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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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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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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人

 

磊子深爱文学,对文学的垂青胜过一切,他只要听到文学说到文学就高兴,兴奋,可以好长时间不吃不喝不睡。但磊子并非是嘴上的空谈者,从爱上之日起,他总抓紧闲暇一切时间看书,练笔,书看的本数他已理不清了;练笔的纸张,已有尺余了,这么努力,除在几个不发行的文学社团报上发篇了几篇文章,其余一无所获,寄出去的稿子不是石沉大海,就是大海沉针。望着苍天,磊子长叹,有些灰心了,开始恨自己不是这块料,没那天赋,没当作家的命。然而,决定放弃时,磊子总想见见一个作家,不管有名没名,只要是作家就行,看看他们到底咋样,脑袋怎么形状,看与自己有那些差别,到比出自己确实不是这个料时,他就放弃。

磊子寻找着这个机会。

磊子很幸运,他的愿望大大地达到了,他终于面对面地见到一个作家了;这作家不是一般的作家,而是享享有名的中国文坛名将,其作品早已轰动全国,为国人所熟知;被选入大中小学课本,被译成各种外国文字。见到的一刻磊子很激动,以致禁不住全身颤抖。磊子不知自己哪来这么大的勇气要来见这个作家,他只听人说有个作家到这地方来了,住在什么地方,他便冒然来了。

“请坐,请坐!”作家笑脸憨憨地对磊子说。

磊子正在激动的颤柔中,听到这话,心里一惊一热。这是这作家在对他说话吗?不容细想,一股暖流已冲上脑子,他昏乎了一下,“澎”地就坐了。与其说是坐到沙发上去的,倒不如说是倒上去的!这一切,作家都看在眼里,对于文坛上的老辈来说,这事他见多了,他知道这些人的心情。作家没有笑,而是等待着,等待着,这个慕名而来的年青访者。

磊子坐下后,好一会才镇定下来,他感到自己失态了,很是不好意思而不安,怎能在这大名人面前出丑呢,不觉脸红了。

“喝水,喝一点水。”作家走到磊子跟前,给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水。

“这,这……”磊子声音哽住了,不知说什么好,双手僵了,不知该怎么伸出手去接这杯水,好容易伸出颤抖的手拿到这杯水,不知该怎样好。

“喝,喝点吧!”作家又和蔼地说。

“嗳,嗳”磊子喝了一口。

作家已完全看出了这青年的窘态,作家已观察出这青年是对文学名人过分敬仰,才如此的。作家觉得,先不要急切直入正题,要紧的是使他放松,不拘束了,他才能说出他想要说的话来。

“你叫什么?”“磊子!”“这名字好听呀,是不是小时候拜名人为干老子吧!”啊!作家怎么懂这,磊子不禁心里一热,同时,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不少,这一句话,把自己和作家间心理上的距离拉近了不少。磊子禁不住又问道:“你咋晓得的?”磊子觉的自己说话随便多了。作家便笑着告诉磊子,他也是农村人,小时候也拜过干老子,小名叫什么什么。这一来,磊子几乎无拘无束感了,浑身轻松了不少,好似卸了千斤重担,一看:自己手里还拿着一只杯子,在冒着白气。赶紧对作家说:“您,喝水,”就递了过去。“好,好!”作家过水喝着了,作家已看出这青年不拘束了,很是高兴。

磊子坐了,方觉手臂隐隐的酸疼酸疼的,才知刚才因拘束杯子拿的太久了。这时,才敢抬起头,认真看作家一眼。磊子一看,大吃一惊,啊!怎么会是他,他不就是现今中国文坛赫赫有名的作家吗?自己不是看过他许多书吗?真的想不到,竟在这里见到了。这啊声不禁叫出了口:“您叫……”磊子还没说出口,作家已接了话头:“没什么,都是人嘛!”憨憨地笑着,他知道这惊奇的青年要说什么。

磊子又极快地端详了作家一番,回想着作家书时上边他的照片,没什么两样,而面前这人显得土气些,脸黑些,头发长些,脸上的皱纹多些,衣服也旧些。这简直象农民嘛!磊子细细看了作家的脑袋,与自己的没什么两样,都是圆盖儿盖着,上边长满了头发,磊子想了一下读过的作家作品,那么湛深,富有哲理,磊子吃惊了:这是怎么写出来的,怎么从脑袋里飞出来的吗?就忍不住又问了:“老师您的作品写的真好!”“嗳,快别这么叫老师,其实那些作品也很普通,没什么,你们要那么认为吗?”

磊子不信作家的话,还痴痴地注视作家,看他的脑袋倒底有什么不同之处,但什么也比不出。作家注意到这青年在注视自己,就笑问:“你在看啥哩?”“看你。”这阵不拘束了的磊子胆子真大了。

“看我什么?”作家微笑说。

“看你长的与我有什么不同!”

“看出不同了吗?”

“没,”磊子天真的近乎傻气了,“可是,你的脑袋里有那么多好文章,我做了很大努力怎么没多少文章呢?”

“这吗”作家不笑了,严肃了,说:“这,我可怎么回答你呢,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吗?”

“听。”

“在唐朝时,大诗人李白,”作家喝了一口水,一听李白,磊子真想喊起来,他读过李白许多诗,有的还能背呢!李白可是唐朝最优秀的诗人。这一下,磊子和作家心理上更亲近了,他喜欢这个外貌不扬,但却那么和善的作家。

“大诗人李白一天出去游玩,游到一个山间,在一塘边见到一个老太婆,这老太婆没多大奇怪,只是她干的事很奇怪:在拿一根铁棒磨着。李白好奇的不得了,就过去问老太婆:“老婆婆,您在干啥哩?”“在磨针!”李白一听愣了,用眼睛仔细瞧这根粗铁棒,李白不信能磨成针,便怀疑地问老太婆:“这行吗?”“怎么不行,只要功夫深,铁棒也能磨成绣花针!”老太婆说完自管磨了。李白听后,想到自己自恃一点虚名,一天只知游山玩水。从这以后,他再也不如此,静下心来修炼,好多年后,他终于以真正的本领赢得了人们的赞誉。

作家又说了自己从文之初也与磊子有相同心态:浮华,被名利束缚。在做了一些努力连连失败后便灰心,后来看了这则故事,潜心练笔,练了几抽屉几十万字的东西。

作家讲完了。

磊子沉浸在故事里,痴了,呆了,眼睛发直,他忽儿明白什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磊子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作家一眼,作家也正看他,磊子看到作家严肃的目光,分明在说:“年青人,功夫还下的不够啊!”

磊子忙又问:“我听得了您的意思,是的,我的功夫还没下够;可听人说,当作家要天赋的,我觉得自己没天赋,能行吗?”磊子又有孩子的童稚气了。是的,在文学的殿堂前,他还只是个孩子。

作家呆呆的笑了问:“你读过《伤仲永》那篇文章吗?仲永由一个先天聪颖的孩子到后来成为一个平平之人说明了什么。一个人先天天赋再好,后来不努力也是不行的。但天赋也不得否定它,有天赋的人干起来容易些,但是天才是百分之99的汗水百分之一的灵感,通过后天刻苦努力能补上的。一切都不要怕,勇士使自己成为勇士,懦夫使自己成为懦夫,只要向着一个正确的目标走,不畏一切,最后你会有收获的。”

《伤仲永》一文磊子读过,讲的是一个叫仲永的孩子,他很聪颖,三四岁时,就能画上等的画,一些当时有名的画家都赶不上他。仲永的家人为了钱,便不让仲永潜心深学。而一天带着仲永四处卖画挣钱,开始还好,可越来,买的人越少了,因仲永这时画的画已没以往的灵气,而成了平常的画了。通过,这些话,磊子深深地了解到作家的意思了:只有勤奋才能干成事,天才出于勤奋呀!

磊子觉得不能再这么童稚地问了,作家的工作他是知道的,每时每刻都工作,写累了,休息,脑子转,转出了,又写。不能再打搅了,起了身,对作家说:“真是太谢谢您了!”转身走了。

作家也起了身,说:“对青年人的扶植,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回去了,不要灰心,下功夫,相信:世界上每一条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作家送走磊子后,又坐下了。回想刚才这青年给他的第一印象,到后来的问话,表情,作家深信这青年以后能有成就的,一定能的,想着笑了,身上,已分外轻松,世界上有比挽救一个垂萎的花朵更让人舒心的吗?心里也想好了一篇文字,拿笔沉入到文章里去了。

磊子离开了作家后,一路的沉思,想着作家的平和,在心里说:“我以后若当上作家了,一定象这个作家一样,这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作家。”

想到作家给他说的话,磊子心中有了无尽的勇气。回顾以往,脸不禁发烧而感惭愧了,才走了几步,做了多大努力呢,就想出名,有成就。他一下想到了作家在一本自传里介绍的他对于文学的奋斗过程:从爱上文学之日,他天天写,夏天,写的汗流浃背,冬天冷,包了身子写;写呀写,写的东西已超出了十几斤重。十几斤啊!而一篇也发表不了。但他依然不气馁,终于发表了,后来,又不懈努力,才日渐有成就。想着,磊子又自责:你才写了多少,才受了多少挫,就想退却,你的虚荣心太强了,太爱名利了,写文章不是一时的冲动写干成的,而是要毕生的努力呀!

文学的殿堂的宝坐,不是别人拉你坐,而是争着坐……在文学之路上坚持到底的,便是成功者……磊子想着。

磊子加快了脚步,走的很急,他觉得有急事回去做,那是文学上的事。从今后,他的一切属于文学了,离了文学,他将不剩什么了,他一定要搞出名堂来,不是就对不住作家苦心的教导来。从作家的话里,磊子已深知怎么去追求了,从作家那里他取到了经,这阵,他很有信心了。看,前边已闪出一个亮点……那是作家的身影在引导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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