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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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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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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身说话

下半身说话

 

 

他和她很小的时候,就爱在一块玩。

但是,那时候在一块玩,天真无邪,人在懵懂中,什么也不懂得。在场院里边玩泥巴,在河滩上搬家家,夏天里,脱的精光,一丝不挂的在河里玩水,一点儿也不知道害羞,玩的那样的开心。玩够了,回来,在屋檐下的板凳上,两个人倒在一块睡着了,睡的那样香甜 。

这样在一块玩的久了,她对他就有了依恋,一有空,就凑到一块玩,玩的很专注,投入,两个人玩的也很快乐,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矛盾。他对她也是格外的呵护,不打她,骂她。如果谁把他们拉开了,她也会哭,他也会哭。

于是,就有人冲他们俩开玩笑,你们小小的时候,就这样在一块儿玩,长大了,你就找她做媳妇。

村庄里的人就说,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媳妇。

村庄里的人,说到了这样的话,小小的他们,心里还是懂得这些的,羞的脸绯红,拔腿就跑了。

但是,日后,两个人还是像曾经一样在一块玩,玩的那样的投入,快乐,两人天真无邪的亲密样子,让村庄里的人看了都羡慕。

再大一些,他们春天里,就去山野里折花,折了花儿拿回来,找了空酒瓶子,盛满了水,把花儿插在瓶子里,房子屋子的窗台上,屋子里就充满了花香,屋子里也变得亮丽,漂亮了。

也沿着河边,去找那刺架,掐刺的嫩头儿,把那带着小刺的皮剥了,就露出了绿油油,亮晶晶的刺杆儿,放在嘴里嚼,甜滋滋,凉丝丝的,味道特别的美。

春天的水,流的欢畅,春天的阳光,格外的温暖,春天的风,暖暖的,柔柔的,春天的小草,钻出了地面,到处都盛开着花儿,他和她边掐刺杆儿,边吃,心里就醉了。

秋天里,就满山里跑着,找野果子吃。有各种的野果子,有五味子,有猕猴桃,有栗子,而最多的,最好吃的,还是杏子。

去了山上,找到了高大的杏子树,乐的他俩都惊叫着,笑着。但是,她上不了树,他就像猴子一样,脱了鞋子,敏捷的爬上了树,摘杏子,也用木棒打杏子,杏子就落了,她就在地上拣。

他摘满了一口袋,再给她摘满一口袋。他边摘边吃。她也边在地上拣杏子,也边吃,杏子甜甜的,酸酸的,味道特别的好,越吃越想吃。可是,吃到最后,吸一口气,感到牙齿都疼了,牙齿被酸倒了。

吃够了杏子,摘够了杏子,两个人就扛着杏子,高兴的往回走。要把杏子带回去给家人吃,也留着自己慢慢吃。在日后的日子里,都有这酸酸的,甜甜的杏子吃。

冬天里,下雪了,一块就在雪地上奔跑,也不知道冷。还打雪仗,堆雪人,雪地上,满是他们杂沓的脚步,是他们活泼的身影,欢快的笑声。

过年了,他们穿着各自大人买的新衣服,手里打着灯笼,满村庄里转。像伙伴炫耀他们穿的衣服,他们打的灯笼。那些小伙伴们,从村庄里大人的口中得知,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就冲他们喊两口子。他羞涩的乐呵呵的笑,她就张开了嘴,用脏话骂他们,把他们骂的拔腿就跑。然后,她也乐呵呵的笑,他们依旧那样快乐的在一块玩。

童年无忧无虑快乐的时光,一晃就过去了。留在他们记忆里的,是阳光暖暖的味道。是花的香味,草的碧绿,是天的蓝,是山林的幽静,是河水的清澈活泼。是他们纯真而快乐的时光。

告别了童年时光,他们就去村庄里的学校里读书了。

 

 

他和她去村庄里的学校读书。早晨一早,在家吃过了饭,背着书包,跟了其他的伙伴一块去学校。下午放学了,又跟了其他的伙伴一块儿回来。

在学校里了,他们虽然没有了在家乡村庄里,儿时的岁月般那样亲密,但是,他们依旧喜欢在一块。

尤其是去学校的时候,或者从学校里回来的时候。

早晨去学校时,他总是去约她,或者她在村口等他,没有约定,但是,心里似乎默契了一样。

虽然许多的时候,是跟着村庄里,其他的伙伴一块匆匆的往学校里赶,怕迟到了老师罚站,批评。但是,很多的时候,他们却是两个人一块往学校里走,就是跟在其他的伙伴一块,也是两个人走在一起。有时,家里的饭做吃了,两个人就端着饭碗,边走边吃,吃完了饭,在路外找了石洞,把碗藏在里边,下午放学了,再找了拿回去。

冬天的早晨,要提火了,她提不动,他总是帮她提。

在学校里,怕学生笑他们,他们在一块的时候少,但是,在别的同学不注意的时候,他们却无形中凑在一块,他把拿的好吃的,给她吃。她也把拿的好吃的给他吃。

下午放学,可以不用急匆匆的往家赶,走出学校,转过了弯,老师看不见的地方,那整齐的队伍,立刻就散开了,各自走各自的,有饿了的,就匆匆的迈开脚步,往家赶。有下河去捉鱼的,上山去找野果子吃的。或者在路上打闹着玩的。他和她,总是走在一块,说着一天里学的知识,也说一天里,最开心的事情。就那样边说边笑,很是悠然,亲密的回去了。

回去后,吃过了饭,他和她爬在自己家的门墩上,写完作业,就凑在一块玩,玩在学校学的游戏,很是快乐。

就这样,在村庄学校里,度过了几年上学的快乐时光,他和她学会了不少的游戏,也学会了不少的歌儿,背了不少的课文,知道了山外更广阔的世界。会写自己名字,认清男女厕所,认识钱,会算账了。他和她的个子,也长了不少,一个是少女,一个是少年。她一头乌黑的长头发,乌黑明亮的眼睛,苗条的身子。他乌黑的头发,眼睛也一样明亮,个子也瘦高,瘦高的。

只是,在村庄里读了书之间,他和她就回家了,没有再读书了。

他和她家里条件一般,去乡里读书,要住宿,他们受不了那苦,就不想读,就回来了。

他和她的父母,知道自己家庭条件,在他们身上没有寄托读书的梦,让他们去读点儿书,也就是会写自己的名字,分清男女厕所,认识钱,会算账就行了,他们不想读了,想回来,就回来。

他和她就走了一个圆,因为读书,离开村庄,而不再读书,又回到村庄,村庄,就是他们的乐园,重新回归乐土,又将找回曾经的生活。

 

 

回到家乡村庄里,他是家里的独子,父母疼爱,不让他做什么活,一天吃过了饭,在家里玩。

她是女儿,父母也疼爱,让她在家里看门,也不做什么活。

不用做什么,也不去上学了,呆在家里,村庄里的日子,就寂静而悠长。

他就去找她玩,他和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在一块玩耍。只是,彼此的内心里,记得村庄里人开玩笑的话,在一块玩耍时,就有了一些害羞。人长大了些,还上了几年的学,学了点只是,在一块玩耍时,就有了和儿时不一样的内容。

在场院的地上,画了棋盘,找了木棍,石子下棋。也找了旧扑克,坐在门前屋檐下的凳子上,打扑克牌,棋下的专注,牌打的快乐,日子,就飞快的过去。

而再过了一些日子后,两个人有了长大的羞涩,也怕村庄的人看见说笑他们,他和她就关了各自的家门,去村庄外,幽僻的小河边玩。

在小河的石滩上,找喜欢的小石子。在平整的石头上搬家家,找了瓦砾当盘子,蒿子的杆儿当筷子,青草当菜,石片当刀,很是认真,稚气的做菜,小河边很幽静,阳光明净,温暖,小河的水,哗哗的,他和她陶醉在这样的感觉里。

菜做好了,就佯装着吃,她冲他微笑着说,等长大了,有一间大大的屋子,把屋子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我给你做菜吃。

他就说,那多好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她,感到她乌黑明亮的眼睛,她瘦削的瓜子脸,乌黑的头发,那样好看。

小河边,有野柳,芦苇,野柳长着茂密的,细长的叶子,芦苇长的茂密。柳林和芦苇丛里格外幽静。

他和她,在搬了家家,感到热了,就去柳林里,或者芦苇丛里,感受阴凉,清幽,回味着儿时在一块的情景,然后,就躺在幽静的柳林或者芦苇丛里,做香甜,美丽的梦。

也拿了鱼竿,在河里的石头下,捉了虫子,当成诱饵,他和她坐在水潭边的石头上钓鱼。他握着鱼竿,盯着水面,她静静的坐在他旁边,也静静的盯着水面,当他猛然挥动鱼竿,钓上来了鱼儿,他特别兴奋,她一脸的笑容。他把鱼儿从鱼钩上取下,装进她手中拿着的瓶子里,他把鱼钩抛进水潭,继续钓鱼,她盯着手中瓶子里的鱼儿,一脸的笑容。

阳光明净,炽热,河水哗哗流淌,在水潭里泛着白沫,开着水花,小河边,幽静极了,他和她,陶醉在小河边的生活里,仿佛回到儿时,无忧无虑。

 

 

时间,就在他和她在一块的玩耍中,飞快流淌。

他像个小伙子,她像个小姑娘了。

他和她,都知道了害羞,怕村庄里人的目光,也想到他们曾经说过他们的玩笑话,于是,就不再在村庄里玩耍,而是躲开村庄的人,到小河边,幽静的,村庄看不到的地方玩耍。

在一块时,她对他,总是敞开心扉,给他说家里的事情,说父母在做什么,说父母对她如何好,买了新衣服,给她做了什么好吃的。她也像他说着内心的梦,希望将来,有一间大大的屋子,她把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她做饭,洗衣服。

当走进了幽静的柳林,芦苇丛中时,静静的依偎着坐在一块,或者并排躺着时,她就回忆和他儿时在一块的情景,然后,忽然想到了村庄里人,开他们的玩笑话,她就睁大了眼睛,很是好奇,也害羞的问他,什么是媳妇,什么是结婚呢?当了媳妇,结婚了之后,在一块坐什么呢?

他说,媳妇就是女的跟了男的,结婚就是两个人在一块,在一块就是要亲嘴,睡觉。

说完,他羞的脸绯红,心咚咚的跳,她也脸上绯红,心怦怦跳。

激动和羞涩之后,她对他说,这芦苇丛里,就是房子,我现在就做你媳妇,和你结婚吧!她要他抱她,亲她。

他心跳的厉害,害羞,害怕。

她就凑到他跟前,依偎在他怀里。

她闭了眼睛,好久,好久,他才在激动和慌乱里,亲了亲她的脸蛋,小嘴。她的脸蛋好红,好可爱,她小小的嘴巴,甜甜的。

小河边,一片幽静,河水在哗哗流淌,阳光格外明亮,温暖,从芦苇的顶子,星星点点的撒进来,他和她在激动羞涩中,感到一切像在梦里,在展翅飞翔,那样美好。

 

 

隔着他和她的那层纸,就这样戳开了,他和她的内心,因此也就萌动起来。不再是儿时的无忧无虑,不再是隔着那层纸,朦胧,而纯真的在一块,而最初的害羞,激动过后,也就在萌动中,大胆,炽烈起来。

只是,越是这样,他和她就越怕村庄人看见,谈论,就不在村庄里玩了,而偷偷的相约,去村庄之外,那些僻静,村庄人看不到,发现不了的地方,在那里,他和她感到自由,轻松。

在这村庄之外,幽僻,安静的地方,他和她说着话,说各自的家里的事情,说父母如何对自己,说自己在家的生活,,尽管有些话,说了许多遍,有些事情,彼此的心里都知道,但是,在这样的地方,两个人在一块,说出来,却不感到重复,啰嗦,反而就像才听到,知道一样的新鲜,还能调动起内心萌动的情感。

而说话最多的是她,她说到了内心梦想的小屋,把屋子收拾的漂漂亮亮,她做饭,洗衣服,喂猪,守着家,他种地,挣钱,回来了,有热饭吃,热水喝。在空闲的时候,就去小河里捉鱼,在河边的柳林里,芦苇丛里玩,感受阴凉,幽静,也说说心里的话。

然后,她就睁大了乌黑的双眼看着他,眼睛里,有纯净而炽热的目光,问他,如果,那个相伴的人是你,你答应吗?愿意娶我做媳妇吗?

他心里就激动起来,脸上羞红了,说,我答应,我愿意。

她没有再说话,心里怦怦跳着,脸上飞上了红晕,害羞,而大胆的倒在了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他就紧紧的拥抱她,亲吻她,抚摸她,醉倒在幽静的柳林里,河水哗哗的流淌,阳光金点子一样在跳跃,村庄在蓝天,白云,碧绿的群山间,在明亮炽热的阳光下,安静沉睡。她和他像两个孩子,害羞,而大胆的做着好梦。

他和她,在小河边的梦,做了很长的日子,那梦,是那样的纯净,美丽。

在梦里,他个子长的更高了,也长出了胡须,喉结,是一个真正的小伙子了。她也长的更高,苗条,胸部像两座小山丘,一头乌黑的头发,眼睛乌黑明亮,是个真正的姑娘了。

他和她在梦里,走过了懵懂,懂得了情感,也知道了男女之事。内心情感,也伴随着对男女的事情的知道,一块发展,炽烈起来。

他和她在一块,在懵懂中,只是拥抱,亲吻,抚摸,渐渐的,走过了懵懂,害羞,开始大胆,炽烈起来后,就像两个不知道羞涩,而对一切又抱着好奇,想象的孩子一样,控制板不住好奇,和内心燃烧起来的冲动,而一点点笨拙,稚气的像孩子一样,带着梦想,好奇,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摸索前行。

那想象,好奇,和每摸索前行一步,就会有新的发现,获得不同的美好感觉里,让他和她更加的激动,好奇,而又增强了好奇,想象,催发了往前继续摸索前行的欲望和力量。他和她,在此之中,就像忘却了羞丑的亚当夏娃的孩子。

于是,他和她,总是找了时机,用他们能懂的眼神,表情,手势约定,尽可能多的在一块,去那村庄之外,不被村庄人所知道的幽僻的地方,到了那样的地方,他和她说的话比以前少了,也不再害羞,激动,紧张,就像两个欲火中烧的孩子,直奔主题,带着内心的想象,好奇,和渴望的更美好的感觉,继续摸索前行。

 

 

在那个阳光撒满了村庄的午后,村庄在阳光中,静静的,只有蝉,在厮命的叫,他和她偷偷相约,来到了小河边,进入了芦苇丛中。小河的水,哗哗流淌,芦苇越发的茂密,阳光丛芦苇的顶子撒下来,丛叶片间的缝隙透进来,像金点子一样,在闪耀,跳跃。他和她进入芦苇丛,没有多说话,也不再害羞,而是像两个浴火燃烧的孩子一样,带着好奇,想象,熟悉,老练,而又陌生的继续摸索前行。

头上的天,蓝蓝的,有朵朵蘑菇似的云,四周的山,绿的那样臃肿,旺盛,群山拥抱下,村庄在寂静中,村庄外,小河边的芦苇丛中,更让人感到幽静,有家,小屋的安谧,温馨。

阳光很好,蝉声一片。

就在这幽静中,他带着好奇,想象,和那摸索中所带来的美好感觉,努力前行,就在这一刻,他进入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一阵挣扎,要推开他,而在他进入后,她又害怕他跑了一样,紧紧的搂着他。她在一阵撕裂,彻骨的疼痛之后,是莫名的,说不出的美好的感觉,在这感觉里,灵魂似乎要挣脱躯体,要到高空飞翔。

他也在进入的那一刻,获得了从来没有过的美好感受,似乎失脚跌入了无边的深渊,他恐惧,害怕,内心里在尖叫,但是,深渊里,是温暖的,紧缩的,就像母亲的子宫,那样安谧,舒适,但是,就像要出生,迫切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他又在挣扎。在挣扎中,他感到躯体在一点点抬升,在无比的黑暗中,见到了微微的光芒,就朝着那光亮的地方,他越发挣扎,在内心里呼唤,朝那个地方挣扎而去。躯体,也在这挣扎中,感受到了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感觉,是温暖的小屋,是母腹,是温润的沼泽。

就在猛然间,他感到灵魂飞出了躯体,瞬间见到了光芒,那光芒四射,一样明亮温暖耀眼,他的灵魂,就一直往光亮里飞去,飞到了蓝天上,看到大海,草原,鲜花,雪山……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景象。而在这一瞬间,她也在从来没有的感觉里,灵魂飞出躯体,和他一样,往阳光里飞去,飞到蓝天上,见到了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景象。这种景象,就像天地交融,那缥缈,朦胧,梦境一样的景象。

他和她静静的搂在一块,想融化在一块,陶醉在这样的幸福里,久久的不愿醒来。

在他在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进入了她的身体后,在很长的时间里,他和她在小河边相约后,说的话,越来越少,也不再害羞,变得越发的大胆,那探索到尽头,所获得的那美好的感觉,在诱惑着他们,他们不再有羞涩,浑身散发着欲望,一旦约定,来到小河边,走进那幽静的柳林,或芦苇丛中,就像欲望的孩子,任凭欲望喷发,在青春肉体的交融中,寻找肉体带来的瞬间美好的感觉。

他和她,就像两个纵欲的孩子,在用身体寻找那美好的感觉,而再没有曾经懵懂,纯洁在一块时,说着话,做游戏,搬家家,捉鱼,折花时那样,获得内心的温暖,而又美好感觉。

 

 

他陶醉在和她肉体交融,所带来的瞬间快感里。她也享受着这样的瞬间美好的感觉。

他和她都不再害羞,变得大胆,炽烈,都互相主动,只有相约到一块,在那村庄之外,村庄人看不见的幽僻的地方,两个人就像两个纵欲者一样疯狂,并陶醉在肉体的疯狂,所带来的快慰里,而少了言语的交流,内心的交融,像曾经懵懂纯洁时一样,在精神的交融里,快乐着,幸福着。

也就在他和她陶醉在肉体带来的欢愉里疯狂着,享受着,不知道是她的父亲有所察觉,还是她到了出嫁的年龄,还是那个男孩子家里的地方,条件特别的好,打动了她父亲,她父亲坚决要她答应,同意这门亲事,不然,就断绝父子,母子关系。她虽然感到突然,也不知道答应还是不答应,但是,凭着对父亲性格的了解,她是知道,父亲一旦决定的事情,在家里是不可能更改的,母亲都如此,何况她。从父亲的神色,眼神里,她知道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于是,她阴沉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只是,在这一瞬间,特别的想他。想和他从小一直走过来的日子,也想后来萌动后,肉体的亲昵,到此时的交融,疯狂。她就后悔,和他在享受肉体的幸福,疯狂里,而再没有语言的交流,忽略了彼此的内心,各自的生活,和内心深处的想法,要是早些想到这些,说这些事情,让他来家里提亲,一切是否不会如此,他们会永远的在一块。

她的心里有些不甘,就在答应父亲后,想出去,约定他,告诉他突然来临的事情,商量着让他来家里提亲,看一切能否挽回。

但是,父亲发现了,呵斥住了她,说夜来了,哪也不要去,安心呆在家里,收拾收拾,明天有人开车来,接出去看家。

她就怔住了,面对脸色阴沉的父亲,她不敢出去,转身往房里去。

父亲冲着她的背影说,就死了嫁在山里的心,除非我死了,和谁好,也是白好,嫁到山外去,地方好条件好,你过的好,我们还能沾光。

她浑身一阵颤抖,父亲似乎是随便说的气话,似乎也发现了她和他的事情。

 

 

她嫁到外边去,一切都那样快,那样迅速,那样简单。

在和父亲母亲一块,坐了车,驶出了家乡山沟儿,翻越了茫茫群山后,来到了山外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最后,到了一个村庄,到了小伙子的家里。父母对这地方很满意,对小伙子,和小伙子的家庭条件很满意。而她也感到,将地方,不管怎样,比家乡好,将条件,小伙子家的条件,比村庄里最好的人都好。面对这样的条件,她没有理由拒绝,只有答应。只是,心里老想他,想家乡的山水,他和家乡的山水,在脑子里,就那样的清晰起来,从小时的两小无猜,到一块上学,再到成长岁月里的互相陪伴,再到萌动后的炽热,疯狂,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她就记得,在懵懂时,时常对他说,长大后,要一间大大的房子,她操持家里,做饭,洗衣服,喂猪,他种地,挣钱,回来了,有热水喝,热饭吃,两个人幸福的在一块,过平静幸福的日子。他也知道这梦,但是,在萌动后,在肉体的欲望里,却少了内心梦想的交流,如果早些想到这梦,让他早些到家里来提说,对父亲和母亲放孝心些,说不定能感动父亲,答应他们的事情,他们就可以像梦想的一样在一块。而此时,是一点梦想都没有了。

看过了家,父母答应后,她也答应后,小伙子的家人,满足了她父亲的条件,她就和小孩子去扯了结婚证,然后,留在小伙子家,成了小伙子的女人。

他几天没有见到她,感到有些意外,心里莫名的空,慌乱,当她的父母,从外边回来,村庄里的人知道了她嫁在外边的事情,地方如何好,那人家的条件如何好,小伙子如何好,说的天花乱坠,她仿佛到天堂里生活去了。他听到后,眼前一片漆黑,心里针刺一样的疼,心里忽然被掏空了一般,脑子里一片苍白,看着家乡的天,山,村庄,小河,虽然一切依旧,都是,他感到他忽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脑子里,就满是她的记忆,从儿时的点点滴滴,一直到前不久的疯狂,她的笑脸,容貌,她的气息,肌肤的感觉,在心里那样的明晰,但是,随着她忽然离开,成为了别人的女人,一切都像梦,再也抓不住了。

他的心里,满是内疚,后悔,在最后的日子里,和她在一块,只有肉体的欲望,欢愉,陶醉在这样的感觉里,而和她没有了语言的交流,也没有想到将来,如果,能像曾经一样,多些语言的交流,憧憬未来,说话两个人的事情,早早的去她家提亲,也许,一切不至于此,此时,天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女人,一切都无法挽回,一切都是美好的记忆,是梦,在记忆里,梦里,他无比幸福,可是面对这样的现实,却又把他推向痛苦的深渊。

天在他的眼前黑了,山水,村庄,在他的眼前没有了色彩,村庄人的生活依旧,伴着太阳起床,吃饭,干活,天黑回来,吃过饭后睡觉,该说话时说话,该笑时,放声大笑,人们的生活心情都没有改变,而他的生活,心情,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再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没有让他值得笑的事情,脑子里满是关于她的记忆,她的音容笑貌,而想着这一切都是记忆,不会再来,就像梦一样,留给他的,只有无边的痛苦,这痛苦压在他心上,他像在无边的深渊里。一天阴沉着脸,不想吃喝,坐着发呆。

而除了父母感到了他与以往不一样外,村庄里的人不知道,但是,不论是村庄的人,还是他的父母,面对他的沉默,谁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改变,为什么痛苦,这是他内心里,不能告诉人的秘密。

 

 

她嫁到外边,一晃许多年都没有回来,只是她的父母时常出去,从她父母的口中,他得知,她在外边过的很好,住的是楼房,家里要什么,有什么,她的男人,开着车,在做生意,也四处包活儿干。也知道,她有了孩子,是个儿子。

听到这些,他的心里,是刺疼,也是祝福,羡慕,感到她过好了,过幸福了,就好,如果跟了他,他给不了这么多,他也没有这么大本事,跟了他就要吃苦。

只是,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了,是穿的时尚,披金戴银,成了贵妇人了,还是什么样子,在他的内心里,一直保留着记忆里,她的样子,苗条的个子,乌黑的头发,浓浓的眉毛,乌黑明亮的眼睛,端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巴,脸上纯真的微笑,清纯的声音。

许多年来,他守着对她的记忆,一点点的挣扎着,往痛苦之外走,在渐渐的能坚强生活了时,他就告诉自己,守着记忆就够了,他给不了她现在拥有的那么多,只有她能过的幸福,过的好就行了,心里,深深的记着她,唯有的是深深的祝福。

在他彻底走出痛苦,能坚强的正常的生活的时候,年龄就大了,找媳妇就难了,女孩子要么飞到了山外去,要么嫁在了山沟儿里,家里条件好的。也知道,既然山沟儿里的女孩子找不到,更不可能把山沟儿之外的女孩子找回来。于是,父母着急,他也着急,失望的。而就在这时,山沟儿里,有个哑巴,听哑巴的家人说,只有有人愿意找,没有任何条件,也不讲什么条件,领回去过日子就可以了。

听到这消息,父母就想给他找,去问了他,开始他有些不愿意,觉得找个哑巴,还不如不找,一个人过。

父母就劝他,一个人过,年轻行,老了谁照管,没有人陪伴多孤单。虽然是哑巴,但是,就是不能说话,和正常人还不是一样,一样能做各种活,能生孩子。也告诉他,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是个事情,的有个家,现在年龄大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怕真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听了这话,他想想也是,就沉重,而又充满向往的答应了。

过真,在去哑巴家提说这事情时,哑巴家人没有提任何的条件,只要对哑巴好,把日子过好就行。

于是,没有举行什么仪式,事情说好后,去领了结婚证,回来,把亲戚,村里组里的人,关系好的,村子里有微信的人,请到了家里来,拉了几桌子酒席,他算是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了。

亲戚也对他说,哑巴是个能干,懂事的女孩子,找了哑巴,一样能把日子过好。

他听着,沉重的心里,又涌上甜蜜,幸福,希望。

 

 

哑巴果真是个能干的女人,家里的,地里的,什么活都能干。

在家里,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做饭,洗衣服。还喂了猪,鸡,割猪草,喂猪,喂鸡,样样行。地里的活,挖地,播种,锄草,也样样在行,一看哑巴就是个在家里什么都会做的人。哑巴会做各种活,哑巴也勤快,有了活了,也就去做,他想做了做,不想做了不做。

哑巴自从跟了他,像变了一个人,脸上挂着笑容,眼睛变得明亮,浑身充满了精力,似乎觉得此时的生活,格外甜蜜,充满了对未来日子的向往。

而他,心里没有想的,找了个哑巴后的沉重,因为,村庄里的人都羡慕他,找了个好媳妇,捡了个宝。

也没有向往的甜蜜,毕竟,女人是哑巴,在哑巴身上,无论如何,找不到他心里记忆的,和她在一块,那样甜蜜醉人的感觉,那种幸福的味道。

于是,日子也就在他感受的不甜不淡里,在哑巴的甜蜜,兴奋中,支撑着过下去。

一年后,哑巴给他也生了个儿子,他高兴,父母高兴,哑巴更高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眼睛的明亮,脸上的笑容,手不停比划的手势,在告诉着人,哑巴内心的骄傲,幸福,甜蜜。

哑巴生了孩子后,不能做什么了,他才不得不勤快起来,去做地里的活,操持家务,照顾哑巴,母亲也时时帮忙,让他轻松了不少。

孩子的出生,也给他带来了快乐,甜蜜,当干活回来,看着哑巴怀里的孩子,乌黑的眼睛,长的像他的面容,他一逗,脸上就露出的笑容,那可爱的样子,让他的心里,特别的甜,特别的温暖,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有了这希望,让他忘却了劳累,内心的沉重,痛苦,从而和哑巴,平静,平淡,平顺的把每一天的日子过下去。

还没有熬到满月,哑巴就下地了,抱着孩子,在村庄里到处走动,对孩子特别的亲昵,遇到人了,一脸的笑,在比划着,眼睛里,满是明亮的目光,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从他的神态里,人们看出了哑巴的高兴,幸福,甜蜜。

满月的时候,村庄里许多人来送礼,喝满月酒,有送钱的,有送鸡蛋的,有在村庄的商店里,买了烟酒副食的。来了后,都去看孩子,见孩子那样可爱,一逗就乐,就夸孩子,哑巴高兴,他也高兴。

他领着孩子,母亲来帮忙,和哑巴做菜,父亲收拾桌子。

堂屋里,摆了好几席,坐满了人,在吃菜,喝酒,也在说话,说他虽然找的哑巴,但是,哑巴勤快,能干,又生了个可爱的儿子,日子过的也幸福,美满。

她的父亲母亲也来喝满月酒,也和大家一样,说笑,喝酒,吃菜,说着恭维祝贺的话语。

他不知道她的突然离去,嫁到山外,是因为她父亲,所以,尽管最初那样痛苦过,现在又找了哑巴,却不恨她父亲,而面对她嫁到好地方,过着好日子,他给予不了,只有祝福,也不恨,只恨自己,也感到一切也许是命,只有接受。

她的父亲,也许知道女儿和他的事情,也许不知道,纵然知道那事情,也不会知道是他,所以,也不知道当初突然的决定,带给他的伤害,和他此时的处境,是因为他。

孩子满月后,哑巴就把孩子背在背上,或者把孩子哄睡了,就忙着收拾屋子,打扫卫生,做各种家务活。有时,地里的活,他忙不过来,哑巴就把孩子背在背上,或者哄睡了,用小被子包着,放在地边,去和他一块做地里的活,看到他脸上的汗珠子,就让他去歇着,还给他端了水,放在地边,让他去喝。

日子,又在哑巴的甜蜜,幸福中,又靠哑巴以她的兴奋,精力,做着各种的活儿,支撑着,他又在从容,悠闲中生活着。村庄人都说他命好,找了哑巴那样能干的媳妇,还给生了儿子,听着村庄人的夸赞,再看着活泼可爱的儿子,的确有这感觉,心里就也甜甜的,有种满足,幸福的感觉。

日子也就飞快的过着,一晃,孩子能说话,会走路,到处跑着玩了。尽管,哑巴依旧以她的勤劳,支撑着家庭,浑身洋溢着幸福,但是,他内心甜蜜的感觉,越来越淡了下去,最终不管村庄人如何羡慕,如何说,他都感受不到幸福,甜蜜了,反而在村庄人羡慕的甜蜜里,他感到压抑,孤独。

他好想和人说话,说心里的话,但是,却没有人和他说话。哑巴是他能说知心话的人,但是,她不会说话,只能咿咿呀呀的比划,那些比划虽然呆久了懂,但是,终究没有通过语言说出来的,直抵内心。和哑巴在一块,没有语言交流,有的是在夜里,面对村庄的寂静,无边的长夜,肉体欲望涌上来之后,和哑巴在一块肉体的疯狂,疯狂过后,内心仿佛被掏空,尽管哑巴以喘息,拥抱,柔顺的依偎,表达着内心的情感,想说的语言,但是,却没有真实语言的交流,留给他的是空落,疲倦,然后,死猪一样,麻木的睡去。

他感到,他和哑巴,就像和她,在最后的岁月里,陶醉在肉体的欢愉里,带着欲望,在用下半身说话。

脑子里,回忆着和她懵懂,清纯的在一块时,说着各自内心的话,做那些充满童趣的事情的时候,是那样甜蜜,幸福。

于是,他就好想和人说内心深处的话,而面对哑巴,只能用下半身说话,让他感到越发的压抑,孤独。于是,也就不再感受到和哑巴在一块的甜蜜,幸福。

但是,哑巴却没有感受到他的淡然,压抑,痛苦,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时刻的操心他,累了,不然他干活,给他泡好水,做他喜欢的饭端给他吃,衣服给洗的干干净净,散发着洗衣服的香味,哑巴,依旧那样甜蜜,幸福的样子,充满了兴奋激情的支撑家里的日子。

 

 

这个时候,多年没有回来的她,突然回来了。她的孩子,也跟着一块回来了,孩子可爱,秀气,瘦瘦的,苗苗条条的,就像儿时的她,只是,说着一口山外话。她已经与儿时,与他脑子里,记忆的她,有所不同了。她的头发,染成了黄色,烫成一卷一卷的,眼睛虽然乌黑,但是,目光不再明亮,眼睛里有了迷茫,和被尘世浸染了之后的世俗。瓜子脸型已经,但是,却没有了那清纯的红晕,有了斑点和皱纹,被化妆品抹的雪白,嘴巴,也抹的红红的,于是,整个人显得俗气。身子虽然苗条,但是,再没有了那美好的曲线,胸部线条优美的小山丘,也变得臃肿,那优美的线条不见了,也不成比例。

尽管如此,他见了她,还是特别的激动,毕竟,在她的身上,依旧有他记忆的影子,他的心里,保存着对她完整,而美好的记忆,相信和她在一块,一定有说不完的话,那些话,直达心灵,让他陶醉,幸福,难过,痛苦,无处倾诉,交流的内心,因此得到释放,因此感到轻松,快乐。

这么想着,在他还没有去找她,她竟然领着孩子到门上来玩了,他的孩子,见了她的孩子,虽然陌生,不认识,很快却就玩到了一块,他的心里,有说不上的感觉,是激动,是苦涩,但是,却因此而高兴着,忙着给孩子找吃的,给她倒水,让坐。见他高兴,对她和孩子亲热,哑巴也一块高兴,忙着给孩子找好吃的,冲她微笑,比划,意思是让她坐,他们聊,她去做饭去了。

哑巴不知道他和她过去的事情,和内心此时复杂的情感,而他也感到,哑巴就是知道,只要不当她的面做出出格的事情,哑巴会以她的不去深究生活中的事情的单纯,热情的招呼她,对待她,也不会因此而生他的气,吃他的醋,动他的怒,反而会因他的高兴而高兴,哑巴在这些事情上,就像个孩子一样的单纯。

所以,他压抑着内心的情感,只是没有任何情感,就像和村庄里的任何人在一块,淡淡的和她说话。

只是,在哑巴在灶房里忙,孩子在外边场院里,嘻嘻哈哈的玩耍,打闹时,他终于控制不住内心里,压抑的情感,就问她的生活,她也回答的很淡然,他时常在外边跑生意,包活儿干,在家的时候少。

在他问到她男人对她好不,她依旧淡淡的说,在新婚的夜晚,发现她没有见红,然后对她就冷淡,现在时常把回来,在外边有了女人,她说她无所谓。

听到这话,他的心一阵紧缩,仿佛被什么刺了一样疼。然后,就拉着他的手,对她说,她突然离开,嫁给了别人后,他的痛苦。他从痛苦里走出来,无奈中年龄大了,找了哑巴,最初的一丝甜味过去后,在别人眼里的甜蜜幸福,对他来说,却是痛苦。

她没有应和他的话,仿佛没有听见,或者就是听见了,也装作不知道意思,而是赶忙转换了话题,在你家里,这样不好,小心她看见,晚上去河边说吧!

他赶忙打住话,坐到了离她远的地方,装作一本正经起来,就像和村庄里的人在一块一样。也就不介意她没有应和他的话语,他的举动了,而是在心里,记着她的话,心里异样激动,就像多年前,每次约定去河边时的感觉一样,盼望约定的时间早些到来,好去河边,在河边,像他盼望的那样,能找到儿时懵懂时的感觉,在那样幽静,自然,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尽情的倾诉心里的话,说两个人在一块幸福,也说离开后的痛苦,哪怕是笑,哪怕是哭,都会因此而抚慰他的心,让没有语言交流,倾诉的人,找到了交流,倾诉的对象,心里在应和间,感到轻松,幸福,快乐,而把与哑巴在一块,没有语言交流,用下半身说话,而沉积在内心的压抑,煎熬驱散掉,虽然不能和她在一块,却有有了交流,理解后的甜蜜,幸福,在彼此的祝福,和宽慰间,找寻到生活的希望。

于是,他的心里,抑制住情感,只盼望夜晚早点到来,和她在河边相见了。

 

 

哑巴很快做好了饭,炒了菜,拿了酒,他和哑巴,陪着她喝了点酒,因为想着夜里在小河边,和她的相约,他没有多劝她,自己也没有多喝酒,就吃了饭。

吃过了饭后,她领着孩子回去了,临走的时候,他和她的目光相对,从那目光里,读懂了各自心里的意思,期盼着夜来了,在小河边的相约,他把所有的期望,寄托在夜晚河边的相约里,和他轻松内心深处的话语。

哑巴一直热情着,高兴着,吃过了饭后,哑巴就忙着收拾锅碗,他就去村庄里逛,心里想着和哑巴的约定。在这方面,他无需给哑巴说,哪怕夜里不回来,哑巴也不会管什么的,只是,会一直亮着屋里的灯,等待他的回来。

他在村庄里,没有目的的溜达,遇到人的时候,也打招呼,遇到人多的地方,也去凑热闹,只是,他的心里,想着夜里和她约定的事情,只是听别人说笑,他却什么也不说,装出镇静,怕别人看出他内心,只盼望夜早点来,早点和她在小河边约定,把一腔无处倾诉的话语说给她,哪怕笑,哪怕哭,在内心的共鸣里,找回记忆里的快乐,幸福。

就在他这样的煎熬般的等待中,夜一点点的来了,村庄里的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屋里,窗户里,就亮着灯光,村庄里,就空荡荡的,只有虫子,在唧唧的叫着,让夜晚变得更加的宁静,幽深。

他一下,仿佛回到了以前,心里那样的激动,内心里,带着梦想,仿佛往梦中走去一样,来到了河边,到了那片幽僻的柳林,芦苇丛旁。

柳林,芦苇丛依旧,不同的是,柳树长的越发高大,枝叶更加茂盛,芦苇丛感觉的茂密,在这夜里,就像一团团的雾,做着清幽的梦。

天上,闪耀着无数的星星,散发出清幽的星辉,星辉下,群山隐隐约约,呈现出各种轻柔的形状,村庄,在群山的怀抱里,仿佛做着轻柔的梦,小河的水,在幽静的流淌,那轻柔的声音,像抒情的歌曲。虫子唧唧的叫着,和河水的声音一块,让小河边,像梦里一样清幽。

就在这时,他看到有个隐约的身影,也往小河边的柳林芦苇丛旁走来。从那隐约的身影,走路的步态,他就知道她来了,心就猛烈的跳起来,一股热流,就往心里涌,脑袋一下大了起来。

到了跟前,他冲她问,来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拉了他的手,和他走进了柳林。

柳林里,格外清幽,散发着青草的气息,河水的声音,虫子的唧唧声格外的强大起来,他好想和她像儿时一样,静静的坐在幽静的柳林里,内心一片纯净的说内心的话,说他曾经和她在一块的幸福,也说后来的痛苦,此时没有语言交流的压抑。也听她说她的幸福,痛苦。一块小,一块哭,内心就有了交流后,共鸣的轻松,快乐。

可是,还没有等他开口说什么,也不知道一时从什么地方说起,她也没有话语,而是猛然的扑到他的怀里,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紧紧的搂着她,疯狂的亲吻,抚摸起来,倒在了柳林里,柔软的沙地上,青草的气息,虫鸣的声音,包围了他和她。

他和她再没有了曾经懵懂时的稚气,清楚,他和她也没有了萌动后,最初的羞涩,也没有探索时的想象,好奇,而是像一个老水手一样,能在狂风波浪中,从容的驾驶着船只,有的只是老练,大胆,炽热。那是狂风暴雨,是肉与肉的碰撞,肉体和肉体的摩擦,而再没有了有了语言交流,内心了解,相融后的幸福。虽然,在那欲望之中,肉体的碰撞中,在最后,有瞬间美好的感觉,让他感到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记忆,找到了想要的感觉,而和她在一块的事情,忽然那样清晰的,像快速放过的电影,在脑子里略过。

只是,她从地上起来,窸窸窣窣的穿还了衣服,对他说,夜深了,孩子等我,我回去了。说毕,走出了柳林,消散在夜色里。他的心,忽然有被掏空的感觉,身体格外疲乏,身体空虚苍白的就像一张白纸。

回去,家里的窗户亮着灯,门留着。哑巴搂着孩子睡了,他的心里,那样的空,忽然对哑巴有了愧疚的感觉,赶忙上床,熄了灯,轻轻的躺下,任凭泪水肆流。

 

 

第二天,她走了。

他的心里,格外的空,脑子里一片苍白,心里感到更加的压抑,煎熬。有好想和她说话的冲动,但是,她已经离开了,留给他的,是没有语言交流后,用下半身说话的苍白,疲惫。

虽然小河依旧,柳林,芦苇丛依旧,那草的清香,虫子的鸣叫,夜诗一般的幽静,在没有言语的交流,情感的融合,而只用下半身说话,满是欲望,肉体和肉体的碰撞,挣扎,虽然有瞬间的幸福,但是,最后却是虚空,疲惫,一切显得那样的丑陋。

从这次回来后,她就时常回来,每次回来,都是小车送,走又是那小车接的,开始,他以为送她的,是她的男人,因为他听说过,她男人开车,做生意,包工程,有钱,让他羡慕她的风光,家里的富有。可是,渐渐的他和村庄里的人都发现,每次送她回来的车不同,人也不同。她每次回来,穿的时尚,头发染了色,做成不同的样式,脸也抹的雪白,没有血色,身上散发着奇异的浓香。回来了,就抽烟,打牌,喝酒,和那些男人肆无忌惮的说着话。他感到,她长的像记忆里的她,但是,却是披着记忆里,她的外皮,而不再是记忆里的人,记忆里的她,只在他心里,在现实中,已经死了。

想到这,他的心很空,很难受,像被揪着一样。

面对此时已经放浪的她,他也忽然感到,他和她,已经没有了语言,记忆里的语言,在一块,只有肉体的欲望,用下半身说话,而再也不会像成长的懵懂岁月里一样,那样纯洁的在一块,说心里的话,纯洁的做喜欢的事情。

他的心里,就守着内心的记忆,记忆里的她,此时的她在他的心里已经死了,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只是陌生的人,他不想再理此时的她,见此时的她。

他心里特别的后悔,内疚,那天夜里,背叛了哑巴,而和她去河边的柳林里,那是对哑巴的亵渎,对那片柳林的亵渎。

回去,看着健康成长,活泼可爱的儿子,哑巴的微笑,眼睛里明亮的,对生活充满向往的目光,喝着哑巴烧的热水,做的喷香的饭,忽然感到,哑巴真的像他的父母,村庄里的人说的,是个宝,是个爱他,用心对他,善良,勤劳,能干的女人,她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把所有的语言,爱,融入在生活的点滴里,那微笑,那明亮的目光,那烧的热水,做的喷香的饭里,夜晚的相依相偎里,柔顺和亲昵里,已经融入了她所有的语言,那语言里,包含了她的真诚的爱,只要用心去读,就能读到哑巴发自内心,充满爱意的话语。

想着,他满是内疚,羞愧,决定从明天开始,做一个有心的人,用心去读哑巴那无声的语言,获得内心的交流,共鸣,而获得精神上的交融,和哑巴共同品味,体悟生活中点滴的甜蜜,幸福,不管遇到风雨,艰难,都携手把日子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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