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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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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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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千载唱到今

                      山歌千载唱到今


    把村庄建在群山的怀抱,村庄的大小院落全部用青石作为房屋构件,是上九山村的主要特色。

    上九山隶属于山东省邹城市石墙镇,该镇因明朝末年在此修石头围墙以防贼患得名。镇域内有青石山142座。上九村位于石墙镇西南,始建于北宋初年,因周围有大小山头九座,故取名为上九山村。

    取名“上九”,与传统的中华文化契合,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九”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数字。它既为“阳数”,又为“极数”,天之高为“九重”,地之极为“九泉”,九是信仰中最崇拜的神秘数字。同时,九又与“久”同音,寓意健康长久。

    由于九与韭谐音,小孩破学启蒙都要食韭菜。春节后,出门做工、经商的人一般要到初九这天才离家启程,期望在新的一年里吉祥如意,兴旺发达。

    中国古代哲学经典《易经》里面阳爻为九,阴爻为六,易经64卦每卦共有六爻,从下往上数分别是初、二、三、四、五、上,所以“上九”为最上面一爻为阳爻。本卦爻已位至极点,再无更高的位置可占,犹如一条乘云升高的龙,它升到了最亢,最干净的地方。

  “上九”卦爻词为“亢龙有悔”。“亢”有高与乾的双重含义。上九人沿袭着易学的文化根脉来此定居,披荆斩棘,愚公移山,寻找生存的太极、乾坤。谱写了荡气回肠的千年华章。

    从地理方位上看,此村傍山而建,比低洼的平原地带凸显多项优势,建房可就地取材,免遭水涝之苦。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中,可上山打柴,点旺人间烟火。但亦有不足之处,山岭薄地,粮食收成欠丰。逢天旱之年,饮水也是问题。

    南山东有一山泉,基本常年清流,这是此村的“龙脉”所在,也是取之食用的生命之泉。泉旁有一古松,苍劲挺拔,郁郁葱葱,初始村名为古松村。时至元初,因避战乱,居户村民增多,改村名为段山庄。此庄元末期中原大战毁于战火。

    明洪武年间(1368年)郑、聂、满三氏由山西迁来定居,在破败的废墟中,扶正或修缮断壁残垣,栉风沐雨,艰苦创业。他们开山破石,用石头垒起房屋、院墙,顺石脉走势,把脚下的路垫平并往山腰扩充,也向山外延伸。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上九古村坐落在两山之间,错落有致地建在半山腰,北接朗子山,向南毗邻微山湖。山坡之上,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石头,这是上九人的底气。只要肯花力气,就有用武之地,只要有智慧,就能心生莲花,用石头塑造憧憬心志,展现未来。

    一石一世界,方寸有乾坤。生活用之于石,人住石头房、脚踩石头路、院墙石头垒,古井石头砌,古碾、古磨皆用石头琢;想象取之于石,用石头写意,打磨出石凳、石桌、石床、石灶、石槽、石臼等。整个村落,有百千万块石头在此聚集,被赋予了灵性,或站立、或平卧、或对视,形态千变万化,强似洞天福地。每一块石头,经过千锤百炼,都独挡一面,在青白之间,沐浴着千年风雨!

   务兹稼穑,几百亩山岭薄地需要深耕细作,他们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在碎石满岗的山岫爬梳,通过多次筛选,把土里的碎石清除,去垒墙铺路,修成梯田。把荆棘蒿草铲掉,以播种杂粮五谷。上九村人采用“乾坤大挪移”之略,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以几百年为蓝图,垒砌石头传奇。

    经过数百年开拓,村庄形成了方圆几平方公里的规模。迄今, 村内还完整保存着三条明清时期石头建成的街巷,古石院300余个,古石屋1200余间,建筑面积30000多平方米。

    受伏羲文化和儒家文化影响,村内现存许多文化古迹,如玄帝观、爷娘庙、梁祝结拜地、秦皇故道、萧进士院、老学堂、古戏台、老廊桥、六合院及各类作坊店铺等。

    村民忠厚、朴实,勤劳勇敢,相依为命。康熙年间,各地边界混乱,村南立一“邹、鱼、凫山”界碑一座,至今仍在。清后期村民为安全,组织人力物力,在南山顶建一处容纳几百人的防侵、防乱、防盗山寨,战争年代保护了村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这不仅需要胆识、财力,还要有众志成城的心力。

村风淳朴,近者悦,远者来。明洪武年间,来此安身立命时是郑、聂、满“三姓家族”,现居民姓氏有:郑、聂、娄、满、秦、彭、席、孔等姓氏,全村已有350余户,1千2百余人。

    2019年1月,上九山村入选第七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 

    走进山村,沿着蜿蜒曲折的碎石路前行,让人目不暇接的是用石头创造的文明,石门楼显得沉稳古朴,古色古香,越过石门楼,比屋连甍的是一处处石头院落,寒山石径,曲径通幽,仿佛腾飞巨龙身上金光闪闪的鳞片。

    石头围起来的小院,早先为茅草屋,石头、茅草均就地取材,后来换为瓦顶,除“小灰瓦”用山下黏土烧制,其它建筑材料依然开山取石,用坚强意志拿捏分寸,垒砌生存空间。在岁月轮转中,许多石屋已历尽沧桑,却依然古拙焕彩。那些用散石打磨的石墙不用任何粘合剂,光滑平整,浑然一体,彰显了村民的智慧与匠心。石墙上的石缝铸成众多花纹图案,如上古壁画,亦如天工开物留下的神秘字码。

    顺着曲折蜿蜒的山路,去感受古道热肠,来到上九山水系的源头“天坑泉”,清澈碧绿的泉水,翡翠般镶嵌在石壁的肘弯处,宛如大山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外边世界。俗语讲“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多处石壁,皆有山泉渗出,众泉形成潺潺细流,汇入下游七星湖,孕育出生机一片。上九山是一块风水宝地,皆因灵山秀水,才福祉绵绵,春满人间。

   风吹过,一阵玫瑰花香在山村弥漫。上九山也有让神仙流连的“拈花一笑”,至今在西山还生长着上百年的野玫瑰。如今建起玫瑰园,占地三百亩。玫瑰品种有:四季玫瑰、白玫瑰、玫瑰一号、山野玫瑰。到了夏季,那片花海,姹紫嫣红,那片香阵,粉蝶蹁跹,芬芳扑鼻,幽香醉人。人们收获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以及幸福和美好。

    玫瑰花可蒸制玫瑰精油,供食用及化妆品用,花瓣可制饼馅、玫瑰酒、玫瑰糖浆,干制后可以泡茶,花蕾入药治肝、胃气痛、胸腹胀满等,为一剂良药。

秋天的上九村,更是别具一格。翻过南山寨便进入了荒野原始的后山地带。茂盛的灌木草丛,郁郁葱葱的古树密林,还有层林尽染的片片嫣红霞彩,会让人沉静在大自然美景中,流连忘返。

    伟大的古希腊哲学家、百科式科学家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翘起整个地球”。

    思绪千载,白云悠悠,来到上九村,仿佛听到上九村人发出的豪言壮语:给我们几座更高的山峰,我们要和太阳肩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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