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蓝色的梦的头像

蓝色的梦

网站用户

散文
202208/07
分享

父爱如山

远嫁湖南的小妹晒出一封信,信纸微微泛黄,那是父亲生前写的信,落款的日期是2003年4月25日。

那年广东暴发非典,父亲担心打工的小女儿,寝食难安。

信很简短,一页信笺纸还没有写满,只有大半页字。这很符合父亲的性格。父亲平时对子女不苟言笑,严肃得很。信的字体清秀,蓝色钢笔字迹依然清晰。短短的信,担心、关爱渗透在字里行间。在信的最后,父亲希望女儿回家,他说农村人流量少,比大城市安全。

读着父亲的信,我泪眼婆娑。父亲走了,他的每一位亲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怀念他,用不同的方式安抚内心的伤痛。小妹一定是又想父亲了。

我想起自己在外读书时父亲写给我的信。很遗憾,父亲给我写了那么多信,一封也没有留下。

1983年,我第一次离开家,到外地求学。想家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父亲的来信对我的心理是一个最大的慰藉。

那个时候,几个要好的同学,谁的家里来信了,就会争着传阅。分享确实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的快乐和满足。

父亲写给我的每一封信,开头总是称呼我的姓名。不似同学父母,开头诸如“女儿”、“崽”、“宝贝”,或唤个小名什么的;信尾,父亲落款“XX字”,写上自己的名字。

父亲好像给一个外人写信,我为此伤心地哭了。后来,慢慢习惯,但些许失落始终难免。

也许,那个时候的父亲还年轻,不知如何去表达对子女的爱。说不定他在写信时,还特别地郑重其事呢。

看看二十年后,他写给小妹的信,一声一声“女儿”,叫得多亲切。时光悠悠,父亲也会温柔地表达。

“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长大后才知道,小时候,父亲对我的希望最大,他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我的身上。然而,我却从未听他言说过。

父亲送我去学校报到,为我缴费、领课本资料,用旧报纸把每一本新书的书皮包裹好,再工工整整地写上我的姓名。从一年级到初三毕业,从未间断过。初中三年,他隔三差五来学校。有时是帮我送菜,更多的时候只是来学校看看我。我觉得自己是班里最幸福的人。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有几个家长能像父亲这般呢。

毕业那年暑假,父亲带我到县城参加面试。早上,我俩在渡口边上的一个小店吃早点。父亲为自己点了一碗豆浆加一根油条,给我要了一碗肉馅水饺。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碗饺子。原来饺子这么好吃!直到现在想起来,好像还能闻到那股葱香,肉的鲜甜味。那碗水饺是我一生的滋养。

面试结束后,父亲带着我和同村的一个女孩子(也是面试的),抄小路步行回家。走五六十里路,为的是节省车费。半路上遇到一条小河,河水不深,我俩挽起裤管要下水。父亲说:“走了这么远的山路,突然下水,以后会脚痛的。”然后执意把我俩一个一个背过河。

送我去师范读书那天,父亲很开心,他眉头舒展,每一道皱纹里都蓄满笑意。汽车到站后,他挑着行李到学校。办好手续,又立马到食堂为我买好中餐,就赶去车站。他没休息一下,没喝一口。

中午时分的阳光很热,街上行人不多,两排枝叶茂密的法国梧桐,耸立街道两边,每一棵梧桐如同一把巨大的遮阳伞。阳光透过宽大的树叶,斑驳的光影洒了一路,洒在父亲的身上。

我站在街头,望着父亲孤独而匆匆的背影,渐行渐远。泪,止不住地流下。那一幕,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那个画面,永远温暖我,给我前行的动力。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