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间
两岸的山,是翠绿的;山并不陡,是缓缓的上去的,在两山的山脚下,是散落的人家,包围着人家的是大块大块的土地,一条江水从土地中间缓缓的流过。江的两边,是高高的白杨树。江上,有来往的船只,阳光下,水泛着波纹,闪着点点金色的光芒,那来往的船只就像在水面上跳舞。在船上,有那会唱歌的人,就拉开了喉咙,唱出了歌,歌声很是悠扬,在两山间,在江面上,传开去,极富幽韵。江水轻轻的在江边荡漾着,一会儿冲来,一会儿又退去,冲刷着江边的石头,江边的石头,就白花花的。在这阳光极好的日子,就有小院里的女子,到江边的石上洗衣服。女子穿的又是极入时的,或大红,或大绿,就给江边平添了几许的景色。江上船只上唱歌的人,往往就看洗衣服的女子,如了神,歌儿就唱的更加的起劲了。想引起女子的注意,但女子极为的害羞,并不抬头,不去理会,但耳朵里却听着这歌声,在心里暗暗的笑,笑这船上唱歌的男子多情了。洗毕衣服,回去给院里的别的女子说去这事,就都笑,说,去那江边洗衣服,小心哪一天就叫那船上的人给弄了去,或叫江里的鱼给吃了去。就说的一脸的红,反驳道我才不会叫那船上的人弄了去,或叫鱼吃了去呢!船上的人风里来,雨里去的奔波,不稳定,还是我们的村的院子好,我一辈子就留在院子里呢!但嘴里这么说,心里去在想,真的有一天有一个负责的男子,能把她们领了去。她们的心里都知道,这船只是来往与上下的两个大城市之间的,在那上下的两个城市里,肯定有不同与家乡这小村的精彩的生活,和许多新鲜的事物。院子里就经常有人,乘坐了船到上边或下边的城市里去,回来后,人就变了许多,穿的和说话都不同与小院里的人了,并大谈那城市里有许多的高楼,许多的大街道,那街道真是又宽又直,街道上的车多的一个挨一个;来往的人也特别的多,一个挤一个。在一些商场里,卖的有许多的好东西,那商场里都有电梯,人站上去,不用走,就把人送到上一层楼上去了。说的很得意,听的人,脑子里就展开了想象,对那上边和下边的城市就充满了向往。但经济的限制,和交通的不便,因为小院到哪去,都只有坐船,只有那一条水路是通向外边世界的唯一道路,所以并不是任何人,想去那城市,就去的了的。而是有钱的人家,可以坐了穿去,而没有钱的人,或者遇到了便穿,坐到那城里去,末了又让捎回来。可是,没有一点关系,人家捎你干吗!
于是,大多数的人,对上边或下边的城市,在脑子里只是一个很美的梦,想象着以后有了条件了去。有的,就不这么想,想家乡的小院山美,人美,水美,那城市里有什么好,人太多,车太多,闹的很,还是在家乡这小院子里,清净的好;但这都是那些内向,或家教比较严的人的想法,在这充满诱惑的年代里,有这种想法的人或安于现实的人是需要一定的勇气和精神的。
闲话就不说了,却说小院子里有一个叫水红的女子,性格比较腼腆,人极为的害羞,话不多,和谁说一句话脸都要红半天。也不爱到处跑,一天就在家里帮着做做饭,洗洗衣服,干毕了这些就看看电视,或者学针线,做鞋垫,打毛衣,来寄托她的少女的一情怀。她也听到别的同龄的女孩子给她讲上下两个城市里的美好的事情,水红听着,感到那些生活的确是那么的美好的,可是,仿佛又感到这是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听她们讲着时,水红产生一些美好的想象,可听毕后,她们走了,水红也就忘了,她只安于家乡的生活里,梦想着在家乡能遇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和他在家乡这山这水间,安安然然的过一辈子。
水红是长的比较秀气的那种女孩子,一打扮出来,就如初出水的荷花一般的娇媚了。她也经常在晴好的日子,到江边去洗衣服,经常有来往船只上的人,看到了娇媚的水红,就按不住狂热的心,就给水红唱些粗犷的歌,来诱惑水红,表达他们的水手的一腔简单的情感。水红不理他们,水红一直只顾埋头洗她的衣服,耳朵里虽然被这歌声充满,但水红不去理会那歌声里的意思,他们有劲由他们唱去。因为,小小的时候,母亲就教给她,那些船上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唱歌,或者把船划近岸,都不要理他们,要不,河里的鱼会把你拉去吃了的;到长大了,母亲就直接给她说了,不要理他们,理了,他们会把你拐走的。所以水红对来往船只上的人,就没有好的感情。虽然那上下的城市听别人说那么的美,可是到那去都要坐船,所以,水红宁可不去,也不坐船去的,她怕他们会把他骗到一个不可知的地方。水红小小的时候,心就落在这江边的小院子里的。
在水红长到了十八九岁,已出脱的非常的美丽了。经过江水的滋润,她已经发育的非常的饱满,身体各处能突起的地方,已经如灌饱了浆的麦子一样了,水红的心里,也就如一湖水,储了满满一腔少女的情怀,等待着某一天某个男孩子来搅动,一但搅动了心湖,狂泻起来,那情感将是猛烈而真挚的,是死心踏的。
鲜花自然就招蝶来,水红早撩拨的小院子里的小伙子们蠢蠢欲动了。他们都知道,水红腼腆,不是那种好高慕远的女子,是那种安分的人,能找了这样的女人,一辈子不愁过不好日子。但水红的腼腆,不轻易表漏自己的情怀,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想的是谁,虽然对她有想法的人多,可又都不敢轻举妄动。
再一个就是怕水红的妈,水红的爸一天只顾忙着地里或山上的一些活,对家里的事情,不多管,不多言不多语的人,他的话也许好说,可是,他说的话,在家里就不起作用,在水红家里,一切都听她妈的;水红的妈的话就怕不好说,那是一个说和气也和气,可翻脸又很快的人,而反了脸谁也不认的人,也是一个善于钻营的人。要是谁惹了她了,她泼起来可以骂个天昏地暗的。小院里的人都怕她,也怕给她打什么交道。这也是水红是一个好女子,可是又都不敢轻易去找的原因。怕也是水红为什么那么的腼腆娇羞的原因吧!
水红妈虽然再厉害,但是她毕竟还是管不了女子的内心的情感的,况且女子大了,不象小时候,有了什么都给大人说,有了自己内心的秘密,就埋在自己的内心里,然后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大人窥视不到孩子的内心,孩子就偷偷摸摸的来,等发现,生米已经熟饭了。水红和母亲之间就是这样,在爱的年纪,由于母亲的严厉,没有谁敢来找,水红是大女子了,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了,做鞋垫,看电视再也温暖不了她的内心了,心里感到空落落的,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山子的小院子里的小伙子就走如了水红的生活。
山子总在水红的父母亲都不在家的时候的到家里来。起先来了,很是拘束,水红也害羞的很,羞的脸绯红。不过还是让山子坐,山子拘束的很,没有坐,说是在家呆着寂寞,电视又不好看,来借本书看看。水红就给他找了,取了书他就走了。过不了几天,山子说书看完了,在父母不在的时候,又来还书。还书时,比第一次来自然了些,少了一丝的拘束,并还大了胆子给水红说书真好看。水红自然是看了这书的,就和山子就书的内容聊了起来,不觉间竟然找到了共同的一些话题。末了,山子问还有书没有,水红又给他找了几本。
这么,借书,还书,聊书的内容,渐渐的山子在水红面前不再拘束,水红在山子面前也不再那么的害羞了,彼此间在一块就显得大方了许多,就如一个好朋友,或者是老熟人一样的随便了。山子在这之外,比如见到了水红没有烧的柴了,就去给劈一些,没有水了,去挑一些。
水红的父亲在忙着地里或山上的活,水红的母亲,见到江面上的来往的船只,就想那些船只都是来往于两个城市之间的,他们一定有钱,来往于两个城市之间,有很远的路途,在这单调乏味的水上,走的累了,就想休息一下,吃饭,喝茶呀什么的。她就突发奇想的,在江边选择了一个近水又平缓的地方,盖了木板房,办了一个餐馆,兼营茶馆,在木版房的檐下挂了一个菱形的招牌,叫江边餐馆。水红的母亲虽然没有到城里去学习什么做菜的方法,但是不是吹,在这一带,她的菜做的是最出名了的,大凡哪家有个大小事的,做菜,非她不请,在做菜的名单上,她是主厨,她的一手乡土菜做的远近是出了名的。江边的小远的人都议论她,就是脾气坏一点,那一手菜的确是做的好。所以,小院的人在恨她的脾气的同时,也不敢得罪她的,什么事情都忍让她的,因为哪家没有大小事情的,以后要用着人家的呀!在这一点上小院的人的目光还是看的院的,尽管水红的母亲脾气不好,但在小院里却没有人和她吵过架,或明的发生什么矛盾的,就是有个什么闷在心里,过去了就过去了。
所以,水红的母亲的江边餐馆里的菜就她自己做。怕生意不好,也没有请帮手,就她一人,水红留在家里看家,她一个人在没有客人了,就把菜洗好,择好,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到有客人来了,也有条不紊的。
在这船只上来往的人,有些有钱的人,他们早就吃腻了城市里的东西,对这江边的木版房感兴趣,也是的,在单调的江边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木板房,倒也是别致,就喊听了船靠岸去木版房里看看的;看了之后就好吃东西,水红母亲做的一手的好乡土菜,吃的这些人连连叫好。吃够了从没有吃过的乡土菜,再要上一杯茶,茶,水红的母亲弄的是上好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格外的香,茶水晶莹透亮,就坐在木板房的窗前品品茶,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和过往的船只,听船上人唱的粗犷的歌,由船上人,变成了观看的人,一下就感到特别的美。就陶醉在了这江边的木板房了,就夸水红的母亲真有眼光,瞅准了这个生意,真有格调。这么,水红母亲木板房里的餐馆的生意一下就红火了,天天都有来往的船只靠岸来吃。水红的母亲不懂什么叫格调,反正来吃的人多,她有生意她就高兴。水红的母亲就只顾她的生意了。
在这个时候,山子和水红之间的关系一天比一天的亲近了,两颗年青的心已经彼此的了解,喜欢上了对方,而把两人的关系,拉的更近的是那天,水红去江边洗衣服,山子也跟了去。水红洗,山子就给清,不多一会儿洗毕了衣服,山子就端了装衣服的盆子和水红一块往回走。在白杨树林子里,山子端盆子的手酸了,要歇一会儿,水红就说那就都歇一会儿吧!反正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的。白杨树的叶子,密密的,有星星点点的阳光从叶子的缝隙间落下来,那光点子在白杨树下绿绿的草地上跳跃,也在两人的身上跳跃。放下了盆子后,山子和水红就在草地上坐下来。这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也是小院子里的人很忙的时候,都在地里做着活,这白杨树林里,空落落的,蝉在白杨树的叶子里长长的叫着,江两边的平缓的山,在阳光下泛着碧绿的光,充满了悠悠的情调。坐下后,山子的心就跳的厉害,微微的风过来,送来了凉爽,也送来了水红身上少女特有的香味,在刺激着山子的神经。水红身出的手,白白的,手指那么的纤细,让山子禁不住想去拉住那手,这么想山子也就控制不住自己去拉住了水红的手,在山子的心里就想到水红会给自己一耳光的,不过只要能拉一下这手,挨一耳光也值。拉住那手,山子就想着承受耳光,但是,耳光没有来,水红也没有反抗什么,山子就更大了胆子,他看到了水红白皙的脸,脸上绒绒的细密的汗毛,他也看到了水红眼里透出的柔情的目光。就象干柴遇到了烈火一样,山子和水红就在白杨树的草地上狂热的燃烧了起来。
如做梦一样,从那美好的梦中醒来之后,水红的两夹微红,娇羞地对山子说,山子,我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好,要找人到我家里来娶我。山子说,我会的,会的。
水红的母亲的生意到了非常好的时候,就让水红白天不看家了,锁了门,到夜里了回去。于是,水红就到了母亲的江边餐馆里去帮忙了,就不能和山子在一块儿聊天了,水红的心里就想着山子,到哪一天了,托了媒人,到家里来提说这事。她已经把一个女子所有的给了他,她的心里只有山子了。
水红的人漂亮,到了母亲的餐馆里,更是惹人的眼,那些来餐馆里吃饭的人,一边是的确是行程太长累了,想歇一歇,吃点东西,喝喝茶,自水红来了之后,那目的不仅仅这些了,在等侯着点的菜时,就一边偷偷的看水红,水红给他们倒水了,就更大了胆子,直了眼睛看。水红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可是,自小对在江上漂泊的人,对这些船上的人,没有什么好的情感,水红心里就讨厌他们的目光。倒了水,就匆匆的走开,去给母亲帮着烧火,洗盘子,或听母亲差遣。
渐渐的来往的船只上的人都知道了江边这餐馆里来了一个叫水红的女子,就是老板娘的女儿,特别的漂亮。于是,来餐馆里的人就更多了,大概一半的确是冲着水红的母亲做的一手好的乡土菜而来,一半是醉翁之意不再酒了,而在乎看水红一眼,看一眼就记住了水红水灵灵的眼,白皙的脸,再也忘记不了,就深深地印在了水上单调的行程的脑子里,想下一回还去。
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都知道了江边餐馆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子叫水红的,这叫一个叫浪子的城里人知道了,就坐了传来到了江边这餐馆里,久居城里,对这江水,对江边这木板房,都特别的感到新鲜,但是当看过了水红,水红就比这江,比这木板房更有诱惑力,水红是这山这水滋润出来的,饱尝了这山这水的灵气,与天天在城市里见到的女孩子不一样,那城市里的女孩子被城市污浊了,被脂粉粉饰了,不自然,水红是如初出水的荷花,没有受一点尘世的点染,那么的清新,自然,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浪子当下就看上了,但毕竟才见第一次,就不能太露骨了,把水红连这木板房都记在了心里,想那一天再来。
于是,隔不久,浪子又来了,来了后,就没有话先与水红的母亲找话说,他大说这山这水如何的好,又说水红的母亲菜做的好,还说到了这木板房修的好,有情调。然后就聊到了城里,他说城里就没有这些,除了高楼,就是街道,和拥挤的人群和车流。当浪子聊到城里,水红妈知道了他是城里人,对浪子就另眼相看了,说,城里多好呀!比我们这可好多了,这山这水有啥好的,修这木板房子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这可哪有城里城里好哟!看水红的母亲对城里有了兴趣,浪子就更大了胆子,与水红的母亲聊天,不一会儿就象老熟人一样了。
水红在母亲和浪子聊着时,在一边择菜,她的心里只想着山子,不知到他准备的咋样了,啥时候托人到自己家里来提说这些事情。水红对这个说是城里来的人,也如对那船上来往的人一样的没有好感,那是自小母亲给自己灌输的思想,一但印在了心里,就是日后的行为准则,那么的难以改变。
浪子和水红的母亲聊了一会儿,水红的母亲对浪子已经有了好感了,就对浪子说她要给他炒几个更好的乡土菜,让浪子吃。浪子没有推脱说,我来就是想吃你弄的乡土菜,你的菜弄的真好。水红的母亲准备弄菜了,就对一边择菜的水红说,水红给客人倒水。水红听到了吩咐,就起身给浪子倒水了。在水红给浪子倒水时,浪子就对水红说,你叫水红吧!水红的脸蓦地红了,但没有直面回答他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浪子继续说,你长的真漂亮。这让水红的脸更红了,如火烧云一般了。浪子说,象你长的这么漂亮,一辈子要就呆在这,虽然这山好,水好,可是毕竟是埋没的,象你这样漂亮,又有灵气的女子,应该到城里去,将来在城里生活,再不负你的美丽。水红的心里只想着山子,对这个和母亲已经说的火热,自说是城里的人说出的这话,不知怎么答复。水红对他的意思,是明白的,水红是大女孩子了,对这还不明白!但是水红不喜欢家乡小院以外的地方,和那些地方的人,心里讨厌他的很。正在这时,母亲接过了话,说,可不是,你说的可不是,可是,咱女子有那么好的命没有。浪子听了后来了兴趣说,有,怎么没有呢!想水红这么有灵气的女子到城里去,还不是容易的是,关键的是看他愿意不愿意。水红不知道说啥,母亲继续说,只要有机会咋能不愿意呢!我们在乡下受了一辈子苦,我们熬到了头了,咋么也要让娃儿门过好呀!浪子和水红的母亲都笑了。水红就沉思了,想母亲小时候个是怕这些船上来的人把自己拐走吗!她教给自己的就是不喜欢船上来的人,现在怎么又对这船上来的城里人表示如此的喜欢,还说要让自己到城里去呢!水红真是弄不明白大人。但水红只把这当成母亲和那个城里人聊聊的话罢了,她并不当真,要母亲真是要自己那么做的话,她就反对,并告诉母亲,她就喜欢这家乡的山水,就要在家乡的小院子里呆一辈子,不到城里去,她才不喜欢城里呢!她还要告诉母亲,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自己谈,自己已经和山子谈好了,山子人是小村的熟悉,稳重,又读的书多。反正她要说服母亲。这么想水红什么都不说,默默地帮母亲干活,把一切埋在心里头。
过了些日子,山子和家里商量好了一切,准备托媒人到水红的家里提说婚事。浪子却提前到了水红家,浪子没有请媒人,提了好多的东西,他是事前给水红的母亲说好了此事的,水红的母亲同意了,他才来的。来家后,水红的母亲特意的关了江边餐馆的门,回家来弄菜。有院子的人知道这事的,就纷纷的羡慕水红的命好,有城里人来找了,将来嫁到城里去,住高楼,天天在城里生活,那不如走入了天堂了吗!对那些听了去了城里的人回来说了城里,对城里充满向往的女子来说,更是羡慕的不得了,就暗叹自己的命没有水红的好,想去城里没有人喜欢,去不了,就是去了,坐那便船去,最后还是得回来,不象水红,有人找了去,一辈子就是城里人了,永远的离开了小院,离开这山这水。
母亲忙前忙后的准备弄菜。在帮母亲弄菜时,母亲对水红说,去陪浪子,和人家说说话。水红不去,说,妈,要答应了你答应,我才不答应他,不去城里,我就喜欢我们这小院,喜欢这家乡的山家乡的水,看院子里别的哪个女孩子想去城里了,让他去找。母亲睁大了眼,对水红说,再莫小孩子气了,要听大人的话,大人的话没有错,都是为你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别的女孩子想这事想疯了都想不到,你命好,有了要珍惜。嫁了人是一辈子,哪个不想嫁一个好家子,一辈子过的好好的,你这跟了浪子就是城里人了,一辈子过的要多好有多好。水红依然反驳道:不,我不,我,我……和山子已经好上了,我们,已经相爱了。母亲听后没恼,说,那都是你们小孩子一时的冲动,那是玩玩的,一个院子的,经常在一块儿聊聊是很正常的,但这并不能代表你就要嫁给他。水红大声说,妈,我才不是玩,我是认真的,我要和山子好,在小院过一辈子。我们已经谈好了,我的事情要自己谈,山子已经找人了,准备到家来找。这一下母亲恼了,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那小时候你咋不怎么说,这么做主,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没有我的同意,谁来找也不行。要我同意,就同意这个城里的浪子人也挺好的,虽然是城里人,可也有礼貌,诚恳的。水红哭了,说,那你咋在小时候,经常给我说莫到江边,怕人把我拐跑了,现在不怕了,倒要把我往这船上的人怀里推。母亲说,小时候是小时候,长大了是长大了,再不能小孩子一样了,由自己来,而不看现实。这船上的人不都是坏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都是有钱的人。这个时代,有钱的人,就是有本事的人,就是能让人过的好的人。好了,我不说了,以后,你会真正明白我的苦心的,而不会说我破坏你和山子的事情。母亲武断的说,反正你要答应浪子。
这么,水红的心里尽管很是痛苦,但是却不得不答应浪子的求婚。一切都是按照浪子说的城里的风俗简单办的,在第二年的夏天里,水红就在一些小村里的女子羡慕的眼光里,顺水去了浪子所在的城里,做了浪子的新娘。山子也痛苦的很,没有了水红,虽然家乡的山好水好,可是,再也留不住山子了,山子也去了水红所去的城里,不过,他去,是作为那城里的一个过客存在的,他是去打工,以此来派遣水红没有嫁给自己,而被这个城里人娶去了之后,内心里的痛苦。山子知道水红嫁的浪子家的房子,在夜色里,他一次次在灯光下,走近那座高楼,望着那亮着的窗口发呆,他知道这屋子里,就是自己曾经爱过的人,和另一个人过着日子。但是,山子却一次都不敢上那楼上去,他也没有想到过上去,只是在观望中,寄托一颗受伤的心。
在水红家乡,她的母亲,依旧在江边开着餐馆,生意虽然没有水红来店里帮忙时好,但是,她的菜弄的好,这山这水间,有这么一座木板房,充满了幽雅,还是吸引着人来。有人聊起她的家庭时,她就说有一个女子叫水红的,嫁在城里。言语间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有想去城里的女子,知道水红是在这江边餐馆里被人看上,找走的,没有事了,就到餐馆里,借故说是没有事情,来帮忙;有的就干脆说来店里白干活,只等外边城里的人坐船来吃饭时,能看上自己。
江水悠悠,来往的船只依然,偶尔有响亮的歌声在江面上飘荡;江边的木板房依旧,迎来了客人,又送走了客人。而水红和山子的事情,就沉没在了江边的白杨树林里,沉没在了江水里,再也没有人提起。
2004年11月22草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