前刚入冬,母亲家阳台上一盆开着簇簇红花的植物吸引了我。她说:长寿花开了。
中午的光线瞬间明丽起来。它把整个阳台,不,是母亲整个的家都“点燃”了。大大小小的花球们像初升的太阳,温润又充满活力。心里一阵感动。母亲出门在小区附近的花市买了花盆、装了泥土。她小心翼翼地剪下花:“吃完饭,让切口晾一晾,我给你种上。”
母亲对我说,这是邻居送给她的,她跟我一样,是第一次见到长寿花。
第二年,母亲送我的长寿花长满了花盆,在8月秋风吹来时,我扦插出了两盆,也知道了这个品种叫“红日”。终是难以抵挡这种多年生肉质草本的易养和花名的吸引,我开始跑花市、上论坛,找寻各种品种装扮家里的冬天。
绿巴黎来自花市,卖花人家刚进货,却只有两棵,选了一棵欣喜回家。它花朵瓣层丰厚,一下子就占据了我的心。初开是淡绿色,盛开后是毛茸茸的白色,怒放时我数了数,可以重叠到12层,极像一条条萌虫子,又像一座迷人的宝塔。于是,极其担心窗口的风会把它吹倒,而它确是喜欢风的,它的生长习性决定了如果在密闭的空间就会生病。它也是最难扦插成活的,因为从初冬到第二年秋天,它一直在盛开,忘记了丰满身体,也让我难以对任何一枝开放着的枝条下手。
深粉巴黎是卖花女推荐给我的,小小的花蕾那时还没显现诱人的风姿,等慢慢绽放时,我就把它移放在了书桌上,凝视它自然营造出的浪漫花雨和春色幻想,我时而喜悦,时而伤感,也许,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能触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黄色的萨利来自去年夏天的一次聚会,我在台阶上发现了它,经过主人允许,剪下了一个小花头。小小的,不足一寸,回家后取小八棱仿古盆把它郑重地种了下去。之所以这样重视,是因为连续两年我都没有买到它,思念心切,自然重视度极高。隆冬时节,这小小的花儿居然开了,并且一开就是三个月,还长出了两条分枝。喜不自禁的我赶紧给它换花盆,不料乐极生悲,它的主枝烂根,枯萎了,补救后的两枝只存活了一枝,今年,它又恢复了刚到来时的模样。
奶油,它低调、美丽,不招摇不惊艳,需要俯身低头细细地品味,却中庸地可以嵌入任何一种组合。
那一天,文友芳对我说,她家楼下有许多人家剪枝后丢弃的各种花枝。马上跟丈夫、儿子商议开车前往。他俩异口同声:支持!驱车80多里,我们带回了四五种花枝,种了满满四盆,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但是,那种期待的过程也很美。
逛花市,找寻不同的品种似乎成了入冬之后家里的一桩大事,卡顿、凯丽Q2、粉丽人、阿朱诺、紫朱蒂、白星、裂叶红、非洲金秋、依恋、丹尼、菲德斯……逐渐登堂入室。对于它们,个体的名字叫什么似乎不重要,只有长寿花这个名字寓意出的:大吉大利、长命百岁、福寿吉庆,以及这寓意与中国民俗中认定的:“吉祥话所表示的内容与真实的现实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联系,说吉祥话就会得到好的结果,具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都是我心灵的宗教。
从母亲家那簇红色花上生长出的情愫,是美妙的天籁,唤起我强烈的挚爱与无法遏制也无法遮掩的信仰。我希望亲爱的人们接收到我原质地的最淳朴的祝福,更希望它们在我的执拗里努力绽放,创造出无限的快意和想象力,让我依附它们,虔诚着心情,丰富着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