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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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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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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我与儿子的腊子口之行

“爸爸——”儿子刚进门鞋都来不及换就大喊大叫着跑了过来。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赶紧去把鞋换了!”我坐在沙发上,望着一脸兴奋的儿子,有些嗔怒地说道。

儿子好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讨好地目光看着我,问道:“爸爸,明天就是周末了,您带我去腊子口看看吧!”

“腊子口?”我狐疑地望着十岁的儿子,“谁告诉你的?”

“老师今天上课的时候给我们讲了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故事,他说腊子口是长征的最后一道关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说法,而且离我们这里很近,不足一百公里。”儿子歪着头,眨巴着眼睛,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你不是晕车吗?”我看了看儿子,笑着问道。

“我——”儿子挠了挠头,洁白的牙齿咬了咬嘴唇,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能坚持!”

望着儿子稚嫩的小脸蛋和自那明亮的双眸里迸射出的坚毅眼神,我欣慰地笑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我开车带着儿子从县城出发,沿着兰渝线向腊子口驶去。路上儿子晕了几次车,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两个多小时之后,我和儿子终于到了位于甘南州迭部县东北的腊子口战役纪念碑前不远处。

我找了一个空车位停好车,儿子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望着他因晕车而泛黄憔悴的面容,心里隐隐有些不忍,不过转念一想,男孩子吃点苦没关系,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次不错的历练,这样想着我的心瞬间释然了。

我从车里拿出水杯,递给儿子,让他先喝点水。休息片刻之后,儿子晕车的情况才稍稍有些好转。

“爸爸,我们去看纪念碑吧!”儿子用手指着不远处的纪念碑,嫩声说道。

“好,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们就过去。”我关好车门,微笑着说道。

三月的腊子口虽然晴空万里,但是气温却并不高,甚至还有些微冷。腊子河已然解冻,耳畔传来阵阵湍急的水流敲击拍打岩壁的声音,不时还有如雪的浪花飞溅而起,在河面上隐隐泛起一层白色的雾气。河畔两岸有些许柳树,青翠的细叶刚刚吐出,如襁褓中的婴儿般可人;含苞待放的杏花打着花骨朵,似一粒粒璀璨的明珠;几只衔泥的紫燕在天空中掠过,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儿子站在纪念碑前,眼睛望着碑前鲜红的题字,突然伸出右手,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少先队队礼。他的这个动作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一股暖流瞬间游遍我的全身,使我的眼眶也变得湿润起来。儿子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眼睛依然望着纪念碑,半晌没有说话。

“爸爸,老师说红军攻打腊子口的时候牺牲了很多人,对吧?”儿子放下举过头顶的右手,突然回头看着我问道。

“没错!”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红军翻雪山过草地一路走来,简直是九死一生。来到腊子口的时候,发现这里有重兵把守,而且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用手指了指两边的崖壁,又转身望着公路,继续说道:“当时这里没有公路,东西两侧全是一百多米高的峭壁,中间只有一条很窄的隘口,就是你们老师说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儿子望着眼前的公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红军为什么一定要攻打腊子口呢?”

我思忖片刻,脑海里简单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抬头望向眼前的崖壁,说道:“当时的红军处境异常艰难,可以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前有军阀堵截,后有国民党追兵,若不能尽快拿下腊子口,很有可能就会被敌人包围,全军覆没。毛主席审时度势,临危不乱,果断作出决定,命令部队务必要在两天之内拿下腊子口。”

我还想准备继续接着往下说,这时儿子突然插话,说道:“毛主席我知道,课文里讲过‘吃水不忘挖井人,时刻想念毛主席’!”

“对,没错!”我呵呵笑笑,心想:“还行,这学没白上!”

我和儿子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过得很快,从腊子口战役纪念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问儿子累不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们父子俩在纪念馆院子里找了一条长椅坐下来。儿子从包里拿出面包递给我,自己则拿了一根火腿肠放进嘴里。

两根火腿肠下肚后,儿子突然对我说:“爸爸,长大了我也要当红军!”

我猛然间错愕不已,急忙咽下口里的面包,望着他稚嫩的小脸蛋,说道:“现在不叫红军了,现在叫人民解放军。”

“那我就当人民解放军!”儿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有志气,爸爸支持你,男子汉就应该保家卫国!”我对儿子竖起大拇指说道。“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努力学习,用科学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只有这样才能在未来的战争中成为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才能守卫好这片富饶的土地,才能让一切侵略者望而生畏。少年强,则国强,明白吗?”

“爸爸,我明白!”儿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一处台阶,只见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台阶缝隙里,有一棵蒲公英正探出头,倔强地开出一朵黄色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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