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和姐夫

姐姐和姐夫

面对大姐家忽然的变故，在静下来的时候，我就总忍不住的去想大姐和姐夫的事情，而且，也往往把他们从认识，到现在发生变故之间的事情，那么清晰的浮现脑海里，也许，没有什么精彩的描写，却控制不住想要把他们记叙下来的冲动。

姐夫认识我大姐的时候，我大姐那时正在上初中。

大姐上初中，是在里家几十里外的一个镇子上，从家里，一直要依着那山脚下坑洼的泥土路走几十里，翻越一座小山梁，然后又依着那山脚下蜿蜒盘旋的乌黑的柏油路走几十里，到了镇子上，再走不远，才能到学校。其实，走出了家乡的山沟儿，到了柏油路上有班车的，可是，家里穷，就是供大姐上学，都是咬了牙齿供，哪有让大姐坐车的钱了，大姐就只好走路。

路途很远，大姐好多次都说上学很辛苦，而且路途中好多的地方都没有人烟，她很害怕，不想上了，说回来给家里做饭洗衣服喂猪，可是，母亲没有同意，大姐很听母亲的话，母亲最喜欢大姐，就坚持要大姐上，说她只要能考的上，能上到哪，家里再苦再穷都会供她。母亲一直希望大姐能把学上出来，将来不像她一样的辛苦。

这就是大姐尽管不想上学了，可是母亲一直要供她上，也是在我们家众多的儿女中，女子里就是大姐的学上的最多，其他的女子连小学都没有毕业，有的连学校门都没有进过的原因。

大姐一直就坚持了下来，可是，大姐的学习一直都不怎么样的好，没有让母亲获得想要的希望。而且，还一次次的说，她想早点儿回来，毕业，也就是混个毕业证而已，指望考学，在大姐的眼里，考学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她说她考不上的，那个学校，那么多的学生，也只能考个一个两个的，她不行。

见到如此的情景，母亲就叹息，对大姐说，反正我们是尽力供应你了，考不上就是你的事情，将来过的不好，就不要抱怨我们的。

不过，母亲的意见，尽管大姐觉得她考不上学，还是应该坚持到毕业，把毕业证拿回来，都熬了这么多年了，也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了，不能总连个毕业证都拿不回来吧！兴许以后还有用处。

听了这话，大姐就做着最后大姐的坚持，但是，不是坚持做最后的一博，把学考上，而是把毕业证拿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许是父亲和母亲商量了，突然的心血来潮，要把家里的木格子窗，做成钢筋窗子，把破旧的大门，也做成新的。

这时，我正在乡里的学校里寄宿读书，礼拜了回去，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了屋里的叮叮咚咚声，和刨子推木头的声音。

我进了屋后，就看到了一老，一小两个木匠在忙碌着。

我都不认识，感到很是羞怯，放了东西后，忙出了屋子，去了灶房找饭吃，母亲就告诉我，父亲想做新式的窗子，要做大门，请了不远处的木匠来。

母亲说，两个木匠是两河的，老的是师傅，年轻的是徒弟。

两河，我在小的时候，跟了父亲一块去就过，从我们家的小院，顺着一会儿在河边，一会儿在山脚，一会儿在山坡上的羊肠小路，走十几里路，一个来小时的时间就到了。那是外县的一个小乡，有一条街道，街道不长，街道两边，都是土墙黑瓦的房屋。就在这街道上，有商店，我很小的时候，是跟了父亲一块，去那条小街道上的商店里买年货去过那地方的。

我回来后，过了些时间，天快黑的时候，大姐回来了。

大姐从镇子上回家，要走那么远的路，所以总比我回家迟。

也许，走了许多年吧！尽管走了那么远的路回家，却没有看到大姐的疲惫，或者说有什么不适，放了东西后，她也像我一样，进了灶房吃饭。而同样的，母亲就告诉了大姐家里在发生什么事情，大姐听后，眼睛很明亮，一闪，一闪的，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明亮的钢筋玻璃窗户，新做成的大门，家里，将因此变得舒适漂亮。

吃过饭后，我就跑到院子里去玩去了。大姐吃过饭，我知道，她要帮母亲洗碗，收拾结束后，如果请来的两个木匠要吃饭，大姐就会帮助母亲给做饭的。

我知道，在我们这的风俗是，如果请了匠人来做事情，价钱是另外的，每天的夜里，定是少不了烟酒招待的，一是图个喜庆，二是总认为这样的话，匠人的活就会做的好。

我边在院子里和别的那些伙伴疯玩，边想着夜里要招待两个木匠的美食，而这当然是少不了我的，因为，我是儿子，就是父亲的命根子，父亲喜欢我，母亲也喜欢我。

我在院子里和别的伙伴疯玩的累了，就回去，老远就闻到了从我家灶房里飘散出来的菜的香味，我看到了大姐真的是在给母亲帮忙弄着菜。

父亲也在忙，在忙着收拾桌子，见了我，就让我给他帮忙，搬凳子，抹桌子，那筷子，酒杯。我也就屁颠屁颠的去做了。

堂屋里，已经没有什么声音了，两个木匠都忙活毕了，在外边洗脸。

天在暮色里了，屋子里，油灯的光很昏黄，油灯的火焰，在跳跃。让家里显得祥和，幸福。

家里的灶房，是在很大一间土墙茅草房子了，以前是个单身汉子住，后来，单身汉子和一个女人好了，并结了婚，就去院子里买了几间瓦房，这间土墙茅草房就卖给了我们家用做灶房。

桌子就摆放在灶房里，菜摆放好了后，父亲就去喊两个木匠来吃饭。那个年老的木匠师傅就和父亲说着话，声音很大，时不时呵呵的笑着，边往灶房里来，小木匠跟在后边，不言语，也一块到灶房里来了。

母亲依旧在灶上炒菜，说还有几个菜要炒，大姐在灶洞前烧火，火光跳跃着，照亮了大姐青春美丽的脸。

父亲让两个木匠坐下后，我也就跟在了父亲的身边坐下了。

二姐和妹子或者在院子里玩，或者在外边，或者在照看小兄弟，没有喊她们，她们当然不敢回来。小兄弟人还小，还牙牙学语的，天一黑就睡了。

坐下后，老木匠就喊母亲也来，母亲说，还有几个菜弄了再说。

灶洞里的火燃烧的很旺，母亲炒的菜，在锅里噼里啪啦的响，屋里弥散着油烟，飘散着香味。

父亲就客气的要两个木匠吃菜，说忙了一天了，早饿了，也没有什么菜，随便吃点。并把酒都满上了，给我也倒了一小杯。

小木匠吃菜很拘谨。

小木匠有个很显著的特点，眼睛很小，要眯缝的样子。

母亲每炒好一个菜，大姐就给端到桌子上，就在大姐往桌子上放菜的时候，我发现，小木匠很是多看了大姐几眼，而大姐也看了小木匠。小木匠并对大姐说，让她也来吃菜，大姐说她刚吃过饭了，不饿。

我感到，见了大姐后，小木匠和大姐都显得比较腼腆拘谨。

吃了一阵后，父亲就邀请他们喝酒。几个门杯喝了之后，父亲就和他们划拳。我一直注视着小木匠，能喝酒的，而且拳也不错，我感到不是让着父亲，父亲一定要输的。

父亲陪着喝了一阵，说有些晕了，母亲也弄完了菜，就来陪他们没人喝了几杯。最后，父亲就把我也动员上了，我也和他们每个人喝了几杯。

就这么，一直喝到了夜深才散。

第二天，大概因为在一块吃了饭，喝了酒了，我对两个木匠也就没有陌生的感觉了，尤其对那个小木匠有了好感，觉得他人很和善，给人亲近的感觉。

因为，小木匠和人一说话，那眼睛就眯缝了，眯缝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就像在笑一样，让人感到和蔼亲切的。

有空，就在家里呆不住，在院子里找了伙伴疯玩的我，就哪也不去了，看两个木匠给我们做门窗。

我一直呆在小木匠的旁边，感到，小木匠人虽然年轻，可是，手艺真的是不错。

也边和他说些话，小木匠问了些我学校的事情，问了我的学习，当知道我学习不错的时候，就要我好好的上学，学上出来好。

别的还说了什么，我就记不清了。

最后，我就倒在了小木匠旁边的一块被他刨的干净的木板上睡着了。

是中午的饭好了，母亲来喊我，才把我喊醒。

我在木板上，睡的是那么的踏实，酣然。一定也做了好梦了，只是，被母亲喊醒的时候，什么都记不得了。

再一个礼拜回家的时候，家里的门窗就都做好了，装上了，门也做好了，装上了，房子里很明亮，院子里的人都来看，夸赞，父亲好特别的高兴，给人倒水，发烟，让坐的。

而两个木匠，做完了活后，就回去了。

我的心里，在欣赏着两个木匠美化的家，心里也怅怅然的。尤其是在心里怀念那个小木匠，脑子里浮现着他的眼睛，觉得他人真的和蔼可亲。

后来，就忙于学习，心中也就慢慢的淡忘了小木匠。

只是，父亲因为有事，需要去两河，我就跟了去。在两河的街上，父亲办了事情后，意外的在那条小街道上遇到了小木匠。见了父亲，小木匠很是热情，老远的就冲我们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好久没有见到小木匠了，再次遇到，心里涌动的是温暖，亲切的感觉。

到了跟前后，小木匠就给父亲发了烟，之后就邀父亲和我一块去他家做饭吃，父亲客气，说不去，小木匠执意要去，父亲不好推辞，就和我一块去了小木匠的家，小木匠跟在我们身后。

小木匠的家，在小街道上边一个坎子下去，下了一个斜坡，过了小河，上去，就是小木匠的家里，是高大的几间土墙黑瓦的房屋，给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房子的窗户也很大，是钢筋玻璃窗户，门也是新的。

我就在心里想，到底是木匠的家，把自己的房子就收拾的很漂亮。

到了屋里后，小木匠就搬了凳子，让父亲和我坐，然后倒了水给了我们。小木匠的木匠，父亲知道我们来了，也很是热情的冲父亲打着招呼，说着话，然后，小木匠就陪父亲聊天，小木匠的母亲就忙着去做饭吃去了。

小木匠和父亲寒暄着，说着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一些事情，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眼睛就到处瞅，我看到了小木匠的房子里，很是宽敞明亮，摆放了许多新式的家具，很漂亮。

没有多久，饭就做好了，做的是豆腐汤，锅盔馍。

汤很鲜，馍很催很好吃。

我一气吃完了，没想，小木匠的母亲又给我的碗里添了豆腐汤，倒在了碗里了，总不能不吃，就憋着吃完，味道虽然的确是好，可是吃多了，却让人难以下咽。以致从小木匠家回去后，我多年见了豆腐都反胃。

这时，大姐已经从镇子上的学校里回家了，虽然拿回来了个毕业证，但是，没有考上学。

回到家里，大姐就给我们做饭洗衣服喂猪。

我从别处听人说，小木匠喜欢大姐，想托人来家里说媒了。

我心里就想，难怪我和父亲去两河的时候，小木匠和他的家人对我们都那么的热情。

从两河回来后，大姐也很是好奇的问我小木匠家的情况，我说了小木匠家的房子比我们家高大，尤其是窗户很大，房子里很明亮，有许多新式的家具，房子里很漂亮。我还说到了小木匠的母亲对人很热情客气，给我倒的豆腐汤，让我见了豆腐就反胃了。大姐听着，微微的笑，却是沉思的样子。眼睛却异样的明亮，大姐有心思了。

不过，这都是大姐的事情，我也要小学毕业考初中了。

大姐告诉我，去镇子上读书路太远，很难走，我一定走不了，吃不消。而且，从她这一届毕业后，那学校可能就不招生了，要到更远的镇子上去读中学，而且，我们这条沟儿里，几乎没有人读了。

父亲听了这话后，就在想办法。

我的学习，在学校是很好的，经常得到老师和学校的表扬，老师见了父亲就说，一定要好好的供我上学，将来一定是个人才，是个能考上学的好苗子。

听了这话，父亲非常的高兴，加上他对我原本就喜欢，就在心里下了决心，他是吃够了苦，就是受多大的苦，都要把我的学供出来，只要我能上，考到哪他就供到哪。

父亲这么给我说，更是增添了我把学习搞好，考上学的决心。

可是，我小学毕业后，中学上学的事情，就成了问题。

不知道小木匠是如何知道我的情况的，就主动找到了父亲，说他认识他们那乡里中心学校的校长和老师，关系还不错，可以去他们那乡里的中心学校里读最后的一段时间的书，然后直接考到他们那个镇子上里去读书。

父亲说，他也曾经在那个镇子上的学校里读过书，也知道去那个镇子路途的远近，那比去我们这镇子上读书近的多，每个礼拜都可以轻松的去学校，或者从学校回来。

这么想，父亲就心动了，准备请小木匠帮忙，把我转到他们那乡里的小学去，然后，直接往那镇子上的学校里考。

这么，在一个晚自习，我正在专心的看书，父亲来到了学校，站在我教室外，敲了窗户，然后喊了我出去，告诉我收拾好了书，跟他走，别的东西，他后一步来收拾。

然后，我跟了父亲，在暮色里回了家，我不知道什么事情。回到家了，父亲才告诉我以切，让我去小木匠那个乡里的小学上最后一段时间的学，然后往那个镇子的中学里考，到那个镇子上学路途近，方便的多。

我知道，父亲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能顺利的把学上出来。对我来说，只要有学上，又方便，在哪上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就跟了父亲去了小木匠的家，准备到两河的小学里上最后一段时间的学。

许是早有联系安排好了的，去小木匠家的时候，小木匠的母亲正在弄菜，学校的老师也都来了，去了后，小木匠就像父亲介绍学校的校长，老师。那些老师都很客气，看来，小木匠和这学校的校长老师关系都好，我去这学校读书的事情基本有把握的。

小木匠和使劲的陪学校的校长老师喝酒，父亲也陪。

酒过三巡之后，在气氛正酣的时候，小木匠就向在坐的老师提出了我要到他们学校读书考学的事情。校长就很是爽快的答应了，老师也答应了。父亲就让我去给校长，老师敬酒，我敬过之后，他们也都很爽快的喝了。

我住在了小木匠家，第二天我就到了两河的这所中心小学学习。

因为我说话的口音，和两河地方人的口音一样，老师的口音也和我的一样，我很快就融入了这样的环境，对老师讲的也听的懂，和这里的同学也能相处的来。

虽然，这个学校，比起我们那个学校来说，破旧的很多，我们那是二层的楼房，他们这是破旧的土墙房子，地面坑洼不平，桌子也不平整。可是，我的心里没有介意这些，我知道，我在所学校里学习不会太久，就要考中学了。

父亲在走的时候对我说，他能把我转到这来上学，是费了很大的周折的，想要以后能上学，能考上初中，就靠我了，如果考不上，他就没有办法了。

为此，我深深的记住了父亲的话，为了不让父亲失望，也为了自己有美好的未来，我一到两河的这所学校，就一头扎进了学习里。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考上，而我也很有把握能考上。

小木匠有空了，偶尔来学校看一下我，见我一切都好好的，学习很用心，他也就放心了。

我每天早饭和午饭去小木匠家吃，小木匠的母亲都给我把饭做的好好的，等我回去吃。夜里，下了晚自习就去小木匠家住，小木匠家的床铺干净整洁舒适。这一切，都让我的心里特别的感动，觉得两河的学校条件虽然没有我们那好，可是，我上学的条件，因为不吃住都不在学校了，有了小木匠家的照顾，是那么的好了。

因为小木匠家给我提供了很好的学习的环境，我只能努力的学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小木匠家，对得起父亲。

时间对 别人来说，也许过的很慢，但是，对于我来说，仿佛就是一瞬间，我就在两河的小学里毕业了，而且去了镇子上考了中学。

试，我自我感觉考的不错。虽然，面对以块去考试的众多的考生，我的心里没有十足的底气能考上。可是，回想自己考的每场试，每个科目，我觉得我都努力了，而且每门课都考的不错，没有大的失误。我又相信我能考上。

试考结束后，我把这告诉了小木匠，小木匠很高兴，他希望我能考上。

我回去，说给了父亲，父亲也微笑着说，希望一切如我说的，能顺利考上。父亲说，如果考不上了，他也就没有办法了。

试考了，就不用再努力的学习了，无论考的怎样，都是既定的事实了，也就不去想考试的事情。只是在满含希望与提心吊胆间，等候考试结果的下来。

父亲告诉我，为了偷偷的把我转走，得罪了我们这边学校的老师，如果我在别出考不上，想回来读书的可能性没有了。

我没有退路了。

我就在心里祈祷我能考上，我还想上学。我也知道，除了上学，回家我干不了那些农活的，尤其是在山上开了荒，抗了二斤半重的 锄头挖地，我是挖不了的。

就在我焦急的等待考试结果的时候，我听人说，小木匠已经请了人到家里提亲了。

知道是知道，我觉得，这些事情，是要靠父母做主，大姐自己拿主见的。

只是，我想到第一次见小木匠的情景，想到小木匠那见了人和善微笑的样子，他那一笑，就眯成了一条缝隙的眼睛，他对父亲和我的热情，他和他家人对我的关照，让我的心里很是温暖，我觉得，大姐跟了小木匠也不坏，我觉得，小木匠人善良，和蔼，体贴人，大姐嫁了去，也吃不了苦的。

于是，也就在心里期盼父母能答应小木匠，大姐能答应小木匠的求爱。

但是，我的心里，想的不完全是小木匠找大姐的事情，我一直在想我考试成绩的事情，我将来读书的事情。

有的时候，我什么也不去想了，就想的是，反正有很长的一个假期，不用操心学习，考试，可以尽情的玩。于是，天晴的好的日子，就和院子里的伙伴下河摸鱼，热了，就钻进清凌凌的河水里玩个痛快。

有时，也满山里跑着找野果子吃，或者，就在小院里什么好玩了，就做什么玩。让人玩的忘我了，忘记了学习，也不去想自己还要读书的事情。

就在这时，小木匠专门上来，给我送来了喜报，我顺利的考上了。

听到这一刻，我的心里无比的轻松。感到，我有可以继续读书了，也在心里想，希望能通过读书，给自己一个美好的未来。

在我去小木匠那边的镇子上读中学的时候，隐约知道大姐和小木匠的一些事情。

说父亲是满口的没有意见，答应小木匠找大姐的事情。

只有母亲意见模糊不清，有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后来，虽然说了，就推说大姐刚从学校出来不久，年龄还小，人还不成熟，也不懂什么的，结婚成家还早。

母亲说的也是事实，大姐真的是刚从学校回来不久。说年龄小，也的确是小。

可是，都知道，这隐约是个托辞，因为大姐可能从小就被母亲教着做家务，家里困难，大姐上学迟，虽然刚从初中回来，人也就十七八岁了。都知道，村子里许多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早就被人提亲说了，有的都有了孩子了。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在家乡里是真说的时候，如果不说，就会被别的男孩子抢着说了去，最后就只能留下痛苦和遗憾了。

母亲这么说，小木匠也似乎理解母亲的话，不急，也不恼的，依旧不温不火的做着说大姐的事情。

有时，以一些事情要父亲下他那去玩。

有时，也以各种的借口来我们家，来了后，人一刻也不闲着，挑水，弄柴，劈柴的干着忙个不停。山上的地里有活了，他也跟了去干。

父亲很是喜欢小木匠，来了后，很是热情的对小木匠，这让虽然有些失望的小木匠内心里增添了希望。

开学了，父亲就送我去了小木匠他们那的那个镇子上读书了，我一心就在读书上，对小木匠如何找我的大姐，我就操不了心了。

只是，每个礼拜，我从镇子的学校放学回家的时候，要先到两河，再从两河的羊肠小路回家，每次到小木匠家的时候，小木匠的母亲都做好了饭等着我，我吃了饭后，才让我回去。小木匠见了我，一直都很热情，老远就微笑，然后问寒问暖的，他那一笑就眯成了缝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温暖，慈祥。

而每在小木匠去了镇子上，也总要找到我，要么给我带一些干粮，要么领我到食堂里吃顿饭。在学校里，上顿下顿都是糊汤，在家拿的干粮，不到礼拜二就吃光了，在学习之外，人最大的问题就是饿。小木匠给我送的这些干粮，请我去吃的饭，正是用的着，而也总温暖着我的心。

从学校回到家里，我最操心的问题就是吃，仿佛要把在学校里承受的饥饿补充回来，吃饱了，一时还没有考学的压力，最操心的就是找了院子里的伙伴玩。那些伙伴，小学毕业，或者没有毕业就回家劳动了，几乎只有我一个人在读书，可是，和他们在一块玩，我却觉得总能获得许多新奇的感觉，获得许多的快乐。

对小木匠找大姐的事情，我没有去操心，只是在有意无意间能知道一些，事情还是那个局面，父亲满口答应，说小木匠人憨厚，实在，善良，对人好，跟了小木匠受不了苦。只是母亲一直以各种的借口，托辞来说这些事情。大姐的态度，也不怎么明朗，没有听她直接说过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因此，这事情也就只能是拖着。

许是因为小木匠对大姐真的是打心里喜欢，对大姐有了真正的爱情，觉得大姐就是他梦里的人，而在现实中遇到了，也因为父亲的支持，尽管如此，小木匠在坚持，没有放弃。依旧像以前一样，父亲下去的时候，他总是热情招待，父亲从两河回来的时候，总是面红耳赤，喝的晕乎乎的。小木匠也时时上来，帮家里做些事情，父亲做什么，他都跟了去，和父亲的关系相处的比亲父子还亲。

小木匠和他的家人对我都特别的好，我在心里感动，感激。可是，小木匠要找大姐的事情，我觉得，这都是大姐的事情，父母的事情，作为还在上学的我，没有一点儿能帮助的办法。唯有的，就是在心里祝福小木匠能心想事成的找到大姐。

小木匠每次和我在一块，尤其是去了镇子上请我出来吃饭的时候，总我把他想找我大姐，现在处于这个情况里的事情说给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只能说，有父亲支持，他有爱我大姐，只能是继续坚持努力了。我也告诉小木匠，只要他坚持，努力，就一定能找到我大姐的。

这时，我就看到了小木匠的眼睛特别的明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于是，我除了祈祷之外，每个礼拜回家，总把小木匠对我的好，说给父亲，母亲，还有大姐。

说给大姐的时候，我感到，大姐总是很羞涩，偶尔也主动的问一些我没有说到的细节。我就感到，大姐的心里，正如小木匠喜欢她一样的对小木匠还是有好感的。

所以，这更增添了只要小木匠坚持，就一定能找到我大姐的想法。

一晃，时间就过去了一年多了。

小木匠来我家多少次记不清了，只知道他为我家做了许多的事情，地里的活，还给做了许多的木工活。

但是，事情一直没有进展。

我虽然小，却知道，根据家乡农村的风俗，一个人找一个女子，最多不出半年，一般都会有结果的，要么答应，要么直接拒绝。答应的话，就要订婚，婚订了，就算八字有了一撇，被人都知道某家的女子被谁说了，没有人会再去提亲，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就会结婚的。

可是，尽管小木匠努力了一年多了，却和大姐依旧是八字没有一撇。

我就感到，小木匠爱大姐爱的很真，追求大姐追的真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事情不但没有向好的方面发展，却出现了波折，往坏的方面发展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母亲直接表态她不同意这门婚事，大姐不会嫁给小木匠的。

母亲打小就喜欢大姐，大姐也挺听母亲的话的。我知道，虽然大姐的心里，也喜欢小木匠，可是，面对母亲突然坚决的反对，大姐也只能听母亲的话了。

这些日子，我见了小木匠后，见到小木匠很痛苦，人的脸很黑，眼睛里满是痛苦的目光，脸上布满了忧愁，人也精神不振的。我感到，如果大姐跟了别人，那将是对小木匠最大的打击了。

但是，在这时，父亲的态度依旧坚定，并切明确的告诉了大姐和母亲，如果大姐不跟小木匠，跟了别人，那么从此就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以后谁也不认谁。我跟了父亲，也斗胆表达了相同的观点，我说，小木匠的人憨厚，善良，对人好，如果大姐不跟了小木匠，我也不认她了。

大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也许，是父亲和我的墙有力的支持，让小木匠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在几乎没有勇气的时候，鼓足了勇气，他依旧有空了就来我家帮着干活，托付媒人到家来。

事情终于在我在那个镇子上快要毕业的时候，有了转机，母亲僵持了三年多的时间，终于松了口，同意大姐嫁给小木匠，不过，却提出了许多的条件。

小木匠都一一听着，尽管有许多物质的条件，他并不具备，他都答应了下来，然后回去借，想了各种办法，把母亲提的条件都一一的满足着。

小木匠在坚持了三四年的时间，终于把大姐娶回了家。

三四年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一个农民来说，三四年的时间却不短，足矣让海枯石烂，足矣感天动地，就让人觉得，小木匠的对大姐的感情，是那么的真挚而专一。我也觉得，大姐跟了小木匠，物质上的我不说，可是，精神上她一定幸福，小木匠会对她好，不会欺负她，会和她一块把日子过好的。

可是，我因为要面临决定人生未来的考学，大姐和小木匠结婚我没有能去参加，我只能在心里祝福小木匠，祝福他们。

大姐和小木匠结婚后不久，我就因为考学，转会了家乡的镇子上，然后参加中考，后来，就考入了市里的一所学校里去读书了。

小木匠娶了我大姐，我就应该叫他大姐夫了。

在没有娶到我大姐前，其实，我也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我在心里已经把他叫惯了小木匠，就改不过来了。

而娶了我大姐以后，我应该叫大姐夫，可是，因为小木匠的这个称呼已经叫了多年，也一样的改不过来，就叫他小木匠。而在我们的姊妹心里一直认为，还是叫大姐夫小木匠来的亲切，自然，别的教法，反倒让人感到别扭，生分。

从农村，到了城市。

从进展的学习，面对巨大压力的考学，到进入了城市后，六十分万岁的生活，就让我感到了轻松，悠然。

在那个虽然不大，但是，对农村孩子的我来说，却我无比的精彩热闹的地方，让我的心被这精彩的生活所吸引，陶醉在这新奇的生活里。

当我在那个城市里放假回到家的时候，就知道大姐和大姐夫有了孩子。是个女儿。

我去了大姐家，大姐和大姐夫见了我都很是高兴，大姐夫热情的陪我聊天，大姐去做饭去了。女儿长的怪可爱的，胖乎乎的，一双乌黑的小眼睛，很是好奇的盯着我。

在大姐家的几天里，我知道，大姐和小木匠结婚后不久，就分开过了。分给了他们两间房子，一间房子中间间了，前边是大姐和大姐夫的睡房，后边是来客了后的客房，灶就搭在堂屋进门的门后的角落里。

大姐和大姐夫的睡房里，还残存着他们结婚时的漂亮，那份幸福的气氛，房子里，有许多新家具，摆放的很是整齐，大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闪着光。墙上，大红的喜字，依旧那么的醒目。但是，面对大姐和大姐夫睡房外的地方，我就感到了家里挺空落的，除了几口柜子，角落里放的一些农具，姐夫干活的家具外，别的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尤其是堂屋里，除了进门的这口小巧的灶外，几乎就没有什么东西。

从大姐略显憔悴的脸上，从大姐夫衣服上的灰土，脚上的胶鞋里，我看到了虽然他们是因为爱而结合，是幸福的，甜蜜的，可是，我却感到，他们的爱情面对现实的生活，还是那么的艰难。

分开了，又多了个孩子，一家人的生活，就在大姐夫的身上，我觉得大姐夫是那么的劳累的。

不过，在大姐家的几天里，见到大姐夫和大姐很是恩爱，大姐夫对大姐很是好，体贴，关心，我的心里也挺温暖的，觉得，无论日子过的如何，哪怕再艰难困苦，只要两个人在一块是恩爱的，就是幸福的，无论多么大的艰难困难都能挺过去，日子也能过的好的。

我就在心里祈祷着大姐和大姐夫的日子能在他们携手风雨中，一天天的好起来。向他们梦想的幸福生活里走去。

一开学，我就离开家了，去那个城市里上学了。一到了那个城市里，随着对城市的渐渐熟悉，和同学也混熟了，在一块就很是快乐，尽管心里会想家，想亲人，可是，因为随着在那个城市里过的快乐，我往往就会忘记了家里。

只是在假期的时候，回去了，我和亲人在一块的时候，我才能了解他们，熟悉他们。每次回去，总离不了去大姐家。

大姐家的日子，也的确如我第一次去了后，感受到的艰难。

有的时候，大姐夫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大姐就跟了去地里忙。一次，跟了大姐去了家上边的一条小沟儿里，大姐在那里种了菜，还种了别的粮食。想着在家，就是喂猪，洗衣服做饭，从来没有下过地的大姐，为了家里的日子，也去地里干活，我的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来。

而大姐没有出嫁时的美丽，我也感到，随着在家庭生活里，为了日子奔波，在一点点的消散。

我的心里涌动的只是感伤。

但是，当看到大姐夫一直那么对大姐体贴，关怀，看到两人恩爱的样子，我的心里又很温暖，想，只要两人相爱，日子一时过的苦点，没有什么，将来两个人的日子一定能过的好起来的。

尽管家里艰难，每次去，大姐总想了办法给做好吃的，或者弄了菜，大姐夫就陪我喝酒。

回家后，父亲时时的对我说起大姐和大姐夫的日子，尽管大姐和大姐夫的日子还艰难，但是，父亲对他们的婚事是很满意的，而且也坚信他们家的日子会过的好起来的。

我从学校里毕业工作的那年，大姐和大姐夫有了第二个孩子，是个儿子。这让大姐夫特别的高兴，一块儿高兴的也是父亲。

而在这时，大姐夫渐渐的就开始放弃了他学的木工活，说做这活挣钱有限，他开始学着做一些小生意。在那条小街道上开了个小商店。

一切都如父亲所说，也是我所想的那样发展着，尽管大姐夫开商店的钱好多都是借来的，但是，就像唱戏一样，台子终于是搭起来了，一切都有了眉目，家里的日子注定是越来越好的。

遗憾的是，父亲就在这时病了，不久就离开了人世，没有亲眼看到大姐夫家日子过的越来越好的景象。

而在父亲生病其间，我忙着毕业找工作的事情，那时，就是大姐夫领了父亲四处求医，治病。

我工作以后，有空了，我就去大姐家玩。父亲去了，家空了，留给内心的，总是说不出的痛苦，回想以往，就感到一切就像梦一样，梦里那么美丽，父亲为了儿女，为了我在奔波，也向往这家里美好的生活。

而就在我毕业工作时，他却去了。

去大姐后，大姐和大姐夫对我依旧是那么的热情。

大姐看守小店，有了别的生意了，大姐夫就去跑生意。在有的时候，我就跟了大姐夫一块去。大姐夫主要是做一些收购的生意。

虽然一路跋山涉水，很是辛苦，可是，我却感到，大姐夫的全身都充满了活力，因为，日子是有希望，有奔头的。

几年后，大姐夫又买了三轮蹦蹦车，图的是给小店里进货方便，他做收购生意也方便。

再几年下来，大姐夫家的商店规模越来越大，家里的日子，过的平顺。两个孩子，都先后上了学，到了小学，又到了中学。女儿越长越漂亮，儿子长的也挺秀气。大姐和大姐夫依旧是那么的恩爱，和睦。家里的日子，就充满了幸福，每次去，当我感受到大姐家的幸福的时候，就在心里羡慕的同时，也充满了祝福，默默的对去了许久的父亲说，父亲，你的眼光没有看错，你说的也没有错，大姐和大姐夫的日子，的确是越来越好了。

从大姐家回来的时候，我也总渴望，我什么时候能有个相爱的人，也组成一个家庭，日子能过的像大姐和大姐夫那般的恩爱，幸福，平顺。

后来，我也有了家庭。

有空了，就去大姐家，大姐和大姐夫依旧像若干年来一样，热情的对待我们，总时时的让我感动，也许，父亲不在了，自己的家空落了，大姐家就是我的第二个家吧！

对大姐家我是充满了希望，也挺羡慕的。

遗憾的是大姐的两个孩子学习都不怎么好，中学毕业后，都没有考上什么学，就毕业回家了。

女儿跟了姑姑去了西安开了服装店。

儿子就在家里跟了大姐夫一块做些事情，有时，大姐和大姐夫忙了，不在家了，他就在家开店。

时间过的好快，仿佛还是牙牙学语的孩子，一晃间，就是一个大小伙子了。外甥的个头很高，比我还高一些。外甥的性格很腼腆，见了人总有羞涩的感觉。和人说话，嘴上总挂着腼腆的微笑，让人感到亲切。

外甥对人很好，对谁都客气，让坐倒水的，加上那腼腆的性格，很是让乡邻喜欢。

在家里呆了一些日子后，外甥的脑子里有许多的想法，想去外边打工，或者学什么手艺。

家里大姐和大姐夫支撑着，日子过的也挺平顺的，大姐和大姐夫也挺支持的。

不过，总是操心，没有让他走多远，先到了不远处一个认识的人哪儿的工地上，学了一些时间的装载机。外甥人挺灵性，没有多久也就学会了。

后来，小街道上，大姐家的邻居在修房子，约定着一块修，这样，能统一规划，而且，还能协商着公用一些墙体，能省一些资金的。

于是，大姐和大姐夫就准备修房子了，外甥就回到了家里帮忙。

修房子的那些日子里，外甥很是受了不少的辛苦，外甥爱睡懒觉，可是，修房子的那些时间里，天蒙蒙亮他就起来了，帮忙弄沙子，石头，或者别的一些材料。

几个月下来，大姐家的房子终于修好了。

开业那天，我去了。

是三层的楼房，很漂亮，屋内，收拾的也挺不错。

来了许多的亲戚和乡邻祝贺。

屋子里很热闹。一些边看房子，就边对大姐和大姐夫说着恭贺的话，说房子漂亮，说有这么漂亮的房子，将来要给孩子找一样漂亮的媳妇。

大姐和大姐夫就谦虚着说，说外甥那个样子，谁跟呢！

来的人就说，家里的日子过的这样好，孩子人又好，一表人才的，还愁没有人跟，怕是要挑选啊！

这些话，不但说的大姐和大姐夫的心里甜蜜蜜的，一块甜蜜的是我的心。

我感受着大姐夫家的热闹气氛，看着漂亮的房子，心里也在想他们当初的情景。一进门就是灶，屋子里空荡荡的。面对现在的房子，这是让我想不到的，父亲在，也想不到大姐家的日子会过的这样好，他也会为之高兴吧！

看着大姐家发生了如此的变化，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两个人只要恩爱，就能走出艰难，把日子过的好起来。

这样想的时候，我对我自己的家庭就有了信心。

房子修好了后，大姐和大姐夫就在一层开了个小超市。那辆为了他们这个家日子一天天过好，走上了幸福道路的三轮柴油蹦蹦车，就像一个人到了暮年，老了，车体许多的地方生锈了，机器也就像一个老人，没有力气。

也是为了做生意方便，进货方便，大姐夫又买了辆面包车。

日子，一晃就到了年头岁尾，这一年对大姐夫家来说，发生了太多令人激动幸福的事情，房子终于修了，车也买了，孩子虽然没有读出来书，也终于都找到了自己的事情做，家里的日子，是充满了幸福的。

为了给小超市里进货，为了接在外的女儿回家，为了过年时家里有丰盛的饭菜，为了这个年过的热闹，给这辛苦，而又充满了幸福希望的一年画上句号，走向未来更加充满希望的一年，大姐夫因为驾驶证没有下来，有一个开了多年车，手续齐全的司机知道后，就来约定他，给开车去县里，去办彼此都想办的事情。

外甥是为了去理发，过年时人能精神些。还是让外甥去，帮忙做一些事情。外甥就跟了父亲一块去了。

外甥从家走的很匆忙，被子都没有叠。

外甥的饭吃的很急促，是面条。

然后，就跟了他的父亲，还有另外的几个同行的人一块，到县城里去。

然而，让任何人都无法相信和接受的事实是，车在驶出这条小山沟儿，要翻越一道并不高的山梁时，是因为路面落雪后很滑，还是驾驶员操作不当，车驶出了路面，坠入了很高的沟儿里。

车摔的没有用了，大姐夫摔成了重伤，外甥也摔成了重伤。

我当时在自己这个县的小城里，当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不相信那是真的，全身在颤抖。

要是有火箭，飞机，我恨不能立刻飞到事故现场，飞到外甥身边。

姐夫一辈子，都是个做事小心的人，对人随和善良的人，我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事能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的家里。

我乘车感到省医院外甥的病房外时，外甥真在做手术。

大姐，一块来的大姐夫家的亲人都守候在病房外，都在默默的等候。

我看到，大姐的眼里满是泪水，坐卧不宁，一直在走动。

我的心里很慌，很急，但是，为了不让大姐焦急，我控制住自己，装作平静，我的内心里在祈祷，在呼喊，要外甥停住，希望外甥的手术顺利，人能康复。

就这么焦急的等待了几个小时候，外甥被推出了手术室，人依旧昏迷着，只是，我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水。是因为看到了我，看到了亲人？

然而，让人遗憾的是，在一年的最后一天，外甥还是没有挺过来，永远的停住了呼吸。他那腼腆的样子，嘴角的微笑，高挑的个子，都成了我心中最灿烂的回忆，永远的疼。

时间过的好快，一晃，又过去了大半年了，外甥的坟上，许是长出了草了吧！

把外甥送上了山后，我再没有勇气下去过。

大姐夫也从外边医院回来了，身体在恢复，人能起来了，能渐渐的好起来，算是拣了条命。

我和内心下去看大姐夫，可是，没有勇气去。

我怕看大姐夫，怕看他痛苦的样子。只是一次次的让兄弟下去，让妹子下去，母亲下去。

我不知道，柔弱善良的大姐和大姐夫会如何的面对这样的打击，痛苦。

我的脑子里，又想到了大姐夫，不，小木匠第一次到我家来做木工活时的情景。也想到了他第一次看到我大姐，我大姐见到他时的情景。

也想到了大姐夫为了追我大姐，坚守多年的情景，也想到了，大姐跟了他后，日子过的很是艰难的情景。他们就这么相爱着，努力着，让日子从艰难，到一点一点的好起来。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一件事情，不仅仅把他们这么多年苦心努力所得的一切化为了泡影，而且，还带走了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些，都只能让人心疼。

我不知道，在多年前，大姐夫和大姐初见的时候，人们结婚成了个家庭的时候，想没有想到若干年后，家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一直想，如果老天刻意安排，真的，好想岁月能倒流，流淌到他们初识的时候，回到大姐夫追求大姐的时候，回到他们成家的时候，回到外甥出世的时候。纵然那时，日子很艰难，什么都没有，可是，人都好好的，心里是有希望的。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寄托了内心将来希望，老了有个依靠的孩子，都让老天给带走了，那么，人的内心里，还有什么希望呢！

我不知道，只感到老天太过残忍。

我也想到，也许，我们兄妹的命运之中，都向往美好，幸福，但是，都难以留住美好幸福。每当有点儿幸福时，老天就会把莫大的灾难，痛苦带给我们，把我们打击到深渊里去。

不过，我觉得，尽管老天总把我们推向深渊，把我们推向绝望中去的时候，我们的骨子里总有那种与灾难，痛苦抗争的勇气，在没有希望的地方，找到希望。

我想，大姐和大姐夫能顶住那痛苦，走出阴霾，找到生活的希望的。因为，背后有那么多的好心人，有我们亲人的关怀，一定能重新找到希望的生活的。

在有的时候，我总感到，我们的心里因为向往未来的美好，而忽略了身边的风景。我感到，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属于自己的生活，都应当珍惜。因为，许多美丽的事情，瞬间都会破灭。

2011-5-25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