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对往昔

一

柔柔的春天的阳光，就那么的落下来，这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山野里到处都有盛开的野桃花，白的，粉红的，这一株，那一丛，都开的分外的艳丽，装点了冬天给山里留下的萧条。山上的树木，也发绿了，吐出了嫩绿的小芽儿，远看去，已有了一曾浅绿；而河边的柳，就绿的可爱了，托长了那柔嫩的柳丝，在河面上轻轻的动着，柳枝上的叶片，已经伸出了好长了，绿那么的可爱。地上的草，也纷纷的探出了头，羞涩的看着这个新鲜的世界。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在这样的季节里，小春每天都要去放牛的。把牛赶到离小村远了，他就不管牛了，这样季节，地里还没有什么庄稼，就任牛去吃去，地上长出的嫩嫩的草，是牛最美的食粮，牛就赶那嫩草多的地方，悠然的甩着尾巴，低头吃草。小春就找了一处平整的石板躺下来，看天。天蓝的那么的可爱，这春天的天，就象处女的心田，和这个季节一样，是全新的，蓝的没有一点儿渣滓，似乎要滴下那蓝来。没有一丝云，太阳就没有一点儿遮拦，把那暖暖的，明媚的阳光撒下来，使得山里更有了生机。落在身上暖暖的，就给人一种自由和幸福的感觉。

霞儿就是院子里的人，小时候小春就爱和霞儿在一块儿玩的，随着一日日的长大，心里开始波动，萌动了一种叫做爱的东西时，小春就开始偷偷的注意霞儿。霞儿在小春的眼里是那么的美的，一头乌黑的头发，时时梳两个小鞭，在脑后晃悠晃悠的，眼睛很有神，眉毛浓浓的，就如那细长的柳树的叶子一般。小春就感到霞儿就和那盛开的桃花一样的美了，是这山里的桃花，没有受过污染，开的那么的洁净，艳丽，白的雪白，红的粉红，装点着山村。

霞儿，特别的勤快，在家里，做饭啦，洗衣服啦，喂猪啦都是她的；小院里的人都夸霞儿，说以后谁找了霞儿可是有福气了。

小春躺着，脑子里，不由的时时会去想霞儿。他和霞儿偷偷的相好已经有好几年了，那是在他对霞儿有了好感时，就时时往霞儿跟前凑。开始，霞儿并不多么的理他，霞儿不是轻浮的女孩子，是本份女子。小春心里喜欢霞儿，在霞儿面前也不显得放浪，其实小春也放浪不起来，小春也是本份人家的孩子，人纯朴，忠厚。去霞儿家，小春往往是在霞儿的父母都不在家的时候，去了，就规规矩矩的坐着，霞儿不说话，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霞儿有事了，他就会主动去做，提水啦！劈柴啦！都是一个院子的谁不到谁家去玩，谁不帮谁一些。加上小春和霞儿在小院的大人眼里，本来就显得小，也没有人说什么。在霞儿的父母回来听别人说小春帮着霞儿做了一些什么，还打心里喜欢小春，说小春那小伙子人忠厚，勤快。到后来，大不了有人开玩笑说小春你爱去霞儿家，又做这做那的，是不是喜欢上了霞儿，等以后长大了，把霞儿给你做老婆。玩笑开的小春的心里甜滋滋的，因为开到了小春的心里。但小春却害羞，羞的脸绯红，什么都不敢说跑了，仿佛真怕别人看出他心里的秘密。人们只是开玩笑，并没有当真，过一些日子不说了，小春乘霞儿父母不在，又去他家玩，帮着做一些啥。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时间久了，霞儿发现小春其实是一个挺好的小伙子，没有坏心，人塌实。在小春来了，就给小春找话说，对小春由淡然，也渐渐变的有了热情。霞儿也一天天的长大了，内心里，也不再满足于父母给的爱了。在小春不来了时，霞儿的心里甚至还感到空落。

在听着小院里的人在赞美霞儿时，小春的心里很甜，他盼望以后在成家立业时，能找下霞儿，成为那有福气的人。

二

霞儿一天天的长大，发育的就如那渐渐灌了浆的麦子一样的丰满了，脸上多了细密的汗毛，前胸如两座小山似的，使霞儿更有了一种长大了的美丽。人长大了，就有了本能的羞涩，和一份心思，人因此变的就更加的文静。霞儿的心思，是关于小春的，小春和自己来往了许多年，她的心里无形中就只能装下小春，装不下别的人了。

人长大了，羞涩了，小春和霞儿的来往，又小春很大胆的到霞儿的家里去，变成了约好了时间，偷偷的来往，霞儿和小春都怕小院里的人长大，这个时候再和以前一样的来往，他们就会当真，不再开玩笑了。尤其是小春怕这事让霞儿的父母知道，如果让他们一知道，把霞儿一加管束，他们就不能来往了。小春知道，霞儿的父母特别的厉害，霞儿的家庭条件比自己的家庭条件好的多，他们会不会让霞儿在小院里呆呢！想到这些，都是小春担心的。他的心里真的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霞儿，他不想他和霞儿的事情遭到破坏。于是，在长大了一些，就选择了暗地里来往，以此来维系他们的彼此的喜欢和爱慕。

在一家挨一家的土墙黑瓦屋连成的小院外边，有一条小河，昼夜不停的在流淌，河的两边，在夏天里，就长满了浓密的草，绿绿的草夹着小河，小春约霞儿就在这夏天的夜晚开始的。院子里，那时还没有通电，在大人忙了一天，或在某一家的门前场院边坐着聊天，或者走东家窜西家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小春约了霞儿，偷偷的在人们的视线之外，来到了小河边。夜晚的小河边，很是安静，只有蛐蛐在草丛中低低地叫着，小河的水流淌的哗哗声，使得在小河边更在安静中，多了一份幽韵。天上，月儿静静的挂着，没有什么云彩，星星就很繁密，在欢快的眨着眼。群山在清幽的月辉和星辉下，呈现出各种形状，小春和霞儿都从来没有感到家乡的山原来这么的美。山脚下的一绺儿田地，也在清幽的月辉星辉下静静的睡着，田地里，是长的正好的庄稼，如列队的士兵，静静地守侯着田地。家乡的夜好美呀！霞儿在心里叹到。他们都知道，这小河边白天小院的人们都在河里取水，或小孩子在河里玩耍，使小河闹腾着，夜晚的小河是属于安静的，没有人会来，在这个夜晚是属于小春和霞儿的。

一时无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小春就在朦胧中，大了胆子看霞儿，月辉中的霞儿，显得更加的美丽，脸那么的白皙，天上的月儿就落在了她的眼里了，那眼睛就分外的晶莹，就如清幽的夏天的夜晚，那从林掩映的深滩里落进了月儿一般。而那眼神里，分明有着一种柔情，并不回避小春的目光，小春的心就激动的很，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在心中升起，周身涌动着暖流。就忍不住拉着了霞儿的手，霞儿就如小羊羔一般的依顺着他了，倾了身子靠着他。小春握着霞儿的手，霞儿的手很纤细，但是并不光滑，那是在家经常干活的原因吧！小春分明能感觉到那小手的温热。蛐蛐在青草里叫的更欢快了，那月辉星辉更加的清幽了，从头顶斜斜的撒下来。

小春的心跳的很厉害，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霞儿打开了话题，说今晚的月亮好美呀！小春就抬头去看月亮，月亮弯弯的，象一把刀一般，或者小船一般，真的很美。小春说是很美呀！霞儿就说我们小时候学过的课文里，要是人真的能上月亮上坐着，看着人间可多美呀！还有听的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也多美呀！只是那嫦娥太孤单了。小春不知道说什么，就越发紧的拉着霞儿的手摩挲着，他感到霞儿的内心深处，有很多的故事，或者很广阔的世界，等待着他去更深的了解。

从这一夜之后，小春和霞儿就经常偷偷的约着，在夜晚去小院外的小河边约会，在蛐蛐的弹奏声里，在小河的歌唱声里，在星辉月辉下，谈着他们想说的话，在这小河边，小春和霞儿的爱情，也一步步的升了温度，直到有一天，小春拥着霞儿，到在了小河边柔软的青草里。

三

牛在悠然的吃着草，边吃草，边摇着尾巴，偶尔抬起头，冲天长长的眸叫一声，那声音在山间回荡，使寂静的山里有了幽韵。没有庄稼，小春可以方心的由牛尽情的吃草去，他可放开了自己的思想，去想他和霞儿的事情。那和霞儿约会在小河边的情景多么的美呀！那星辉月辉多么的醉人，那小河的流水声和蛐蛐的叫声，分明就是诗，尽管小春不懂诗。而月辉星辉下的霞儿，也那么的美丽，在小春的心里，就如一尊神一般的美丽。白白的脸，乌黑的发辨，那发育饱满的胸脯。想着，是多么的美好，可是，当从美好的回忆中，沉入到现实中来了后，小春不禁就叹息了，尽管他和霞儿已经爱了几年了，彼此相爱也很深了，但这只是在他们的心里，别人都不知道他们相爱的事，也不认为他们的爱。小春也不敢去给霞儿家提说这事，因为自己的家庭条件比霞儿家差的太远了，听霞儿的父母说，不想把霞儿嫁在这山里，要把她嫁到山外的好地方去。

在霞儿一日比一日大了时，霞儿出脱的就越发的好看了，加上霞儿人勤快，本分，就有了来家里提亲的人，来了好些人提亲，都没有成，霞儿的父母不答应。那些提亲的，有一些家庭条件比小春家好的多，霞儿的父母都没有答应。小春知道霞儿的父母说的是真的，是要把霞儿嫁到山外的好地方去。对霞儿的父母对霞儿的婚姻的安排，小春心里是理解的，作为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的好呢！尤其是女孩子，一辈子能嫁一个好地方，或好人家，一辈子都过的好，吃穿不愁，不会想父辈一样受太多的苦，和煎熬。坐父辈的都是从苦中熬过来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过的苦。而霞儿，在小春心里美丽的就如天仙般的霞儿，小春就感到，她应该嫁到好的地方去，不受生活的苦，如果在这山里，一辈子就如那四处盛开的山野的桃花一般，虽然美丽，可是没有人来欣赏，自开自灭了。霞儿是一株最美的山野的桃花，应该到山外那好地方去，不自开自灭，有供她生长的肥沃的土壤，和环境，不象在家乡这贫瘠的土地里，得很艰难的生存。

但是，想法只是想法，他和霞儿暗地里爱了这么多年，小春的心里，希望霞儿按照父母的安排过的好，可是，他又不愿意霞儿离开自己。小春想，自己虽然无法改变家乡这环境，但是，如果霞儿能嫁给他，他不会让她干啥，不让现实生活的风雨打磨去她的美丽，他要让她一直就象那山野的桃花一样的美丽。

四

这么一些日子，小春的心就被他和霞儿之间的爱情折磨着，和霞儿这么些年，偷偷的爱着，可以说他和霞儿的爱情，已经深深的侵入了他的血液甚至骨髓里，使他难以忘记，如果没有了霞儿，小春不敢想象在家乡这小院里，自己怎么生存下去，睹物思人，会让他痛苦的不能自己。可是，随着霞儿一天天的长大，来提亲的人一直没有断过，说不定那一天，霞儿的父母看到了条件合适的就会把霞儿嫁了去。

霞儿和小春偷偷在一块儿约会时，她总是开导小春，要他放开心一些，相信她对他的爱情，就是谁来提说，她也不答应，哪怕他家条件再好，父母再答应，她都不答应，就一直这么等下去，等到有一天父母同意她嫁在家乡了，她就给父母说她除了小春谁也不嫁。小春相信霞儿说的是真心话，这么多年的了解，小春知道，自己深深的爱霞儿，霞儿也一样的爱着他，对他也是真诚的。如果他和霞儿的爱情被破坏了，痛苦的不仅仅是他，还有霞儿。霞儿的话给了小春一丝安慰，但是，最终还是让小春感到不塌实，不是他不放心霞儿和不信霞儿的话，而是他感到，他和霞儿面对霞儿的父母，和这个社会，都感到他们是那么的薄弱，这么抗挣能抗挣过霞儿的父母，能抗挣过这个社会吗！霞儿的父母拒绝了那么多条件好的，都不让霞儿嫁了去，霞儿最后到嫁给自己，别人会这么议论，怎么看待。这么想，小春的心就悬着，当和霞儿偷偷的在一块儿时，当抚摩着霞儿，亲吻着霞儿，拥着霞儿时，小春就往往当初和霞儿这是最后一次在块儿一样，任泪水流淌。霞儿就抚着小春的头，象哄小孩子一样的对小春说，我的父母又没有答应把我嫁给谁，我也一心要和你在一起，谁也不答应，我们想在一块可以在一块的，哭啥，莫哭，莫哭。小春什么都说不出来，越发紧的搂着霞儿。他但愿和霞儿说的一样，他们想在一块就在一块。

但在分开后，小春就想这可能吗！和霞儿偷偷的在一块长久吗！最后落的还不是分开，小春渴望的是长久，一辈子都在一块。

牛在不远处的草地里，悠然的吃草，牛哪知道主人心中的痛苦事。

小春几次给霞儿说鼓足了勇气去给她家里的人提说他们的事情。霞儿说不能那么做，他们这么偷偷的还能来往，一但这事被家里大人知道了，就连来往都不可能了。在以后，家里的人要是答应了别人和她的婚事，她还可以以她看不上来拒绝，要是让家里大人晓得她不愿意嫁是为了他，那他们之间的事情更不可能了。

小春想霞儿说的也对。

五

霞儿和小春约好了，一会儿她要来打猪草，在小院外这绿草间，他们可以相会。

不一会儿，霞儿果真背着篮子，从河边的小路，依依的走来。小春从石头上坐起来，脑子里不再想这折磨人的问题。因为霞儿来了，可以使他能拥有美好的这一天了。

霞儿老远就看见他了，向他望着，冲着他笑，小春就感到，在这青山绿水间的霞儿，那么的漂亮，不就是一株开的很艳，很好看的桃花吗？小春也冲霞儿笑着，霞儿到了跟前，并不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前走去。小春就跟在了后边，在一个沟儿前，霞儿走了从伸向沟儿的路，走了进去，小春在后边跟着。一直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都已经很默契了。因为在这沟儿外边，小院里的人来人往的，说不准路过，看到了他们，会议论，或者给霞儿的父母说的，他们的事情，一旦暴露，就会被霞儿的父母阻止，他们就不能这么在一块儿了。

牛，在小河边，依旧很是悠然的吃着草，尾巴甩的很是欢，有的渐渐吃饱了，打着响鼻；而那肚子也就十分的大了，两边鼓起了很大的包。牛似乎也知道了主人的约会，并不乱跑，或破坏主人的好事，只顾低头香甜的吃草。

阳光从头顶直撒下来，那阳光一点都不热，晒在身上，就象恋人的手轻轻的抚摩着，很是温暖。沟儿两边山坡上的树木，都吐出了嫩的叶芽儿，已经有一片浅绿了。在沟底，青青的草，已经破土出了地面，绿绿的一片，如给这小沟儿铺了绿毯子，使得沟儿里充满了生机。野桃花在山坡上的绿树中，或者沟地的青青的草的相拥中，开的那么的美。微风吹过，那白的或粉红的花瓣在轻轻的抖动，使它更显得美丽。阳光静静的落在了桃树上，那桃花在生机中，也就显得有一些孤单和寂寞。只有它在空空的开着，所幸的是还有蜜蜂，在围着桃花团团的转，嗡嗡的叫着，使得沟儿里显得祥和，也才使桃花不过于的寂寞，和没有人欣赏，自开自灭的可怜。在轻草间，也还有一些各种颜色的小花开着，那桃花很美丽，这小草花也别有一番的景致。

沟里没有别的什么人，小院子里的人，都在小院附近的地里忙着，要耕地，给地里背粪，或者平整土地，把地里的土疙瘩打碎，谁也不会到这沟里来的。这静静的沟儿里，是属于霞儿和小春的。

进了沟，走了一段的距离，霞儿就放了背着的篮子，回头冲小春笑着，笑的那么的甜，这笑让小春感到醉人。小春就定定的看霞儿，并不去躲她的目光，霞儿的目光里，充满了柔情，令小春的心里发颤。霞儿轻声对小春说，不认识我了。小春说，是，是不认识了。是的，小春约了霞儿多是在夜晚的月辉下，给小春的是朦胧的美，在这阳光下，这也许是大了胆子的第一次。小春感到，霞儿在这阳光下比月亮下美的更真实，更感人。小春的心跳的厉害，仿佛是第一次见霞儿一样，双眼痴痴的看着，令霞儿有一些羞涩了，脸蓦地红了，就如那开的正艳的分红的桃花。小春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把霞儿搂进了怀里，倒在了沟儿里那柔软的草地上。

六

小春和霞儿，从此不光是在夜晚约会在小河边的草丛里，在日里，想的受不了了，就约着去小院外的沟儿里。在生他们养育他们的家乡的山水里，他们放纵着爱，也深化着他们的爱情，让灵与肉交合着。小春多么希望一辈子能和霞儿在一块，在灵肉的交合中疯狂，忘了这个世界，也忘了自己。

每当在约会时，爱到疯狂时，小春感到他中有了霞儿，霞儿的身体里有了他，他和霞儿已经是不可分开的一体了。他是霞儿的，霞儿是他的了。这是小春最幸福，最陶醉的时刻，也感到最真实的时刻。

可是，当那体内的激动，渐渐的平静下去，再看着霞儿，霞儿的脸夹因为激动，透着红，就象那天边的火烧云一般，那么的好看。看着美丽的霞儿，小春又感到霞儿又离自己远了。除了他们爱着，此时霞儿是霞儿，他已经是他了。而这爱，只在他们的心里，在家乡这连绵的群山里，在霞儿的父母眼里，在小院人也许的议论里，是那么的可笑，和不足道。是很容易被人扯断他们心里的爱情的丝线。小春想如果真的有一天，霞儿走出了家乡的山沟，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地点的变化，随着外边精彩的增多，人都会变。那怕心里爱的多么深，那怕海誓山盟，都会变的。因为时间会改变一切，而人都会变，人活着，谁不渴望过的更好，在生活中多平添一些精彩。这也是人的本性。而精彩的生活，在家乡的小山沟儿里，小春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给于的。

小春知道，一旦霞儿真的变了，那么他和霞儿的这一切，都将是回忆，在他和霞儿的心里；而霞儿随着精彩生活的增多，心中渐渐的会淡忘这一切，是否还会记得这一些。到时会把空空的回忆给他，小春知道自己会被这美好的回忆折磨死的。小春明白，他也许也会变，也会淡忘，但是，他就生活在这当初和霞儿深深的爱着的美好环境里，他淡忘不了什么，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小春知道，离开了霞儿，他很难再有勇气去爱谁，心里也装不下谁了，爱不上谁了。

渐渐的，小春在感到，霞儿给他承诺的也许十分的美好，但是，他和霞儿也许都不可能能抗挣的过霞儿的父母，和这个冷酷的社会。他没有钱，无法去抗挣什么。再怎么抗挣，也许能延缓霞儿走向她父母安排地方的脚步，但是却无法改变她最终要离开他的结果。再在和霞儿在一块儿时，疯狂的爱着，把霞儿深深的融化在心中时，他只感到这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美好，他渴望一辈子能拥有，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拥有的，怀中的人儿迟早是要飞出他的怀抱，飞到山外更美丽，更好的，他所不能给予的地方去。这么想时，小春就不再渴望永恒了，他觉得瞬间就是永恒了，和霞儿真心的爱过，有过这一回就足够了。于是，小春的心里，就分外的珍惜和霞儿的每一次约会，他觉得和霞儿在一块儿就是幸福的了，至于以后，他不去想了，他也不苛求那结果了。小春知道，如果苛求的越多，将来他受的痛苦就越多的。

七

事实也的确如小春预想的一样，他们偷偷的幸福什么并没有过多久，就被一件事打破了。霞儿的父母看上了一个山外边的小伙子，答应了把霞儿嫁给他的事，那小伙子就托了人来霞儿家提亲了。霞儿的父母去看过以后，说那小伙子家的条件非常的好，有楼房，家里啥都有，嫁了去肯定吃不了苦。霞儿的父母把这事说给霞儿时，霞儿是坚决的反对，母亲就做他的工作，说她在这山里，呆了一辈子，一辈子就被这山捆住了，受的苦太多了，这一辈子他们算是没有指望了，就图儿女过的好。过好了，还是自己的，以后孝心了，就接他们出去玩一下，没有孝心了，做父母的能图她一个啥。她说他们所做的一切，没有为他们半点，都是为了霞儿好的，要霞儿好好想，如果不嫁出去，一辈子受在这山里，就完了，一辈子会和他们一样的苦。男子是树，在那一生下，就扎了根，再挪动就难了；女子是田里的秧苗，有挪动的机会，栽在好的地里，给栽在坏一些的地里，将来是不一样的，要过的好的多，少受好多的苦。人还是要活的真实一些。母亲说了很多，霞儿想母亲说的是对的，但是，她和小春已经爱了这么多年了，她舍不得小春，不忍心和小春分手。这样她的心里会很痛苦的。

而父亲给霞儿说的就更直接，带有命令性的，他说他并不图霞儿啥，但是，他不希望霞儿过的苦，如果霞儿不同意这们事，他们就不认霞儿了。

在和小春再约会时，霞儿就一脸的忧愁，就把这事给小春说了，小春听后也沉默了，陷入在痛苦里，他知道他和霞儿的爱情，和霞儿偷偷的这甜蜜的生活，可能快要结束了，那平静幸福的生活，要被现实的风雨无奈的打破，把他们活活的分开了。小春知道他很渺小，在这复杂而广阔的社会里，他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可以和别人竞争的条件。小春听后一语不发，就低下了头去，两眼满是泪水，心里如被什么东西扯着，痛苦的很。本来约会的幸福和甜蜜，就被这突然的事实打破了，小春一点心绪也没有和霞儿亲热，或者说柔情蜜意的话了。霞儿的心和小春一样的痛苦，于是这次约会就少了以前的幸福，和快乐，都没有说什么话，而是流着泪。就那么在小河边坐了好久，只有小河水哗哗的流着，似乎了解了他们的痛苦，也在陪着他们一块儿流泪的。天上的那弯月亮已经，静静的把那清幽的月辉撒向大地，四面的山，就在朦胧中，呈现出各种形状。山下田里，河边的树，就如一朵朵蘑菇似的云。身边的草，也油油的，透出一种韵味，这情景，要是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打破，这对小春和霞儿来说，又是多么好的夜晚呀！可是，心里痛苦着，都没有心情去看天上的月儿，看这四面朦胧的群山，或者说什么。霞儿想说就是父母不认她了，她也不嫁给那山外的人，她要反抗家里，同意她嫁在山里。可是，霞儿又说不出口，她知道她的话是真的，可是，面对父母，她的这话只不过是她的想法，是不能拗过父亲的坚决的。于是，霞儿只有沉默痛苦。小春无话可说，他知道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不可改变一切，就如他以前想的一样，一旦风雨来了，他无力拉住霞儿和他们的幸福的。

这个夜晚，他们就一直沉默着，一直到分开也没有说一句话。霞儿有话想说，可知道说了没有用，小春感到现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索性就不说。

最后，是小春就在霞儿和自己的沉默中，从草丛里站起，默默地走了。霞儿在小春走后，默默地一人坐了好久，泪水和着河水流。回想着和小春这么多年一来的往事，是那么的幸福和醉人，难道真的就要这么在父母的安排下结束吗！可是，霞儿也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说服父亲和母亲，同意自己嫁在家乡。

八

霞儿也是在和父母对抗了一些日子以后，终是拗不过父母亲的安排。加上父母已经同意了人家，说要带着霞儿去看看地方，和那人的家庭条件的。霞儿逃不过父母的安排，要去那看家，霞儿心里想，去看就去看，看了以后，回来就挑剔那地方，和他家里的情况，然后来拒绝。

但是，事实恰恰就如霞儿想的相反，车把她带着出了山，来到了山外的一望无际的平原以后，看着那一座座的楼房，宽阔的车路，来往的车，和比家乡多的多的人，霞儿才感到惊奇。霞儿这是第一次离开家乡那山沟，看到这一些，她想不到这世界在家乡那小山沟之外，还有这么好的地方，有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车，原来世界不都是和家乡一样到处都是山，人也很少，更不用说车了。家乡的天也比这里的小，太阳也比这小，这里的太阳真的象一个大气球，浮在天空中一样的，那么红，那么美丽。

要娶她的这个山外的小伙子家，就这镇子不远处的公路边的一个小村里，家里有楼房，电器什么的都有，地上还铺了地板砖，看着很是奢华，霞儿想不到世界上的人不都住在土墙黑瓦屋里，而是住在这么美的房子里。霞儿不敢想，这就是自己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于是，从山外回到家以后，本想挑剔什么，来拒绝父母的安排时，却什么也挑剔不出来，那家子所以的一切都比自己家的好，好多自己都没有见过，又从哪儿挑呢！

霞儿也想挑不出条件的问题了，就挑人，可那小伙子人长的很精干，不油气，看起来也憨厚，诚恳，从那小伙子的身上，霞儿感到小春有的优点，那小伙子也有。

所以，回来后，霞儿就沉默了，母亲又劝她，说人找个好条件的，地方好的，一辈子咋都好过，找的地方不好了，一辈子咋都苦。我们是为你好，不为什么半点的。女娃子一辈子也就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再不会来了，以后苦了时，再去后悔就来不及了。人要实在，不能凭年青的冲动和意气用事了。凡事要多想，多比较。

霞儿挑不出山外那小伙子的缺点，母亲的话也让她深切的感到对。霞儿出去看到了没有山的大地方，真的，一辈子如果呆在这山里，被山捆住，也许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当时也许想的好，可一旦有了孩子，所有的想法都是空想了。就被大山和孩子捆住了，一辈子真的就如父母一样，屋里一把，山上一把，为了家，为了儿女而活，活的那么的艰难，那么的苦。

这么想了以后，霞儿似乎是理解了父母的心，她不想去抗挣什么了。至于和小春，霞儿想就是抗挣过了父母，以后和小春过的不好，反倒落别人的笑，说自己挑来挑去，还不是挑了这么一个人。而在现实中和小春再过不好，为了生活，也许就会吵嘴，而把当初的美好打破，会给对方以伤害。不如就这么的吧！心中记住曾经有的美好的一切，心中珍藏着这美好的感情，不也是很美吗！以后，自己过好了，还可以帮助他的。

霞儿就顺从了父母。

九

霞儿被那个山外人用车接走的时候，小春在院外一不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在流着泪，小院的人，也许都不知道霞儿和小春之间偷偷的爱情，也不知道霞儿的离去，会使一个人为之流泪。就是知道了，他们也会轻蔑的说笑话，霞儿能嫁给他。小院的人都在霞儿的屋里，为霞儿的喜事恭贺着，都说霞儿真的好眼力，到底找到了一个好家子，找了一个好地方，以后咋都好过了。好过了后，可莫忘了家乡的人哟！霞儿脸上作出笑，应付着他们的话，心里其实也苦，也一样的在流泪。

在一翻酒席之后，霞儿要被那个小伙子用车接到山外去了，离开生她养她的家乡了。在走时，霞儿最想见的人就是小春，她想对他说一些什么，可是她的眼睛搜索遍了人群也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霞儿就想到，他不会出面的，但是霞儿却能感到他一定藏在什么地方，眼睁睁的看着她走。霞儿只有把一切的话留在一后给他说了。她的人虽然走了，可她的心还在家乡，他的娘家也在，一有空了，她就回来的。只是，霞儿在心里祈祷老天保佑小春，不要为此而发生什么事，也盼望他不被此事击倒，能振作的活下去。

由于小春提前对与霞儿的事情的结局有了思想的准备，所以在这一切来临的时候，他是痛苦的，但是，却没有为此事倒下去。他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里，所有的眼泪放在一个人的时候哭。每天他依旧去放牛，把牛赶到离小院远了，离庄稼地远的地方，他就任牛自己吃去，他找个地方躺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和霞儿的幕幕往事，在这往事里，能抚平他内心的痛苦，给他失落的心灵一丝慰藉。可当从回忆里会到现实，看着家乡高高的山，知道霞儿已经永远的离开这地方了。这山水依旧，那当初与霞儿无数次约会的地方已经，只是人已不在这里了，小春的心就象被什么揪着，痛苦的很。

小春就在回忆的幸福和现实的失落中生活着，他的心里再装不下别的什么了。而人因此也就渐渐的改变了，变的忧郁，沉闷。

小春不知道心中的人在外边过的好不好，她一走就是好久也没有回来，她的父母倒是去了几次，回来对别人总是说好。小春知道霞儿和自己已经永远的不可能在一块儿了，过去的一切只是记忆了，他在心里就祝福霞儿，小春不恨霞儿，也不恨霞儿的父母硬要霞儿嫁到山外去。他只恨自己没有钱，无法给霞儿父母想要的一切，满足他们的条件，而娶到霞儿。假如霞儿是自己的女子，他也会这么做的，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过的好，不如自己一样苦。小春知道他和霞儿的爱是深刻的，可是现实生活中，光有爱是不够的。自己在现实中能给霞儿什么呢！

十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渐渐的冷了，寒风也开始呼呼的刮。山上树木的叶子，被风一吹就哗哗的落，就如蝴蝶一般，满天的飞舞。群山在彩色的叶子之中，还显得美丽，被寒风这么一吹，不几日就有一些萧条了。一年的好日子不再了，都知道在这几场风过后，雪就要下下来。于是，在忙毕了一年的庄稼之后，就都纷纷忙着上山弄柴了，乘雪还没有下下来，要多弄一些柴，把度过这个冬天的柴要弄够，过年的柴也一并弄够，不然的话，到大雪一下，天冷了，在这山里不烤火人可受不了。外边山野里已经没有什么青草了，所有的草都枯黄了，小春就不再去放牛了，牛就栓在自家的牛棚里，给到一些秋天收获庄稼后的谷壳，或玉米杆子，由牛满满的嚼着吃去，小春要上山帮着弄过冬的柴了。

自从霞儿嫁到山外以后，没有了霞儿，小春的心里就很是失落，成天就活在回忆里，或者现实的悲哀中，就这么一些日子，小春的人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精神，人变得很是萎靡了，显得很是消沉，整天无精打采的，好似对什么都没有了兴趣，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了。小院子的人都不知道小春为啥就变成了这样。他们哪知道小春内心的秘密和苦处。

小春边弄柴，心里想的全是霞儿，他知道，天冷了，也快过年了，过年了，霞儿也许就该回来了吧！尽管知道霞儿已经是别人的媳妇，她的心里不知道再去了山外这么一些日子以后变了没有，还记得和他的当初不，小春还是盼望霞儿回来，他不图别的，只是想看看她，看见她了，他就仿佛能看见了过去的生活，就会因此而高兴起来的。

弄一些日子的柴以后，没有过几天，雪就下下来了。下了雪了，院子里的人就不再到处跑着玩了，家家的屋顶上都飘着淡蓝色的烟，屋里人都围在火炉边烤火或者聊天。聊一年的生活，也聊即将过年的事。小院里就静静的，在淡蓝色的烟中，静的那么的富有有韵了。可是，这是别人的事情，小春却没有心情和院子里其他的人一样，在忙了一年了悠然的生活着，他的脑子里被霞儿和他的往事占领着，也被霞儿走只后，在现实中留给他的空落占领着。

不久的日子，听霞儿的家里的人说霞儿过年和她的丈夫一块儿回来，小春的心了高兴了不少，他想到又可以看到霞儿了。

十一

临近过年的前几天，霞儿果真回来了，是坐了一个小面包车回来的，院子里通了土路，可没有车跑，霞儿是和丈夫在沟儿外镇子上找的面包车包回来的。

霞儿回来了，小春的心里高兴的很，激动的很。心里也很塌实，那心中久久淤积的很暗，也被扫去了。尽管他知道霞儿不是为了他回来的，霞儿的家在这，她是回娘家来。但不管怎样霞儿回来了就是好的，他可以看到霞儿，就仿佛看到了昨天他们的曾经的爱恋。只是他不知道霞儿这一走有没有改变，是否还记得这一切。霞儿没有嫁给自己，自己不很任何人，只是遗憾。现在霞儿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现在他不图别的，只图还能看霞儿，他希望霞儿能记得和自己的过去，和自己能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和他说说心里的话就足够了。别的，小春不苛求什么了，对霞儿他只有深深的祝福。小春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点对霞儿的希望和要求过不过分，霞儿还能不能和自己偷偷的在一块，在一块儿了还能不能说说往事。小春知道和霞儿偷偷的爱了一场，在最后，尽管有了思想的准备，不至于把自己击倒，但是已经让自己活的很痛苦，没有什么希望了，他对霞儿的这一些期望，是此时唯一的现实的期望，如果连这一点期望都没有了，活着属于自己的就只有沉湎与回忆和承受现实的痛苦了。

霞儿回来的前几天，哪也不去，就和丈夫呆在娘家，顶多的是在娘家的门前晒晒太阳，或者做做啥。小春也没有勇气去霞儿家看她。他很想去。每当鼓足了勇气要去时，心就跳的厉害，不知道一见面说啥，霞儿是不是还已经如以前，人变了没有变。在外边的好的生活里，人一定洋气了，如她相比自己是不是显得土俗，压出自己身上的小来，不敢再说什么，再和她谈什么以往了。

小春的心就怎么在想去看霞儿和又不敢去之间矛盾着。也痛苦着。但是，小春在等待，他想等到过年那几天，人都忙着走家窜户时，乘人不注意，或者霞儿独自一人时，大了胆子去她的娘家，邀请她出来谈谈。

十二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年三十的夜里，家家户户吃毕了团年饭之后，就你来我往的窜门子，谁到谁家去也没有人注意和议论什么，平时关系再不好，甚至有了矛盾的都可以来往，这几天，是人最自由，最和气的时候，把平时的恩怨和矛盾尽可以忘记了去。

霞儿的丈夫对这生，在吃毕了团年饭以后，禁不住霞儿的一些亲戚的邀请，喊去了玩，说把霞儿都嫁给他了，都是亲戚是一家人了，不能那么的生分。霞儿的丈夫就去了，霞儿没有事情就一人静静的坐在炉子边烤火，烤了一阵没有就起了身，她感到应该去见见小春了，和他说一点什么了。

小春一直在院子中犹豫，想去找霞儿，知道这是很好的机会，应该大了胆子去。可是又想前想后的，又担心霞儿的丈夫会不会因此和霞儿闹矛盾，或发生什么不好，那多不好。他就在院子中矛盾的转来转去，正这时也就遇上了要去找他的霞儿。天上有一弯月亮，撒下了淡淡的月辉；家家的门前屋檐下，都挂着红红的灯笼，院子中到处都是红红的光辉。院子中没有什么人走动，只听到各家的屋里，有说话声，和高兴的笑声，使的小院中，就充满了祥和。四面的山，也在月辉下，和小院一样沉在了过年的喜庆中了。

一见了这熟悉的身影，小春的心里，一下就涌上了热流，感到整个身子似乎都往空中漂浮一般。但是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霞儿的心里却比较的冷静，似乎她就预料到，和知道小春在院中徘徊一般，对他说没有在家里玩，一人在外边转悠。小春没有说话，沉默着，这沉默似乎对霞儿是一种幽怨，告诉她他没有和家人在一块儿还不是由于她，她可知道自他嫁到山外以后，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睹物思人，给他带来了多少的痛苦。霞儿没有介意小春的沉默，虽然没有在一块儿，但是霞儿能想的到她走以后，他的痛苦。就又冲小春说，能不能和我一块儿去院外走走，我想和你聊聊。小春点了点头，说好，好。这才是小春此时想的，心里为霞儿能主动来约自己，证明她没有忘记了他，没有忘记过去的他们曾经的爱情，内心里激动不已。

霞儿和小春就在小院中的人在过年的喜悦中，默默的来到了当初夜里无数次约会过的地方。只是，此时的心境，和那时已经不同了，人还是当初的人，当时，隐隐中，小春已经感到，他和霞儿之间，在心里已经有了距离了，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融洽，和默契。那时他们的心是相同的。现在，霞儿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他们已经走在了各自不同的人生路上，这么久也没有在一块，没有交流，心里自然就有了距离了。小春本想着和霞儿倾诉很多的话，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此时小春感到说什么都没有用，就是说出霞儿走以后，他怎么样的沉在对昨天的回忆中，又失落在现实的痛苦中，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反倒落的霞儿笑话和看不起的。于是小春更多的是保持沉默，霞儿不说他也不说，似乎是在告诉霞儿，应该多说的是你，我和家乡一切你都熟悉，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而我也没有变，要说的应该是霞儿多说，说她的生活，说她的想法。但是，出乎小春预料的是，霞儿也没有多少的话。霞儿是想在小春说毕了之后，把最重要的话说给他。是的，回家乡来好久了，虽然没有和小春在一块，但是从家乡人的嘴里，霞儿还是了解到了小春的消沉。人们在给他聊起时，是无意的，他们都不知道他和小春的事情，可是霞儿在听到这些话时，心里不是滋味，就感到应该找小春谈谈。

其实，霞儿当初在做出了听从父母的安排时，她就已经知道和小春一切的美好，只能是一种记忆了。

在和丈夫的共同生活中，丈夫对她很好，丈夫家的条件的确很好，衣食不愁，还时时带她进城里去玩，这很快的确就冲淡她和小春曾经有的感情，和小春之间的事就渐渐的甚至模糊，也渐渐的淡忘。霞儿知道如果这时还守着和小春的感情，就是对丈夫的不忠了，是不道德的。这一点是和小春当初预想的一样，环境的确可以改变人。但是，霞儿知道自己不管自己改变，有一点是不能改变的，她要帮助小春，给他找一个媳妇，成一个家。

在彼此都沉默了一阵之后，霞儿对小春说，小春，你不应该这么消沉，应该振作起来。我和你的事情，我不想解释什么，都过去了。你现在应该面对现实，振作起来，年龄也一天天的大了，该准备成一个家了。

小春说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吗！霞儿说我除了给你说这一些一外，实在说不出别的话了。过去的我不想说，是的，我们都拗不过这个社会，也拗不过我的父母的，我走这一步你也知道是无奈的。但是既然走出了，就要负责任了，再不能沉在以往中，不能自拔。我们应该忘记过去面对未来。不然的话我就对不住我的丈夫，你也对不住你的父母。

小春说你成了家，你可以忘记，可是我忘记不了。你现在说这些是在可怜我吗！这我不需要，要是可以的话，我只想和你说说过去。

霞儿说说过去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已经走出了过去了。我只想说现在，刚才我给你说的话你可以听，可以不听。

小春的心里立刻变的很是痛苦，他想象的霞儿回来会给他带来的欢乐是没有的了。就默默的什么也没有说，把头俯在双漆上，暗暗地流着泪。

天冷冷的，这没有了当初的青青的草，也没有了那草的清香。小河流淌的水，似乎也在呜咽了。天上的月辉，很是惨淡，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幽韵了。是的，切都成了过去了。

霞儿站了一阵，感到她已经说了该说的话，站着，也没有更多的话说了，就默默的走了。留下了小春一人在呆呆的坐着，流着泪。

这是大年的夜，可是小春却那么的痛苦，显得可可怜。

尾声

好多年过去了，霞儿已经有了孩子，和丈夫的日子过的很是好。霞儿学了一门手艺，去离家不远的地方开了一个小餐管，专门做有风味的小吃，生意很是红火，来吃的人很多。丈夫买了一辆小面包车，在跑出租，日子过的很是充实而富足。霞儿感到能活到这一步，的确已经是很幸福的了。对父母，霞儿时时接他们来玩，两老人来了，玩的很高兴。

而小春，还是孤身一人。这么多年已以来，他虽然没有被和霞儿的事击倒，但他一直沉在和霞儿的往事里不能自拔。家里的人四处给他打听对象，他的脑子里似乎都只装有霞儿，装不下别人，都没有要。他和霞儿的事，是他心里的秘密，没有别人知道，人们就不知道小春为啥不找对象，他究竟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渐渐的年龄就拖大了，家里的人感到已经尽心了，也懒得为他操心找对象了，他自己的事，由他自己去吧！看他能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小春的性格就一直的消沉，渐渐的也怕做啥了，家里人很生气，就把他一个人分开了，让他一个人过去。

小春一个人就住在一间屋子里，中间间了，里边是床，外边是一口一口锅的灶。还有一口柜，别的什么也没有了。里边床上的被子一直都不叠，漆黑了也不洗，就散发出一股霉味和脚的臭味。外边的灶上，锅里时常就泡着一锅碗，饭潲子就白花花的。他时常也在这个小屋里呆不住，除了饿了回来洗锅做饭，或者晚上来睡觉，一般的他就如掉了魂一般的，在院子里游荡。小院子的人都看不起他，不知道一个小伙子为啥就活成了这个样子。人们尽管议论，小春听见也只当没有听见，他不去辩驳，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尤其不说霞儿和他的事。人们不知道他的痛苦的内心，他也就自己痛苦着，把一切默默的藏在心里，痛苦着，但是也为之幸福着，回忆往事，这是他的内心的寄托。

霞儿几次回家乡，都成空去看他，很是同情他，劝说他不要这要，要振作。但是，每次回来小春都是那样子。这让霞儿的心里很不好受。霞儿终于在山外给小春打听到了一个对象，回来给小春介绍，可小春说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爱或者婚姻了，他有他的内心深处的东西就够了。并对霞儿说如果霞儿不能和他述说过去的事，和他一块儿回忆过去，就不要来打搅他了，或者是可怜他了。他不需要这一些。这更刺疼了霞儿的心，但是已经有了家庭的霞儿，感到自己除了这么帮他以外，是不可能和他回到以前了，面对现实，都难对往昔了。霞儿感到自己做了自己该做的，起码是对的起他了，至于小春愿意怎么样，已经有了家庭的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2005年4月21日草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