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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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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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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夫妻

 

在山脚下一处宽敞的地方,依着山脚,有一座茅草房,茅草房里,住着一对夫妻。

多年前,他们从外地而来,看上了山沟儿里的这个地方,山沟儿里没有人家,在宽敞的沟儿里,到处都长满了荒草,就想在这地方居住下来。于是,拿了礼物,去给村里的人说了,村里的人见那是偏僻的,没有人居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用处,就答应他们在那居住了。

于是,这对夫妻,就在那沟儿里搭了草房,把那荒草割了去,宽敞的沟儿里,就到处都是平整的田地了。

男的叫稻子,女的叫蓝儿。

最初的生活,是有些艰难,但是,没有多久,和沟儿外村庄里的人渐渐熟悉后,在村庄里的商店里,可以赊欠商品,在村庄的人家里,可以借一些生活上的物品,大到粮食,小到农具。

生活的问题解决了,稻子和蓝儿,就在茅草屋子里生活,在那开垦出来的土地里种庄稼,日子在沟儿里的幽静中,平静的过着。

稻子和蓝儿来村庄里时,和村庄里的人渐渐的熟悉了,就有人问他们是哪的人,为什么要来到这儿,看上了沟儿那样偏僻的地方,决定在这里住下来呢?

尽管问的人对他们充满了好奇,但是,稻子和蓝儿只是用微笑面对,而不回答。在问急了,为了不让被问的人尴尬,稻子就笑着说,这地方比他们那地方好,这沟儿里幽静,他们就喜欢这地方,就准备在这扎根居住了。

当有人问他们的家人呢?他们就说,他们的没有家人,家人都死了,就他们俩。

对他们的诉说,村庄里半信半疑,但是,也没有人去追究什么。况且,许久的日子交往后,觉得这年轻的两口子,人挺好的,热情,随和,诚恳,在店里赊欠了东西,有了钱了,就及时来还,借人家的东西,有了就还,没有了,见面了也打声招呼。

最初的日子,是艰难的,可是,当在春天里播下的种子,钻出了土地,呈现出绿色时,稻子和蓝儿,就看到了希望,觉得艰难的日子,会一点点的过去,好日子会一点点到来的。

也就在这时,蓝儿的肚子里,一棵种子,也开始萌芽,生长,当蓝儿把这事告诉稻子时,稻子高兴的不能自己。夜里,睡在床上,在蓝儿的肚子上,摸了又摸,听了又听,高兴的就像个孩子,然后,喃喃自语到,我们的日子会一点点好起来,我们的日子,渐渐的就有了希望了。

蓝儿就在茅草屋里,给稻子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还养的有一群鸡,鸡在早晨就放了出来,由他们在沟儿里到处跑着去觅食,以后,还想准备喂头猪。

稻子就在地里干活,庄稼种了,钻出了地面,发芽了,稻子就给庄稼施肥,锄草,庄稼在稻子就像精心照顾孩子一样的的照料下,一天一个养,地面上,渐渐的变得绿油油的了,那绿色掩盖了土地的颜色,和沟儿四周的群山一样,充满了生机了。

蓝儿收拾好了屋子,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去地里。稻子不让蓝儿干活,蓝儿就在地边找了平整的地方坐着,看稻子干活,边给稻子说着话儿,说着地里庄稼成长了,有了收成后的生活,也说着肚子的孩子的情况,说着孩子出生后了的打算。日子渐渐有了眉目了,虽然有些事情想着,还有些愁人,但是,却觉得一切的艰难,都能扛过去的,将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沟儿里,山脚下,山坡上,也盛开着花儿,粉红的,洁白的,金黄的,就像赶趟儿似的,那些花儿,让沟儿里越发的美丽了,微风过来,送来一阵阵的花香。蓝儿就折了些含苞待放的花儿,拿回去找了空酒瓶子,盛了水,把花儿插在里边,茅草房子里有了花儿,就变得亮丽了,还有了花儿的芳香,让蓝儿的心情特别的好。

茅草房不大,但是,被蓝儿收拾的干净,整洁,给人一种舒适,惬意的感觉。

稻子不仅仅种了各种庄稼,既有主粮,也有五谷杂粮,还开辟了一块地出来,做菜园,种的有各种的蔬菜。粮食种的有玉米,黄豆,小豆,洋芋。蔬菜种的有青菜,菠菜,黄瓜,四季豆。只要能找到种子的,只要能种的,稻子都种。心里想,只要种下去,生长了,有了收获了,就有了种子,把种子留着,将来就有吃不完的各种粮食,就有吃不完的各种蔬菜。

沟儿里的山,给了他们依靠,沟儿里的土地,给了他们坚实的土地,在这里,他们就可扎根,发芽,像沟儿里的树木一样生长。

看着自己居住的茅屋,茅屋四周的土地,土地里播种下的粮食,蔬菜,稻子的心里就越发的喜欢这个沟儿了。稻子不知道,这么好的沟儿,开阔,有平整的土地,幽静,人们为什么就让它荒芜了呢!现在,他把这沟儿开辟了出来,他就拥有了这里的天,这里的山,这沟儿里的土地,沟儿里的一切,都属于他们的,没有人与他们相争,与这沟儿的山水相伴,在这里尽可以过衣食无忧的悠然生活。

在田地里没有活儿干的时候,稻子就和蓝儿在茅屋里生活。下雨的时候,就听着山雨的飒飒声,呆在茅屋里,感到温馨,舒适,不下雨的日子,就坐在茅屋前的场院里。凳子是木头墩子,或者依着木头的形状,做成的天然的板凳。蓝儿烧了水,水就是依着山脚,在田地旁流淌而过的清澈的山溪水,水喝着清冽,甘甜。从茅屋里升起的烟,就袅袅的飘散在沟儿的山空,给人一种田园气息,也有了一份幽韵。

稻子和蓝儿,都是有些文化的,稻子去村庄里,时常能找到一些书,带回来没有事情的时候就看。蓝儿还会画一些画儿,在稻子去村庄里的时候,就让买了些白纸,铅笔,没有事情的时候,就画沟儿里的自然景色,那连绵的群山,一草,一木,都成了蓝儿笔下的内容。虽然画的不尽好,不完全像,却让蓝儿陶醉在绘画的乐趣里。然后,稻子给蓝儿将看的书的内容,蓝儿给稻子看她画的画儿,时间就这样在快乐中流淌。

稻子和蓝儿,都会吹笛子,在有的时候,在山里的清晨,鸟儿开始唱歌的时候,稻子和蓝儿就吹着笛子,笛子悠扬的曲子飘荡在沟儿里,和那些鸟儿一块齐鸣,让沟儿里充满了韵味。

稻子在小溪里,掏了一个大大的水潭,水潭边用石头砌了,水潭里的水,汪汪的,阳光落在水面上,跳跃着。稻子去村庄里的时候,就在河里捉了些鱼儿,用酒瓶子装着,带回到了沟儿里,放在了水潭里,水潭里就有了鱼儿的身影,在空闲的时候,就和蓝儿坐在水潭边,看着水潭里的鱼儿悠然自得的样子,与鱼儿相伴,内心里也悠然自得。

稻子在山脚,找了一处树木茂密的地方,把那些小乔木,长的弯曲的树木砍了,把那些粗大的树木的枝桠砍了,这些砍下来的树木,就自然的干枯着,稻子把它们拉回来,剁成一截,一截的,烧的柴禾就不愁了。在柴禾升起的烈焰种,在茅草房升腾起的袅袅炊烟里,蓝儿给做着一日三餐。养育着他们两个,也养育着肚子里一天天在这幽静中长大的孩子。

稻子和蓝儿,就这样在山沟儿的幽静中,平静而快乐的生活着,日子也就飞快的过去了。田地里的庄稼,在稻子的锄草,精心照料下,已经长的蓊蓊郁郁的了,田地里,和四周的群山一样,绿的那么旺盛。种的蔬菜,一茬,一茬的吃着,自己种的蔬菜,吃起来也就有了天然的香味。

在种庄稼的空闲时间里,稻子还去山上挖药材,下套套牲口,挣了些钱。

所以,在蓝儿的肚子,和田地里的庄稼一样快速的长着,肚子越来越大,就像那挂满了玉米棒子的玉米一样,快要成熟了。夜里,抚摸着蓝儿肚子,能感到到孩子的挣扎,仿佛要早些来到这个世界上,还听到了孩子的声音,仿佛在呼唤着。这些,让稻子和蓝儿都无比的欣喜。

稻子时常去村庄里,知道了有老接生婆,就拿了礼物去家里请了,接生婆也很热情,对稻子说,只要一发现状况,就来村庄叫她,稻子连说着好。然后,去村庄的商店里,买了纸,布料,小孩子的衣服,以及听接生婆说的其他需要准备的一些东西。

把接生婆请了,该准备的东西,一点点的准备,也准备的齐了,稻子就放了心,就像等待着田地里的庄稼成熟一样,等待着蓝儿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在田地里的庄稼渐渐的成熟,稻子忙碌着,把庄稼一点点的收回来后,那收回来的庄稼,把茅草房里堆满了,角角落落都是各种的庄稼。有了这些粮食,把借村庄里的人还了,还盈余的多,有了这些粮食,家里吃饭就不愁了,就有一口饱饭吃了,稻子和蓝儿的心就安心了。而孩子,似乎也听到了稻子和蓝儿的召唤,嗅到了茅草房里堆放的粮食的气息,在蓝儿的肚子里踢腾了,蓝儿感到肚子有些不舒服的时候,稻子就飞奔村庄里而且,把接生婆接了来,虽然喊叫接生婆,但是,年龄却不怎么大,是个中年的妇女,就在这山里生活着,爬山,走路,都已经习惯,而且风风火火的,没有多一会儿,就来到了沟儿里,到了茅草房里。

蓝儿躺在床上,肚子开始隐隐作疼了,接生婆让稻子去蓝儿的身后,拿了被子给蓝儿把腰撑住,然后,就等待着蓝儿的动静。

接生婆来了后,在蓝儿的肚子上摸了摸,看了看,对稻子说,就是生第一个孩子疼,别的没有什么大碍,能顺利生下来的,不会有别的事情的。听了这话,稻子的心就安了,虽然听着蓝儿的呻吟,看到蓝儿渐渐痛苦起来的表情,很心疼,只是不能取代,也不能帮忙,在给接生婆倒了水,递了烟让抽着时,他就坐在蓝儿的身边,拉着蓝儿的手,给蓝儿鼓励,让蓝儿感到踏实,能蓄积足力气,把孩子顺利的生下来。

就这样,蓝儿疼到了夜色来临的时候,终于在疼的快没有了力气的时候,使出了最后的力量,孩子就破宫而出,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发出了哇哇的啼哭,打破了山沟儿里夜的寂静。

蓝儿在一阵晕眩过后,渐渐的清醒了过来,看着孩子,也幸福的笑了。

把孩子包好,把蓝儿收拾好,屋子里收拾干净后,稻子忙着去给接生婆做饭吃,在昏黄的油灯光中,在山沟儿夜的寂静中,茅草房里,格外的温馨,安详。

是个男孩儿。

稻子把养的鸡杀了,给蓝儿墩鸡汤,补养身子,以便有足够的奶水给孩子吃。水潭而里的鱼儿,也长的老大了,把鱼儿也捞了一些出来,给蓝儿煮了鱼汤喝,鱼汤是发奶的。因为这样,蓝儿的奶水很充足,孩子饿了,就凑在蓝儿的奶头上,吃的很香,很甜。

稻子的身体,一点点的在恢复,脸上开始红晕,身体也有了力气。坐月子不能出去,害怕吹了山风着凉,以后落下毛病,蓝儿一天就和孩子呆在茅草屋里,孩子吃饱了的时候,就睡着了,蓝儿也躺着,静静的睡一会儿。孩子醒了,就吵闹,蓝儿看孩子尿了,或者是拉了,给收拾了之后,就给孩子喂奶,孩子很香甜的吃着她的奶,不吵,也不恼了,茅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茅屋里,有了孩子的哭闹,也就有了气氛,看着孩子酣睡的模样,听着孩子的哭闹,蓝儿和稻子的心里,都特别的温暖,觉得孩子是那么的可爱,有了孩子,日子就有了奔头,将来也就有了希望了。

地里的庄稼收拾回来了,在不去弄柴禾,不去山上打猎,挖药材想了办法挣钱,不去村庄里做什么的时候,稻子更多的时候就呆在茅草屋里,一边收拾着收回来的庄稼,一边陪着蓝儿和孩子,看蓝儿要吃什么了,就给做,要喝了,就给倒,也抱抱孩子,看着孩子可爱的模样,心里甜蜜蜜的。

收回来的庄稼,就这样,一点点的收拾干净了,该用口袋装的,就装了起来,整齐的堆放在了茅草屋子的角落里。该窖藏在低下的,就窖藏在地下。把庄稼收拾好了,心里就踏实了,有了这些收回来的粮食,日子就有了着落,不愁了。也感到,日子从高空里,一点点的落到了地面上,双脚踩在了泥土上,人的心里就格外的踏实,日子有了头绪,眉目了,将来的日子,将会越来越好。

沟儿外的村庄里,一些人家听说了蓝儿生了孩子的事情,都纷纷来看蓝儿,有的送钱,有的送了鸡蛋,还有的把家里的鸡也逮了来。来了后,就看蓝儿,看孩子,夸着孩子可爱,乖巧。看着了茅屋,和茅屋里干净,整洁的样子,也都夸稻子和蓝儿真的会过日子,日子眼看着一点点的好了。蓝儿和稻子就说,这些,都多亏了村庄里人的帮助,而这,说的都是真心话。

蓝儿不能下床,稻子就给做饭。稻子地里的活儿能做,家里的活儿也能做,饭做的也不错。就在大家看着孩子,边和蓝儿说话,一些人就在茅屋外的场院里,开始打扑克牌的时候,稻子不紧不慢,一点点的把菜弄好了,酒提亲都预备的有。

沟儿里,一下来了这么多的人,在人的说笑声里,让沉寂的沟儿里,有了人的欢声笑语,茅屋里,也因为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变得热闹,喜庆。

吃饭的桌子,也是天然的,是稻子用木头做成的墩子,但是,沟儿里就这条件,稻子才到这沟儿里生活不久,日子过的就有了眉目了,来的人不但不介意,而且都夸稻子和蓝儿能干,将来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菜弄好了,来的人就坐了,边吃边喝。稻子让大家先喝,他再做一些菜,炖的有养的鸡,有那水潭里的鱼儿。

菜做的差不多的时候,稻子就去陪着大家喝了一会儿,几杯酒下肚,肚子里热乎乎的,脑袋有些晕,在这样的感觉中,感受着喜庆,也真的看到了将来日子的甜蜜,幸福。

一直喝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结束。吃过了饭后,都纷纷说着祝福的话,然后,离开沟儿回村庄里去了,热闹成了记忆,沟儿里又恢复到了那份自然的幽静中,鸟儿扑棱棱的归林了,低低呢喃,茅草屋里,偶尔有孩子的哭闹声,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去,又恢复到了自然的幽静中。

山上的颜色,渐渐的就多了起来,不再是一抹的绿,而是多了各种其他的颜色,深绿,红火,金黄的,互相夹杂,群山就像一副彩色的画了。天气,也渐渐的凉爽了下来,太阳,不再那么的炽热,晒人了。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蓝儿就抱着孩子,坐在场院里,看着彩色的群山,蓝蓝的天,感受沟儿里的幽静,心里很惬意。

地里没有活儿了,蓝儿能领着孩子,照顾自己的时候,稻子更多的时候,就去山林里,靠打猎,挖药材,弄一些木头挣钱。家里虽然有了粮食,吃饭不愁了,可是用钱的地方多,油盐酱醋,一家人的穿的,身体有个病疼的,村庄里的人有什么事情了,要去赶的人情世故,都需要用钱。

稻子每次去山里,都会有收获,因为沟儿里只有他们居住,山林里也就保持着天然的样子,资源很是丰富,于是,稻子也就靠着大山的恩赐,也挣了一些钱,维持了家里的生活,人情世故的开销,渐渐的还有了些结余。

猪圈里养的猪,也长的越发的肥壮了。在蓝儿不能喂猪的日子里,稻子就喂猪。沟儿里的草到处都是,在庄稼收获过了,那些谷糠,草料越发的多,喂猪也变得容易简单了起来。而猪的身子,在这沟儿自然的环境里,也健康的生长着,渐渐的肥壮起来。

稻子就和蓝儿商量,在入冬了后,挑选一个日子,去请了村庄里的人都来喝杀猪酒,自从到沟儿里生活后,没有少麻烦村庄里的人,也没有办法感谢的。

在几场风雨之后,山水绚丽的色彩,渐渐的又变成枯黄的色调了,风时时呼呼的吹,山水树木的叶子,就哗哗的落,在空中翩飞,就像一只只蝴蝶。山沟儿里,也就开始冷了,风吹过,钻进了人的衣服里,就冻得人发抖。稻子早就弄了许多的柴禾回来,在茅屋的中间,挖了个大坑,把火生燃了,坑里的柴禾燃烧着,茅草屋里,就暖融融的。

蓝儿在稻子的照料下,气色越发的好,她早就能下地,到处走动,干一些家务活了。孩子睡着了时,她就可以放开了手干活,孩子不睡的时候,蓝儿就把孩子用布带子绑在背上,背着孩子干活,洗碗,做饭,收拾屋子。孩子也长了些,脸色红润,头上的柔肤,也变得黑了,有了色泽,身子圆嘟嘟的,皮肤很是白皙。

就在生燃的火坑边,蓝儿领着孩子,稻子就把挂在茅屋里已经晾晒干了的玉米棒子取下来,把玉米棒子上的玉米籽瓣下来,落在两腿间的篮子里。

茅屋外的风,呼呼的刮,刮的树木枯黄的叶子在飘飞,也刮起了尘土,听着那风声,都让人感到寒冷,而茅屋里,因为生了火,却很暖和。

日子就这样过着,忽然一夜的寒风过后,第二天早晨起来,下雪了,到处都白皑皑的,群山在白色之中,白色掩盖了萧条,忽然让沟儿里变成了清新的世界了。地上的雪,没有多后,没有多久就化了,稻子和蓝儿就准备杀猪的事情了,定了日子后,稻子去村庄里请了杀猪匠,请了村庄里的人来帮忙杀猪,然后,拿了烟,一家家的请人,到了那日子,来沟儿里喝杀猪酒。一切说好了之后,稻子就在商店里买了酒,烟,扛着,回沟儿里去了。

日子到的这天,稻子起的很早,在场院边用石头支起了一口大铁锅,给铁锅里添满了水,把锅下的火烧燃了,要把这一大铁锅的水烧开,猪杀了后,汤猪用。火烧燃了后,蓝儿也起来了,孩子还在床上酣睡着,蓝儿起来洗漱了之后,准备做饭了。

汤猪的木盆,前几日稻子去了村庄里接了回来,挂猪肉的绳子,在山坡上拉了葛藤回来,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稻子就安心的烧着开水,等待杀猪匠来。

在蓝儿把饭做好,稻子把大铁锅里的水快烧开的时候,杀猪匠来了,村庄里请的杀猪的人也来了,杀猪匠来了后,放下了提篮里装着的工具,和请来帮忙的人一块吃饭,饭吃过了,大铁锅里的水也烧开了,在场院旁的空地里放了大木盆,木盆上架了木板,就去猪圈里拉猪了。猪已经喂的膘肥的了,稻子和请的人一块进了猪圈,拉的拉尾巴,抓的抓耳朵,才把猪制服住,猪就死命的嚎叫。猪的嚎叫,打破了山沟儿里冬天的死寂,蓝儿抱着孩子,在远远的看,孩子睁大了乌黑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一切。

就在猪的嚎叫里,把猪按倒在了木盆上的木板上,杀猪匠雪白的刀子进去,从猪的脖子里喷出殷红的血液,猪挣扎了好一会儿,四肢划动,没有多久就烟气了。

请来帮忙的人,就开始说笑,说着猪喂的大,肥壮,然后,猜测着猪的斤两,感叹着稻子和蓝儿的厉害,把猪喂的这么大。

在热气腾腾中,稻子和请来的人就忙活着汤猪。

屋子里,蓝儿背着孩子,在洗锅碗,然后,一点点的准备着猪杀了后,请人吃饭的菜。

在猪汤好后,卸了脑袋,项圈,把猪分开,割下了猪肉后,稻子就找了一块好的,拿去洗了,让蓝儿煮了。

猪杀完了后,茅草屋里,到处挂的都是猪身上的东西了,就像秋天收获回来的粮食一样,让茅草屋里,有了充盈的感觉。

茅屋里的坑里烧了火,杀完了猪的人,就在火炉坑边玩起了扑克。蓝儿把菜一点点的也快准备好了,稻子就再去村庄里请人来吃饭了,一家准备喊一个人。

茅草屋里,蓝儿把菜一点点的准备好的时候,稻子请的村庄里的人来了,只有一些人家的确因为走不开没有来,大部分都来了。

人来了后,稻子就忙着准备吃饭的地方,条件简陋,就在木墩上吃饭,做的地方,也是木墩,依着木头的形状做成的天然的板凳,那些装粮食的口袋,都成了坐的地方。大家也帮忙做着,没有多久,就把吃饭的地方收拾好了,菜也摆放好了。菜都用碗声着,有的用的是钵盂。

落座后,大家就边说笑,边吃喝起来。在谈说中,在人们划拳声中,茅屋里,充满了欢乐,喜庆。

稻子和蓝儿,分别和来的人喝了酒,说着感谢的话,大家也客气的说着,其实没有帮上什么,说都是他们两个人能干,自己创造下来的,并说,日子现在有了眉目了,万事开头难,将来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到太阳一点点的落到山头上去,饭才吃结束,酒足饭饱,人们就放开了声音说话,谈笑,这些声音,打破了山沟儿的死寂,因此显得喜庆。

然后,纷纷的向稻子和蓝儿说着感谢的话,说有什么事情了,来村庄里告诉他们,尽量帮忙,蓝儿和稻子说,有事情了,少不得麻烦大家的。然后,村庄里的人就依依的离去了,那谈笑的声音,渐渐的在山沟儿里消失,茅草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稻子帮着把碗筷收拾了,再把随处挂着的猪肉也全部挂在了茅屋里,直到一切都做好了,心也就安静了,夜也深了,山沟儿里的冬天的夜,冷,也分外的寂静,就在这寂静中,稻子和蓝儿上床,很快和孩子一块,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稻子就把猪肉撒了盐,淹着。再在茅屋里的火炉坑边,用烧红的火钳,把猪脑袋,猪脚的毛烙干净,然后,用斧头把猪脑袋破开,把猪脚也破开,挂在了茅屋里的房梁上。猪肉在木盆里淹了几天后,也取了出来,就挂在了火炉上边的房梁上,让火一点点的把肉熏干,做成腊肉,任意放多长的时间都不会坏,想吃了,随时取一块煮。

猪肉收拾好了,给村庄里的人送木盆。在扛着硕大的木盆的时候,稻子的心里,忽然有了想法,要去山上弄些木头,到了开春后,请了木匠来家里,给做木盆,桌子,板凳。不然,什么东西都要借,很不方便,来了人,家里吃饭的地方都没有,而是随便的将就。过日子,该置的就得添置。在沟儿里的日子,已经有了眉目,在这里,他们拥有沟儿里的土地,四周的山林,在这样幽静的环境里生活,人悠闲,能很好的生活,稻子和蓝儿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沟儿,决定在这扎根,安家,生活下去。

还了木盆,猪杀了,肉也收拾好了,家里没有事情做,蓝儿依旧在家里领着孩子,照看屋子,稻子就进山了,挑选了好的木头砍伐了一些,让在山上自然的干,到了开春了就弄回来,然后请了木匠来做。

冬天了,山上被雪覆盖了,挖不成药材,也弄不成木头了,却是下套狩猎的好季节,稻子伐了木头,就在山上下套,套了些牲口,然后,有人知道了,就来买,在临近过年的时候,稻子很是挣了一些钱。然后,和蓝儿一块,离开了山沟儿,在村庄里坐了顺路的车,到了镇子上,给每个人都买了衣服,给孩子也买的有。家里缺的必须的东西也买了,还买了许多的菜。遇到了一个小书店,稻子没有忘记买些书回去,蓝儿也买了些绘画的书,买了些纸和铅笔。下午的时候,又坐那顺路的车回到了村庄里,稻子扛着东西,和蓝儿依旧回到了山沟儿里。面对外边世界虽然精彩,但是,却让人感到喧闹,而已经习惯了山沟儿里自然的幽静,回到沟儿里,就感到温暖,踏实。

把买回来的菜,放在了挖好的地下的一个窖里,防止坏了,到了过年的时候好吃。东西收拾好后,就没有了什么事情,蓝儿说,快过年的了,就不让稻子上山了,怕出事情,冰天雪地的,说就呆在家里,慢慢的收拾,准备过年的事情。稻子就不上山了,一边一点点的准备过年的事情,一边也就看着买回来的书。蓝儿在孩子睡着了后,就翻看买回来的绘画方面的书,也画着一些画儿。山沟儿里寂静的日子,让两个人感到充实。

一晃,过年就到了,稻子,蓝儿,孩子都穿了新衣服,因为是茅草房,没有办法挂灯笼,怕出意外,对联倒是贴了,是前几天,去村庄里请一个老先生给写的。稻子贴对联,蓝儿忙着做饭。早饭吃过,稻子去地窖里把菜拿了出来,帮忙择了,洗了,就和蓝儿一块忙着做过年的饭。那挂在火炉上边的肉,依旧熏好了,烧了,洗干净后,肉的颜色特别的好看,闻着都香。

在暮色里,稻子放了鞭炮,然后,一家三个人就在火炉边吃年饭,火炉里的火,毕毕剥剥的,屋子里特别的暖和,充满了温馨,喜庆。

接下来的日子,做了饺子吃,然后,去村庄里平时麻烦多的人家拜了年,最后,把村庄里的人,依旧一家一个接到了沟儿里玩,那天屋子里,依旧充满了喜庆,热闹。

年一晃就过结束了,虽然对联依旧鲜红,那落在地上的鞭炮纸屑,还记忆着过年时的喜庆,热闹。但是,年过结束了,所有的喜庆,热闹就成了记忆了。年过结束了,接下来要过日子了。

年好过,一瞬间就过去了,而日子难过,要一点点的,不紧不慢的过。

稻子就把农具收拾了,然后,就去平整田地。把田地里落下的枯枝,败草,庄稼的秸秆聚拢了,放火烧了,就化为了上好的肥料。然后,每天就扛着锄头去挖地。稻子不让蓝儿做这些活儿,说这些活儿重,蓝儿做不了,就让蓝儿在家里照看孩子,料理家务,他一个人挖,蓝儿把家里收拾好了,就抱着孩子,到了田边,看着稻子挖地,边和稻子说话,说着春天田地里准备种什么的事情。

稻子乘去村庄里做事情的时候,就挖了许多的小树苗回来,都是果树的树苗,有苹果树,樱桃树,梨子树,李子树,挖回来了,就在茅草房的前后左右,田地旁边栽了。栽了后,就和蓝儿一块,脑子里展开了想象,来年,这些树木,就会开花,茅草房的前后左右就被鲜花包围,花儿落了,就有了果实,就有吃不完的果子了。想着,蓝儿醉了,仿佛看到了将来越发甜蜜幸福的生活。

春耕,春播虽然是忙碌的事情,但是,却也不是忙的热火朝天,不可开交的,那是需要不紧不慢的做的,什么时间种什么,是有季节管着的,急不得,也慢不得。只要不忘记播种,那些活儿,都是在忙中有闲,不紧不慢的做出来的。

在空闲的时间,稻子就去山上把冬天里砍伐的木头弄了回来,一个冬天下来,木头在山上已经风干了。然后,又根据空闲的时间,去村庄里约了木匠,定了日子会,木匠就扛了家具来到沟儿里了。

木匠在沟儿里,叮叮咚咚的忙了好久,给稻子家做了个大木盆,将来杀猪,就不用跑那么远去借木盆了,平时木盆里还能装东西,做各种的用途了。还给做了桌子,有大的,有小的,还做了板凳,长的,短的,方的,各种凳子都有。还做了柜子,好装收回来的粮食。

在木匠干活的这些日子里,蓝儿煮了腊肉,每天的活结束后,多给木匠弄酒喝,木匠的活就做的特别的仔细,各种家具都做的好。

有了这些家具,茅草房里,渐渐的就像一个真正的家了。

村庄里有人家卖猪崽子,蓝儿就让稻子去逮了头回来,说她一天就领着个孩子,孩子也容易领,还是逮头猪回来吧!这样也有个事情做,稻子进去逮了头猪回来。

养的鸡,又抱了许多的小鸡崽子出来,鸡一天在田地里到处觅食,长的壮实,母亲也肯下蛋。这些小鸡崽子慢慢的就会长大,公鸡长的壮实,母亲下许多的鸡蛋。

稻子在种庄稼的空闲时间,把山林里的树木砍了下来,村庄里有人卖菌种,买了回来,点了些木耳,香菇。想在将来,这些木耳,香菇长了出来,自己家里吃了之外,还能卖钱用的。

日子,就在沟儿的幽静里,平淡,平静的过着,孩子也一天天的长大。

一晃,就到了孩子能走路,会说话的年龄了。稻子的家里,什么都不却了,腊肉挂满了茅草房的屋梁,家里也不却钱花,在寂静的山沟儿里,日子过的很是殷实。

在空闲的时间,蓝儿就教孩子认识数字,学拼音,认识字,也教孩子画画。慢慢的,孩子竟然也能认识一些数字,拼音,字,还能画那些简单的画了。

孩子从最初只会喊爸爸,妈妈,到现在,能说完整的话,表达意思了。这让稻子和蓝儿的心里,特别的高兴。

就在稻子和蓝儿想着孩子将来上学的事情,也想着还想要个孩子,在沟儿里长久的生活下去,将来要把茅草房拆了,盖瓦房的时候,村里来了人,说他们不是这的人,在这也没有户口,不能在沟儿里住了,沟儿里要收回,开矿山了。他们住了这么多年,就白住了不说了,让他们在一定的时间内,赶快离开。

稻子和蓝儿听了,一下懵了,去村庄里找了许多平时要好的人,但是都没有办法。最后,没有办法的了,稻子和蓝儿就把一些东西变卖了,然后,就带着孩子,和蓝儿一块离开了山沟儿。

临走的时候,有关系好的人问稻子,准备和蓝儿去哪儿。稻子就说,还是回老家吧!老家要是不留他们,他们就去外边打工,只要人活着,总有活下去的办法和路的。

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稻子终于和村庄里要好的人说了,他和蓝儿来这沟儿,是为了逃婚,蓝儿的父母反对他们的婚姻,现在,过去了这么久,孩子都有了,回去他们也许能接受,也能生活下去。要是回去无法接受,不能生活了,就去城市里打工,总能生活的。

稻子说,在沟儿呆了这么多年,已经真的在心里喜欢上了沟儿,喜欢上了这儿的人,舍不得离开,想在沟儿里呆一辈子的,没有想到要离开了。沟儿里幽静,在那幽静中,没有纷争,人活的也就悠然,自在的,这样的日子,真的难得。

稻子说,只是可惜了那些果树,带不走的。果树上,每年都能结许多好吃的果实。他说,以后有时间了,还要来沟儿里,吃那些亲手栽下的果树上的果实。

稻子虽然这样说,在离开了以后,他想,人走了,和人的关系就渐渐的会淡了下去,人走茶凉,再来村庄时,怕也没有人会那么热情的对待他了。而那山沟儿里因为要开矿,再来时,他的茅屋会不见了,那些果树,田地,怕也会被矿石淹没,一切都成了记忆了。

稻子和蓝儿回忆着在沟儿里生活的日子,想着沟儿里那熟悉的群山,那流淌的小溪,那水潭,田地,茅草房,果树,想着村庄里的人,心里特别的温暖。而想着,这一离开,一切都会成为记忆,再也找不回来,以后,怕也没有再来的勇气,想着,心里特别的难过。

茅屋的生活,虽然艰难,但是,对稻子和蓝儿来说,却是一辈子难以忘却的记忆。毕竟,去时,是落单可怜的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带着一个能说话,会走路的孩子,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2013-7-7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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